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站在淋浴下面,冷水嘩啦一聲從虞初晚頭頂落下。

小姑娘嚇了一跳,撅著嘴,搖頭道:“下雨啦!景揚哥,好冷,你抱抱我嘛!”

她口口聲聲叫著厲景揚的名字,卻伸著雙手,委屈得像個小孩子要抱抱。

厲慕深克制地把她拉開一些距離,沉聲道:“虞初晚,這是你自找的!”

女孩兒渾身已經被淋浴澆透,薄薄的T恤緊緊貼在她身上,將她的身形勾勒得玲瓏有致。

當她柔軟的少女身子再次撲進厲慕深懷里時,男人腦海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徹底崩塌!

厲慕深猛地將她拉進懷里,溫柔的大掌覆在她單薄的脊背上,低頭狠狠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不知為什么,聽著她口中不停喊著厲景揚的名字,他心里莫名不舒服。

畢竟,現在資助她的人是自己,她卻心心念念著別的男人,這總讓厲慕深有種自家養的花,被別人拱了的感覺。

既然如此,倒不如讓她知道,她現在究竟是誰的女人?

想到這兒,男人的動作愈發兇猛,一只手已經從小姑娘的衣擺下探了進去。

……

就在這時,浴室門口傳來李嬸的聲音,“厲先生,有您的電話。”

厲慕深這才停止了動作,聲音啞得不像話,“是誰打來的?”

李嬸如實說道:“是一位小姐,她說,她叫蘇景妍。”

‘蘇景妍’三個字,像是一道火花,在厲慕深腦海中炸開。

瞬間,他眸光里情欲消散,轉而覆上了一抹冷酷和清洌。

松開懷里醉酒醉得人事不清的小姑娘,厲慕深去開了門。

他對李嬸吩咐:“去給虞初晚洗干凈,再換身干凈的衣服,讓她休息吧。”

說完,便拿過李嬸遞過來的手機,匆匆離開。

就這樣,虞初晚又在厲慕深的別墅住了一夜。

她怎么都不會想到,如果不是昨晚那個及時的電話,自己很可能就已經被吃干抹凈了。

……

翌日,虞初晚在厲慕深的別墅里醒來。

她揉著發痛的額頭,惺忪的眼眸掃了眼周圍的環境,立刻就反應過來,這是上次自己在厲慕深家里住的那間客房。

幾秒鐘后,昨晚斷片兒前的記憶,拼湊得七七八八。

她隱約記得,自己不愿意跟厲慕深回家,卻被這男人塞進了車里。

后來……又發生了什么?她真的想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虞初晚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穿著干凈的睡衣,這才意識到,她的衣服都被人全部換過了。

當即,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臉臊得發燙。

難道,是厲慕深給她換的?

想到這種可能性,虞初晚恨不得現在就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決定下床出去看看。

至少,得拿回自己昨天穿的衣服,然后才能趕緊走啊!

……

與此同時,客廳里。

蘇景妍一身碎花的長裙,栗色的卷發挽成一個很低很優雅的發髻,美輪美奐。

只是此刻,厲慕深無暇欣賞。

記得三年前,他們訂婚前夕,她沒有一點預兆地離開,不回信息、不接電話,去追求她的舞蹈夢想。

從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在蘇景妍心里,遠遠沒有那么重要。

面對這個功成名就,出現在她面前的女人,厲慕深目光寒涼,周身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蘇景妍眸光柔柔地望著他,聲音里甚至透著點撒嬌:“慕深,今早我們舞團的飛機一到江城,我第一個就來找你。三年了,我想,有些誤會,也該釋懷了。我們的感情,真的這么不堪一擊嗎?”

厲慕深目光微斂,淡色的薄唇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這個問題,三年前,你已經告訴我答案了。難不成,你還覺得我們的感情,情比金堅嗎?”

蘇景妍臉色微變,咬著唇道:“我知道,你還是沒有辦法原諒我當年結婚前夕的不辭而別,可是,舞蹈是我的夢想,也是我的生命。”

厲慕深點點頭,清冷而淡然地說:“我尊重你的夢想。”

他的話,讓蘇景妍認為他們還有機會,便嬌羞地說:“其實現在,我爸媽也去了國外定居,江城這邊已經沒有我的家了。所以,我可以在你這里住一段時間嗎?”

“不方便。”

簡短又直接的三個字,讓蘇景妍尷尬至極。

她曾經一直是被厲慕深寵著的,所以,她堅信,即便自己悔婚了,即便自己去追求自己的事業了,只要她回頭道歉,厲慕深還是會原諒她。

可是,她沒有想到,現在,她已經主動跟他低頭了,他卻連個臺階都不給她。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

虞初晚本想下來找李嬸,問問她自己的衣服在哪里?

