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雨棠聽到動靜,不解的回頭看了眼段正德,“段叔,你身為我們藍楓的王牌,怎么這么大驚小怪啊?”
好歹是對峙的場合,這不是明晃晃的長他人志氣嗎?
段凱此時已經完全理解了他爸是什么感覺,站在身后看著仍舊搞不清楚狀況的岑雨棠,當下欲哭無淚了。
眼看著岑雨棠還想要說話,段凱急急忙忙的上前幾步拉住了她,生怕她再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
然而岑雨棠察覺到他的動作,眉頭一皺,然后語氣都不耐了起來,
“你們到底在搞什么啊?”
“不就是同行嗎?打垮不就行了嗎!”
呵——
好一個打垮就行了。
坐在沙發上的宋挽已經大致的看了下手中的資料,正好聽到岑雨棠的這番話,當下眼角就忍不住劃過了一抹涼意。
“你呵什么!”岑雨棠正覺得段正德幾個人莫名其妙呢就聽到了宋挽滿含涼意的笑聲,直接就沒忍住對上了宋挽。
宋挽的目光這才從手中的資料上轉移開來,然后漫不經心的落在了岑雨棠的身上。
資料上面不止有藍楓律師事務所從業以來的所有不規范的事情,同樣將岑雨棠這幾個人調查了個清清楚楚。
只能說觸目驚心。
是即便她這個外人,看到都會忍不住憤怒的程度。
他們年齡尚且不大,所禍害的人卻是已經不下二十多個了。
從很久之前起,就仗著家里的權勢去對付一些自己看不過眼的人。
手段也慢慢從一開始的小打小鬧,到現在逼著人家自·殺。
距離現在時間最近的,便是坐在她身邊的宋錯的最好的朋友。
是個長得很可愛的女生,笑起來還能夠看得到甜甜的酒窩。
就因為剛剛打電話的那個雙馬尾女生,也就是法官的女兒楊思,她喜歡的男生跟人家告了白。
就因為這么一個簡單的理由,一伙人就對著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女生用盡了各種ba凌手段,甚至還強架著女孩拍下了不雅照片。
女孩實在受不了,就這么從樓上一躍而下。
最后的結果居然是藍楓律師事務所聯合這些人家里的勢力一起封鎖了消息,事情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女孩的父母親來討公道,反而被拍了視頻,污蔑他們借著女兒的死想要勒索這些人。
偌大的人群之中,居然只有一個宋錯站了出來,想要向記者說明真相。
然而真相記者沒報道,反而是宋錯成為了岑雨棠幾人的下一個目標。
想到這里,宋挽看向岑雨棠幾人的目光就更冷了。
段正德見狀也顧不得掉在地上的公文包了,急忙上前幾步對著宋挽露出了歉意的笑,
“雨棠這孩子從小驕橫慣了,我回去一定會向她的父母告知這個情況,還請您多多包涵。”
岑雨棠這下子不干了,轉身看向段正德的目光簡直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段叔你有毛病啊?”
“我爸媽把你叫過來是讓你把我們帶回去,不是讓你來這里低聲下氣的向人家賠禮道歉的。”
她都還沒讓這女生給自己跪下,自己這一方反而先慫了。
早知道段正德過來會是這么個德行,她肯定會告訴父母換個人過來。
段凱這下沒忍住,直接對著岑雨棠喊道:“你特么能不能看清楚形勢再說!”
“你以為我爸想這么低聲下氣的跟人家道歉嗎!”
岑雨棠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包括跟在岑雨棠身邊的那些人,都不由得將目光移向了段凱。
只見段凱已經被氣得漲紅了臉,沖著岑雨棠就喊道:
“人家來的是南階律師事務所!零敗績的南階律師事務所!”
這一句話喊出來,岑雨棠這一方的人頓時愣住了。
尤其是臉上還帶著滿滿驕傲與不屑的岑雨棠,就這么直愣愣的看著段凱,嘴巴張了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之前并沒有注意到的那女生跟她說的一句話,漸漸的在腦海中清晰的呈現出來。
“正好我名下也有個律師事務所,你說讓他們比比怎么樣?”
所以她名下的律師事務所是南階?
被稱為業內神話的南階?
岑雨棠想到這個,只覺得腦袋嗡嗡的,混沌一片,什么都思考不出來了。
這么多年以來她能夠如此肆無忌憚靠的不就是她家的藍楓律師事務所嗎?
無論他們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有她家的藍楓律師事務所在,也不會出現什么大問題。
再說了他們下手的對象家里都是一些很普通的家庭,就更不需要忌憚了。
可她就算再傻,也不會天真的以為藍楓律師事務所能夠跟南階相比較。
藍楓在京都算得上是出名的,可是在整個華夏,根本就排不上名號。
然而南階,不要說在華夏,就算在國際上都是頗有名望的。
兩者之間的差距她還是很清楚的,可正是因為清楚,如今才壓根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
她根本就想不明白,不過是教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胡亂出頭的蠢貨,怎么還恰恰碰上了一個抱打不平的人呢?
抱打不平也就算了,可是她的家世,她怎么會是南階律師事務所的老板呢?
岑雨棠下意識的瞥了宋挽一眼,如何也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明明,看起來只是個跟他們相差年齡無幾的女生。
而原本絲毫不被他們放在眼里的宋錯此時仍被宋挽拉著坐在宋挽身邊,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同樣久久回不過神來。
也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岑雨棠他們也跟她一樣,是會害怕,會膽怯的普通人罷了。
宋錯下意識的望向身旁女孩的側臉,離得這么近,她甚至都能感受得到她眼角眉梢的冷意。
然而她卻絲毫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只覺得,世上所有的溫暖,大概也不及在她身邊了。
她失去了一個活潑開朗的朋友,卻在深陷泥潭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心軟的神。
她有些怔忪的看著她的側臉,只見她緩緩將目光對準了對面做主的段正德,然后這么說道:
“那些受害者也曾乞求過你們的多多包涵吧?”
“那么你們都不曾做的事情,又怎么配讓我為你們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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