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白夙梟絕小說免費閱讀 > 第四百九十六章 困境
    從銀樓出來,小阿崽都沒說話。

    他的小手無聲的拽緊白夙,蔫聲道:“阿姐,對不起!”

    他想送阿姐成人禮。

    卻讓阿姐受辱,還差點受傷……

    他真是沒用。

    保護不了阿姐。

    保護不了任何人。

    小阿崽用力的咬緊牙。

    白夙溫柔的半跪在阿崽面前:“阿崽送阿姐這么好看的首飾,為什么還要道歉呢”

    “難道,這不是給我的”白夙故作詫異,又神色惋惜。

    阿崽連連搖頭:“這是給阿姐的——成人禮。”

    小東西說著,害羞了。

    后面三個字輕的都聽不見。

    白夙認真的看著阿崽:“阿崽,你知道嗎,這是阿姐收到的第一份成人禮呢!阿姐真的特別高興,特別喜歡!”

    小東西的眼一下亮了:“真的嗎?”

    “當然!”

    白夙鄭重道:“所以,真的謝謝你阿崽!”

    白夙沒忽悠。

    以前,原主家窮得都揭不開鍋。

    原主的十八歲成人禮,是一碗有肉沫,加了兩個雞蛋的長壽面。

    這,還是王老太太喝了五天水,從牙縫里省下來的。

    小奶團的臉紅了。

    白夙溫柔的將他擁入懷里。

    回到食肆。

    丹木吉子見女兵受傷,問了話。

    女兵如實回稟。

    聞言。

    丹木吉子氣憤的一拳打在桌上:“豈有此理。”

    但更多的卻是,沉默。

    一行人回了王宮。

    白夙就去灶屋做飯了。

    她們在外面吃過了,是給圣女做的。

    白夙端著食盤過去時,圣女還在處理公務。

    急奏都送到匈奴了,但尋常的都堆積下了。

    圣女是晌午后開始處理的,現在天都黑透了。

    堆積如山的奏帖旁,是原封不動早已冰冷的飯菜。

    白夙沒出聲,安靜的端著食盤坐在一旁。

    圣女淤塞的揉眉心,一抬眸卻見白夙坐在下首。

    她淤色頓消,溫聲問:“回來了!玩的高興嗎”

    “高興!阿崽還送了我特別好看的首飾呢!”白夙柔聲道,將筷子遞給圣女。

    只字未提銀樓里的事。

    圣女接過,開始吃飯。

    但掌心猛然一痛。

    她才想起,忙著處理公務,忘了上藥。

    尤其隨著吃飯的動作,越來越痛。

    圣女看向白夙。

    白夙正托著腮幫子,安靜的看她吃飯。

    圣女不禁握緊筷子,繼續吃。

    她的每個動作都非常的到位,自然,好似根本沒受傷一般。

    忽然,白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圣女本能一縮。

    白夙卻已經將她的手轉了過來。

    只見,圣女柔嫩的掌心血肉滲滲結起來又被撕裂了。

    “我……”圣女猶如被抓包的孩子。

    白夙卻什么都沒問。

    她拿了藥箱,仔細的將傷口包扎好。

    圣女吃完,白夙收了殘羹離開了。

    圣女看著白夙徹底消失在夜色里,猛然起身,吐了。

    方才吃了多少,現在就吐了多少。

    “圣女!”

    丹木吉子急步進來,卻一愣。

    以前,圣女不是不吃,就是吃什么吐什么。

    但自從遇見白大夫,這毛病就好了啊,怎么……

    丹木吉子當下就要命人去追白夙。

    圣女不許,冷聲道:“此事,不許聲張,更不許告訴任何人,包括白大夫!”

