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 > 第188章 我挺你!
  院落里,一縷炊煙裊裊升起,一老人正在生火做飯。

  鍋內下著白米,隨著火勢漸長,米香慢慢向著周圍散開。

  四周躺著許多衣衫襤褸的人,皆蓬頭垢面,有的惡疾纏身,臉上病色難掩。

  “咔嚓”一聲,有人將地上的枯枝踩碎,發出輕微的聲響,引的眾人紛紛抬頭朝著門口看去。

  只見一姑娘帶著兩個公子緩步走來,儀態端方,不自覺間流露出的氣質與底蘊,是發自骨子里的淡定與雍容。

  老人將手中鏟子放下,腳步蹣跚的朝著門口走去,抬手作揖,“不知貴人來此,有何貴干?”

  葉昭榆抬手將人扶起,隔著面紗淺笑一聲,“老人家不必多禮,我們不是貴人,只是來替我們小姐辦事的。”

  老人渾濁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儀態,確實是高門貴女的模樣,可這身打扮,又像是高門貴女身邊的丫頭。

  “不知你家小姐是誰?讓你們來此有何貴干?”

  葉昭榆微微一笑,音色輕緩,“我們小姐就是巡撫大人的千金,從小樂善好施。

  聽聞這里收容著許多難民,近日年輕力壯的又莫名離開,怕留下的都是腿腳不利索的老人,無法解決生活問題。

  便差我們來看看,若為真,我們小姐不日將派人前來照看。”

  老人眼睛微微瞪大,隨后連忙將人請了進去。

  穿過一個破舊的洞門,來到唯一一間還算干凈的屋子,隨后又拿出一點茶沫泡了三碗茶,顫顫巍巍的端給他們。

  摩那婁詰抬手接過,琉璃色的眼眸微彎,朝他微微頷首,“有勞。”

  “我們這里簡陋,招待不周,還請各位見諒。”

  葉昭榆掀起面紗喝了一口,彎唇笑了笑,“我中原以茶相交,以茶相敬,以茶示禮,老人家禮數既全,又何來的不周?”

  老人隨和的笑了笑,隨后緩緩開口,“各位稍等,飯菜一會兒便好,吃完飯再與各位好好聊。”

  葉昭榆朝他微微頷首,“好。”

  等人走后,烏藉看了一眼渾濁的茶水,隨后將其湊到唇邊舔了一口,又瞬間吐出。

  葉昭榆睨他一眼,“在我們面前可以,在他人面前休要這般。”

  烏藉鼓了鼓腮幫子,隨后指著茶碗控訴,“這茶都發霉了!”

  葉昭榆低頭看著飄著茶沫的水,眼睫微眨,輕聲開口,“那你可知,他們連吃飯都成問題,更何況是飲茶。

  這點茶沫怕是他們唯一能拿出來招待人的東西,自己連碰都不敢碰,卻直接拿出來招待我們,其心何誠,其禮何全,我們自當以禮相回,莫要辜負他人的真心。”

  烏藉抿了抿唇,隨后又拿起茶碗嘗了一口,眨了眨眼睛,苦,且澀,

  是不是他們的生活,也是這般苦澀?

  “中原其它地方雖不比盛京繁華,但大多都很富庶,為何還有難民?”烏藉蹙著眉道。

  葉昭榆看他一眼,隨后輕笑一聲,“你們西域王庭,都已富到金銀遍地的地步,為何還有吃不起飯的人?”

  摩那婁詰將茶碗放在桌上,耳邊烏青色墜子微晃,琉璃色的眼眸輕抬,看她一眼,緩緩開口。

  “階級至上,底層百姓未享其人權,富庶不是所有人的富庶,而是極個別人的特屬。”

  葉昭榆往破舊的椅子上一靠,頓時發出一陣“吱呀”的聲響,她目光贊許的看向他,悠悠開口。

  “小謝公子說的不錯,階級至上,有人豪擲千金為紅顏,便有人沿街乞討為生存。

  俗話說,花樓揮手千金難買紅顏笑,街頭拋灑碎銀易得乞婦一步一叩首。

  無論在何地,都沒有真正的公平,更何況這本就是一個階級當道的世界。

  人被分為三六九等,生存資源亦是如此,末流之人,未享人權。”

  她說的直白又現實,將這盛世下的遮羞布扯開。

  盛世也是活的輕松自在的人的盛世,不是身處水深火熱中人的盛世。

  摩那婁詰輕嘆一聲,背手看著周遭衣衫襤褸的難民,堂風吹起了他的衣擺,端肅而巋然。

  他眸色微斂,緩緩開口,“那便一點一點消除差距,將極個別人的特屬變成眾人的常態。”

  葉昭榆心一熱,重重點了點頭,直起身體朝他開口,“小謝公子任重而道遠,不過我挺你!”

