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半理性法則 > 第137章 最后的真理
  永遠這個詞,在物理學領域來說,代表的并不是通俗意義上的時間長短,而是用這一瞬間去留住此刻的永恒。

  就像徐鳳年永遠愛著凌遠,即使跳出了時間和空間,這份愛也依然是永遠存在的。

  清明的時候,凌遠與季青來到了徐鳳年的墓前掃墓,漸漸回轉的溫度以及頭頂充滿暖意的陽光,讓他們仿佛覺得掃墓并不是多么傷感的事情。

  跟往年清明的氣氛很是不一樣,季青記得從前他們之間永遠都是沉悶且壓抑的,而如今反而是一種令人舒心的釋懷。

  這種釋懷,是接受了這份離去,接受了這份成長。

  墓碑上的黑白遺照上的燦爛笑容,讓季青也受到了這份感染,不免嘴角微微彎起,將手中的花束放在了墓前。

  語氣中輕嘆了聲,“徐阿姨知道我們來看她,肯定很高興。”

  季青的話說完之后,便扭頭將視線移到了凌遠的身上。

  此時的他就這么靜靜地注視著徐鳳年的那張照片,似乎回想起了在他們第二次穿梭時,徐鳳年對自己說過的那番話。

  如果自己執意違背自己所熱愛事物的初心,那么就算徐鳳年能夠長命百歲,與他們一同生活下去。

  可,徐鳳年會是痛苦的,會覺得是因為自己才導致了自己的孩子步入了歧途。

  或許是當年車禍發生的過于突然,讓他一顆純粹且不停追逐物理的心過于執拗,自以為是地想要深入研究,去找到使徐鳳年復活的最終方法。

  卻也是這次意外的穿梭經歷,讓凌遠終于與徐鳳年能夠正面探討于這個問題。

  也是讓他知曉了關于徐鳳年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知曉了世界上有著比生死更加具有意義的事物。

  也是季青在遭遇被時空吞噬的痛苦中在時刻告訴著自己,什么才是更重要,更值得守護的。

  凌遠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亮光,是那種只有在母親面前才會露出如孩童般的純真笑意。

  薄唇輕啟,緩緩開口說道:“是啊,她應該是高興的。”

  如今的他堅守了自己對待物理學的初心和敬意,并且還完成了在領域上的重大突破。

  徐鳳年如果知曉的話,應該是會自己驕傲的吧。

  季青聞言后,抬眼看向了遠方的山巒和綠樹,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恢復生機。

  又似乎認為徐鳳年此刻就在他們的身邊,試圖在這陽光下的塵埃中找尋到屬于她的蹤跡。

  分離并不是件可怕的事情,或許億萬年之后,他們又會以另一種方式在這個宇宙中再次相見。

  或許會更早些,又或許會晚些。

  無論如何,都終將會再見。

  科學的歷程起伏跌宕,有時碩果累累,有時田園荒蕪。

  科學家推出的結果,不論理論的,還是實驗的,都擺在科學界同仁的面前,任他們評說。

  這些結果,有時被否定,有時被修正,有時則為我們重新更精確地認識物理學的宇宙帶來思想的飛躍。

  換句話說,科學曲曲折折地走向我們希望的最后真理,這條路從人類最原始的探索開始,也會終將通向我們未知的宇宙盡頭。

  ——————

  在凌遠與季青掃完墓之后,似乎想起了曾饒媽媽的墓地似乎也是在此附近。

  正當他們前往的時候,便發現了曾饒媽媽墓前站著的熟悉身影。

  是李曉玲。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了朝自己走來的凌遠與季青,只是默默地將手中的純白色花束放在了墓碑前,眼眸中起著層薄薄的水霧,嘴角帶著若隱若現的微笑。

  還從口袋中掏出濕巾開始擦拭墓碑上的那張黑白遺像。

  季青上前意外地喚了聲道:“曉玲?”

  李曉玲聽到了身側不遠處的聲音,便扭頭看向了季青的方向,眼神同樣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緩緩地直起身笑著道。

  “曾饒上次特意叮囑我,清明節要到了,讓我給阿姨掃掃墓。”

  季青聞言后便正好瞥到了墓前的鮮花還有一盒瑞士產的夾心巧克力,不免心中微頓,像是回想起了什么。

  下意識地詢問道:“這巧克力……?”

  李曉玲因為季青的話,將視線移到了腳下的那盒巧克力上,隨之微笑地回答道。

  “曾饒說,這個牌子的巧克力是阿姨最喜歡吃的零食,叫我買點,帶給阿姨。”

  季青瞧著那盒瑞士牌包裝的巧克力像是回想起了之前在競賽班的時候,曾饒臨走前遞給自己的似乎也是這個牌子的巧克力。

  他說,他即使不喜歡吃巧克力,也會嘗試去接受,去包容巧克力的苦與甜。

  季青當時并沒有多想,她自以為是曾饒完成了自我性格上的突破,在自認為正確的道路上變得堅韌勇敢。

  卻沒想到他當時話中的意思,竟然是在說自己的媽媽。

  或許在曾饒被自己的媽媽接出競賽班的那個霧蒙蒙的早晨,在前一個夜晚已然與自己達成了和解,與自己的媽媽達成了和解。

  在他們旁觀者看來,可能都會認為曾饒媽媽是個不可理喻,控制欲接近于病態的高中數學老師。

  可,即便如此,她終究是曾饒的媽媽,一位孩子的母親。

  穿著樸素破舊,束著利落干凈的低發髻,在別人眼中表現得嚴肅刻板,可內心卻依舊是個喜歡吃巧克力,喜歡鮮花的媽媽。

  作為多年帶著自己孩子長大的單親媽媽,安全感的極度缺失,在外人面前才會表現得鋒芒畢露。

  像是不允許有任何人能夠傷害到自己有關于孩子的任何利益。

  也是因為這份母親的愛,讓曾饒無法忍受任何人做出傷害自己媽媽的任何行為。

  讓他在偏執的認知中,殺害了所有惡的源頭,同時也導致了自己成為了惡龍。

  就像是,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而這盒瑞士牌的巧克力,曾饒終究無法親手將其送到自己媽媽的墓前。

  這份思念,只能通過旁人來進行傳遞。

  不過,我們也不必過多地為一種悲觀情緒所困擾。

  在大時代的黎明到來之前,總是要經歷這樣深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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