    “可……”

    圣女冷冽的掃向丹木吉子:“匈奴不日就要率兵而來,此戰避無可避。”

    其實,如果和親真能避免戰事。

    她愿意犧牲自己。

    但她清楚,攣鞮那個瘋子既要她,也要吞并西戎。

    “當下最緊急的是加緊備戰,挖暗道保證西戎子民能安全離開。”圣女道。

    這仗,必打。

    但,如今匈奴不僅兵強馬壯,還兵力懸殊。

    根本打不贏。

    而攣鞮那瘋子兇殘,西戎又皆是女子。

    一旦輸了。

    西戎將是人間煉獄。

    “暗道你親自率隊去挖,到時由你護送阿崽她們和西戎子民離開!”圣女道。

    打不贏,那就同歸于盡。

    只要阿娘和阿崽活著,西戎,便在。

    “我不去,我要陪圣女守城!”丹木吉子想也不想。

    圣女卻深深的看向她:“丹木吉子,你是我最信任的心腹,我希望你能替我守著阿崽長大,守著西戎。即便我死了,也能安心!”

    丹木吉子猛的握緊拳頭,眼眶通紅。

    她知道。

    這是圣女拼盡全力替西戎留下的一線生機。

    她愿戰死。

    但不能讓圣女死不明目。

    更不能讓西戎一族被屠殺殆盡。

    丹木吉子單膝跪地,鄭聲道:“丹木吉子,領命!”

    丹木吉子起身離開。

    黑夜中,她回首。

    偌大的殿內,只有圣女一個人。

    她臉色微白,卻依舊挺直脊梁處理奏帖。

    她是那么的柔弱,又那么的剛毅。

    就好像黑夜中最孤獨的存在,永遠在獨自前行。

    丹木吉子死死的握住拳。

    如果!

    如果有那么一個人,能救救圣女,救救西戎。

    那該,多好!

    圣女翻著奏帖,突然猛咳起來。

    她立刻拿藥吃。

    咳,才止住。

    圣女看著手中的瓷瓶。

    這藥是白大夫開的,立竿見影。

    她從未懷疑過白大夫的醫術,即便她得了不治之癥,但白大夫說能治,她就信。

    只是,她不需要了。

    圣女望著濃黑的夜色。

    此戰,不論如何。

    而她,必死。

    東殿。

    阿崽還在練武。

    自回來后,小東西就一直在練。

    夜色肅冷,小東西練得渾身是汗,但都沒停一下。

    白夙沒阻止。

    她坐在院里,陪著。

    只是筆下,正畫著什么。

    匈奴。

    王庭。

    呼延劽的尸體躺在地上。

    尸體都凍成了棍,但上面的傷口卻一清二楚。

    那一道道的傷,根本就是被人凌虐而死。

    攣鞮軍臣的神色陰騭。

    男子戰戰兢兢的回稟了天陰山的情況:“屬下到時,天陰山已無梟絕等人蹤影,但谷蠡王在地上留了遺言。”

    攣鞮軍臣看向他。

    男子慌忙低頭:“梟絕白夙,殺我!”

    頓時,攣鞮軍臣雙眸瞇起,寒光乍現:“這女人竟真的去了天陰山!”

    “屬下這就帶人去追!”

    攣鞮軍臣卻一揚手:“不必!他們會自己來找本王的!”

    男子不解,但也不敢問。

    “告訴他們,明日就啟程去西戎!”攣鞮軍臣下令。

    “是!”

    濃黑的蒼穹下。

    一隊商隊被阻在了雪山下。

    正是梟絕等人。

    這里距西戎已不遠。

    但冰雪融化,前面都是沼澤,不得不繞路。

    但這一繞,很遠。

    霍刀等人正在生火做飯。

    梟絕沉眸望著夜空。

    趙清羽靠著塊巖石削孔明鎖。

    這孔明鎖做了這么多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早已成了改不掉的習慣。

    葷粥就蹲在他跟前,啪嗒啪嗒的扔著小沙子。

    這人越扔越過分,每一顆都精準的扔在趙清羽的頭頂。

    趙清羽太陽穴的青經突突的跳。

    但,最終他緊握著匕首,轉過身,背對葷粥。

    眼不見為凈。

    這時,葷粥的雙眸紅了紅。

    但這一次,猩紅逐漸遍布雙眼,幽紅一片。

    葷粥整個人一凜,拔出刀就朝趙清羽的頭顱砍去。

    這一砍。

    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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