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公館，香園。
凌菱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一點。
今晚留在香園里面守著段子瑞的保鏢是趙影。出于謹慎，凌玥讓自己的保鏢，貼身照顧段子瑞，度過最難熬的頭幾天。
凌菱放下書包，看了一眼樓上。
靜謐的夜晚，寒風滲透，樓上沒有絲毫動靜。聽說戒斷是極其痛苦的過程，生不如死，她人在學校，心卻在家里，她很擔心，一直心神不寧。
她問趙影，“今天他……癮犯了嗎？”
趙影回道，“上午和中午，段少掛了水。一開始沒事，到傍晚的時候他犯癮了，大概四個小時才熬過去，中間林醫生來過一趟，打了一針鎮定劑，現在段少可能睡著了。”
凌菱不安地攪動著雙手，“我能上去看看他嗎？”
趙影點頭，“嗯，四小姐，你上去吧。如果有事，你喊我一聲，我立馬上去。”
凌菱幾乎迫不及待跑上樓，門鎖是她設置的，她輕易打開。
推門進去時，里面沒有開燈，窗簾拉開，僅有一縷凄冷的月色照耀進來。
房間里面很干凈，看不出摔東西的痕跡，也沒有打砸的跡象。
她不知道段子瑞究竟是如何熬過最艱難的第一天。
她其實不想去學校，找個人幫她交一下作業也不是不行，但是段子瑞堅持讓她去學校。她知道，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痛苦的一面。
眼前，他躺在床上，沒有蓋被子。
凌菱走近床邊，打開最柔和的燈，終于看清他。
他全身濕透了，襯衫緊貼著他的身軀，頭發也是濕的，像從水里撈起來一樣。
幾根很粗的繩子扔在床頭還有地上，還有兩條毛巾，團成一團，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見，甚至還有斑斑血跡。
再看他，他似乎睡著了，英俊的容顏蒼白，滿是疲憊，他好看的薄唇，唇瓣和唇角全都咬破了，微微腫著。他的手腕，被粗繩磨破了，幾道血痕很深，清晰可見，他的腳腕同樣。
她幾乎可以想象當時慘烈的場景。
他一定是讓趙影將他捆起來，嘴里咬著毛巾，獨自煎熬。
她不能體會究竟有多痛苦，但她想，一定很痛苦。
她感覺自己的心口好疼，比聽到任何流言蜚語都疼。
她在他的身邊坐下，伸出手輕輕拂過他臉頰的線條。
段子瑞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人在碰觸他。
他微微睜開眼，看清坐在床邊的人是凌菱。
他嘶啞著嗓音，“出去。”
凌菱不肯走，“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水。”他出了那么多汗，一定很渴。
段子瑞搖搖頭，聲音無力，“你快出去，不要在我身邊，很危險。”
雖然有心里準備，沒想到會這么痛苦，全身像是被碾碎了，心口如同千萬只蟻蟲啃噬，撕心裂肺。這種痛是靈魂深處的痛，讓人隨時想發瘋。所有自以為是的意志力，在戒斷面前都不堪一擊。
發作起來根本不管不顧。他慶幸自己讓趙影將他捆起來，總算熬過了最艱難的第一次。
哪怕現在熬過去第一波，他也會產生幻覺，體內不斷的分泌著內啡肽，還有多巴胺，讓他的身體持續處于興奮狀態。
而凌菱在身旁，少女的氣息，無疑刺激了他脆弱的神經。
“你走！”
他剛低吼完，卻已經不受控制猛地將她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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