她本以為，他會說留他一命，讓他能和洛雨瑤有更多的故事。
畢竟，他之前傷害了大寶五寶，差點害死穆景辰，她心里對他的恨，他比她更清楚。
可他緩緩挪動腳步到她面前，無比認真的看著她。
“對于我們以前的恩怨，我知道，一句道歉根本無法抵消你對我的仇恨，如今我成了這樣，也是報應。
當然，你不要誤會，我沒有跟你道歉，也不會跟你道歉，你之前背叛我在先，那是你應得的懲罰！”
特工老大即使如今落魄不堪，卻仍舊一身傲氣。
他活了一輩子，從未對誰低過頭，對她更不會。
她看著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垂落在大腿旁的手已緊緊攥起。
特工老大注意到了她臉上隱隱約約的怒氣，忽然失笑。
“你不用這么看著我，現在，凌太太才是你最大的敵人。
我如今成了這樣，你隨時都可以殺了我泄憤。”
他語氣十分平靜，顯然已看淡生死。
特工老大的一生，自詡甚高。
誰知，卻只是凌太太手中的一只隨意玩弄的棋子罷了。
他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他傲了一輩子，自不會茍延殘喘的活著。
她收斂了臉上的怒色，平復了下心情，深知現在不是解決個人恩怨的時候。
看著特工老大，她開口問道：“剛才你不是讓我答應你一個條件，說吧，什么條件？”
他看著白璃月的眼睛，又垂下眼皮，低聲道：“事成之后，告訴雨瑤，真正的凌墨寒早就死了。”
她驚訝抬眸，看著他不解問道：“為什么？你明明很喜歡她。”
他忽然笑了，笑的有些悲涼。
抬手觸摸著臉上的繃帶，又堅定道：“問這么多做什么，答應我行了。
到時候，要殺要剮隨便你，不過，別讓她再看到我。”
她沉默了幾秒后，點了點頭。
“好，我不會讓她再看到你，明天過后，我便告訴她，你已經死了。”
留下這句話，她轉身走了出去。
空蕩蕩的房間之中，只剩下特工老大一個人站在窗前，盯著窗外的一片漆黑。
今夜，注定是不眠夜。
...
第二天一大早。
凌家。
今日是凌文華的葬禮儀式。
天蒙蒙亮時，凌家的傭人便已經起來忙活今天該準備的事宜。
與此同時，凌太太打著哈欠從房間走了出來。
今日的她，特地沒有化妝，看起來略顯憔悴。
莫瀟走上樓時，看到凌太太從房間出來，便大步走了過去。
“太太，您怎么起這么早,離葬禮開始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您還可以再休息一會兒的。”、
凌太太擺手道：“不用了，今天是他的葬禮，等忙活完這事以后，想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
說話之時，凌太太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有些困倦。
莫瀟趕緊扶著她往樓下走去，邊走邊關切道：“太太，您看起來有些疲憊，昨晚沒休息好嗎？”
走下樓的凌太太直接往凌家餐廳走去。
餐桌上，早已準備好了十幾樣精致的早餐。
莫瀟扶著凌太太坐到餐桌旁，凌太太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說道：“說來也是奇怪，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
我這眼皮也是跳的厲害，莫瀟，你說今天不會出什么事吧？”
莫瀟一笑，覺得凌太太太過杞人憂天。
“太太，您別想太多，一個葬禮而已，能出什么事？
再說，我們該除掉的人都已經除掉了，以后再也不會有人與太太您作對了。”
即使如此，凌太太盯著面前的這桌豐盛的早餐，卻覺得食之無味。
“我這心里總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莫瀟，御景別苑那邊沒什么情況嗎？”
“太太，昨日，白璃月已被她的家人安置在江城郊外的一塊墓地，陳浪親眼看到她的家人去拜祭的。”
莫瀟說完，凌太太側頭問道：“這么快？”
“白璃月現在臭名遠揚，又死在江城，穆家的人讓她早點下葬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那個穆老爺子也不是她的親爺爺，自然怕連累穆家的人。
再說，我已經打聽過了，穆家現在是穆景辰后媽當家，那個后媽一直不喜歡白璃月。
白璃月的尸體若頂著個殺人罪名被帶回穆家，估摸著，那個后媽連門都不會讓她進。
所以，穆家的人趕緊把她安葬在江城，并不奇怪。”
莫瀟這么一分析，凌太太倒覺得也說的過去。
畢竟現在白璃月還頂著一個殺人罪名。
穆家又是s市的大家族，自然怕被一些污名辱沒了家族。
歸根結底，白璃月就是一個外姓人，穆家沒必要把她的尸體大老遠的運回去，反而會讓外人詬病。
想到這里，凌太太便沒有再追問，而是問道：“那她的家人呢？就這么平靜的接受了她的死訊？”
“太太，白璃月是殺人犯，她的家人應該理虧才對，不接受又能如何，難不成，還敢上門來鬧事？
那個穆老爺子是商場的老人了，如今又在是江城，他自然心里有譜，絕不會來鬧事的。.
太太您就放心好了，今天的葬禮，絕不會出任何岔子。”
凌太太聽了莫瀟一席話，也覺得自己太過敏感。
如今所有阻礙她的人都除掉了，她根本不用擔心這些。
拿起桌上的牛奶抿了一口后，她往樓上看了一眼。
“少爺還沒起床？”
“對，少爺一般都是早上七點才起，現在還早呢。”
莫瀟話音剛落，便見凌墨寒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一身黑色西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他本冰冷的面容又增添了一絲冷氣。
他還是頭一次起的這么早。
凌太太見他下樓，便沖著他說道：“墨寒，你起來了，來，一起吃早餐吧。”
凌墨寒沒有拒絕，直直的走進了餐廳，坐到了凌太太對面。
不過，他一言未發，拿起桌上的碗筷，動作儒雅的吃了起來。
他永遠都是這副表情，以至于凌太太無法猜測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看著凌墨寒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凌太太面色沉郁，說道：“墨寒，你父親的尸體已經被送去殯儀館了。
就等著一會舉辦完葬禮，便會按照葬禮流程，等所有來賓吊唁完后，便會火化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