  摩那婁詰彎唇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且看,本君會讓西域變成真正的富庶之地,人人皆富。”

  “好,我等著!”

  沒過多久,老人做好飯,領著幾個孩子將飯菜給她們端來。

  葉昭榆接過碗,目光穿過洞門,看了一眼聚在一起吃飯的眾人,笑著開口。

  “我們出去和你們一起吃,剛好可以邊吃邊聊。”

  老人見他們都沒架子,便將人請了出去。

  葉昭榆端著碗,坐在院子里一個破舊的凳子上,四周圍著許多人,她一邊喝粥,一邊聽老人講話。

  “我本是南境的村民,突然有一天,來了一群強盜,在村子里燒殺搶掠,他們走后,村里余糧無幾,莊稼也被糟蹋了個干凈。

  為了生存,我便離開了村子,在路上遇見了同是逃難的百姓,聽他們說,黎州安穩無比,他們要北上去黎州,我便也跟著他們來到了這里。

  一路上人越聚越多,有的因身染惡疾被驅趕出鄉,我們怕黎州也不讓進,便都稱是鬧饑荒逃來的。

  大家都是苦命人,便互相幫襯著來到這里,聚在一起生活。

  只是,現在離開的人越來越多,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好在黎州縣令每月都會派人賑濟一二,不然,我們真不知道該怎么。”

  葉昭榆瞇了瞇眼睛,暗暗掃了一眼周圍眾人,來自南境各地的難民?

  這可不好排除,里面到底還有沒有殺手。

  她嘆了一口氣,端起碗喝了一口米粥,目光猛然一頓,靈光一閃,隨后手一松,“啪嗒”一聲,碗摔在了地上。

  她頓時大驚失色起來,“啊,我的粥!”

  老人一驚,連忙上前詢問,“姑娘可有事?”

  葉昭榆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粥灑了。”

  “無事,我再給你盛一碗。”

  老人又去盛了一碗端來,葉昭榆接過碗,像是被燙了一下,手一滑,碗又掉在了地上,白粥頓時灑了一地。

  “啊,我的粥,又掉了!”

  眾人紛紛朝她看來,看著灑了一地的粥,心疼不已。

  老人有些為難,糧食本就不多,剛剛盛的便是最后一碗,再沒有多余的了。

  摩那婁詰抬眸看著滿臉無辜的小丫頭,琉璃色的眼眸微彎,自覺的將手中的碗遞了過去,“喝吧。”

  最后,這頓飯在她摔完烏藉的碗后告終。

  眾人拿著一疊銀票,含淚目送著三人離開。

  烏藉看著一臉春風,背著手往前走的人,鼓了鼓腮幫子,“你剛剛手抽什么筋?”

  他還沒吃飽呢!

  葉昭榆但笑不語,抬眸看向身邊的人,微微挑眉。

  “小謝公子可看清了,有哪些人對我摔碗不屑一顧?”

  摩那婁詰輕笑一聲,眸色慵懶,高束的墨發被江風吹起,飄搖欲舞,帶著幾分疏狂與肆意。

  他懶洋洋地開口,“自然清楚,今晚便將人解決掉。”

  葉昭榆杏眼一彎,“知我者,小謝公子是也。”

  她摔第一個碗時,他便知曉,她在試探他們。

  若為真的難民,見糧食不停被人灑在地上,當心疼不已,眼里的情緒是藏不住的。

  而殺手,有人供養他們,怎會去心疼那點糧食。

  而他們的情緒一般都很穩定,尤其是像這種小事,壓根挑不起絲毫波瀾。

  平靜的情緒既然出賣了他們,今晚,便讓他們變得永遠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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