可沒想到,客廳里,居然坐著厲慕深和一個女人。

她下意識地停住腳步,躊躇在原地,搞不清是什么情況?

而蘇景妍的震驚,比起虞初晚,只多不少。

她用審視的目光,從上到下地打量著虞初晚。

她記得回來之前,跟圈子里的朋友打聽過,大家都說,厲慕深還是單身啊?

可現在,眼前的女孩,竟然穿著睡衣,大清早的出現在厲慕深的家里。

成年人一看到這種場面,恐怕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蘇景妍扯出一抹苦澀的笑,道:“慕深,這就是你剛才說的不方便?的確,我住在這里,會打擾到你們。確實……不太方便。”

虞初晚忽然反應過來,這女人跟自己確實有幾分相似,再加上她跟厲慕深說話的語氣,應該就是厲慕深的初戀吧?

生怕影響到他們的關系,虞初晚連忙解釋道:“不是,你誤會了,我其實是……”

“晚晚!”

厲慕深平靜地打斷了她的話,沖她招了招手,語氣寵溺而溫柔:“過來,到我這里。”

虞初晚緊張的吞了下口水,突然弄不明白什么情況了,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朝厲慕深走了過去。

在蘇景妍詫異的眸光下,厲慕深直接拉過她的手,將她抱坐在腿上,圈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虞初晚嚇壞了,她別扭地掙了掙,反而還讓厲慕深手的力道又緊了幾分。

她不小心側過臉,對上厲慕深帶著警告的目光,虞初晚瞬間蔫兒了,就這么提心吊膽地坐在他腿上,如坐針氈。

蘇景妍的眼睛已經紅了,自嘲地彎了彎唇角,道:“才三年而已,慕深,你已經變得我不認識了。”

“蘇小姐,我們好像本來,就不熟。”厲慕深臉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三年前,我都沒有真正認識過你。至于住在我這里,確實不太方便,我女朋友會誤會的。”

女朋友?

虞初晚瞪圓了眼睛,簡直不敢抬頭正視厲慕深前女友的目光。

厲慕深怕是瘋了吧?女朋友這三個字,也能張口就來的?

可現在,厲慕深的做法,明顯是刺激到了蘇景妍。

她現在事業有成,是世界頂級的舞蹈家,她剛才也已經誠懇地跟他道歉了。所以,她沒有必要再賠上自己的自尊,跟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搶男人。

就這樣,蘇景妍收起了眼中的失落,臉上掛著一抹得體的笑容,道:“既然如此,那我祝福你們。其實我這次回國,只是為了參加景揚的婚禮,順便過來看看你。再見。”

她又深深地看了眼厲慕深,干脆利落地轉身離開,就和三年前,她為了趕上舞蹈團的飛機,果斷選擇毀婚一樣!

直到聽見關門的聲音,虞初晚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只是,她現在還被厲慕深抱在懷里,隔著薄薄的兩層布料,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胸膛的溫度,和起伏的胸廓。

厲慕深的手還在她的腰間,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光滑纖細的脖頸,癢癢的。

虞初晚緊張到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動也不敢動。

就在這時,男人低啞的響起,“你還要在我懷里坐多久?”

虞初晚心一驚,連忙從他腿上下來,跟他隔開了一段距離。

明明是他先抱她的,她掙都掙不開。

現在,怎么好像還跟她主動投懷送抱似的?

小姑娘忍不下這口氣,紅著臉控訴:“剛才明明是……”

不知為什么,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說,明明是她又被他占了便宜。

厲慕深幽幽的望著她,問:“明明是什么?”

虞初晚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明明是我幫了小叔叔,把你初戀氣走了!”

厲慕深鳳眸微瞇,聲音透著一絲危險,“誰告訴你,她的身份?”

虞初晚微微一怔,意識到厲慕深問她關于蘇景妍的事,便解釋道:“以前,厲景揚跟我說過,我和你初戀長得有點像。剛才,我看到她,的確跟我有幾分相像。所以,才猜到她的身份的。”

厲慕深沒想到,厲景揚倒是什么事都敢往外噴。

他不想被一個小丫頭猜中心事,便岔開話題道:“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嗎?記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

“我記得虞芊芊找茬,您把她訓斥了一頓,然后……好像您就把我帶上車了。再后面……”

虞初晚抿了抿唇,道:“再后面我也不記得了。難道,你把我……我這個睡衣……”

她語無倫次,瞬間警惕而驚慌地看著他。

難道,厲慕深把她給那什么了嘛?

想到這樣的可能,虞初晚突然很想哭,自己十九年的清白,居然就這么給了一個能做她叔叔的男人了。

見小姑娘都快哭了,厲慕深才黑著臉道:“睡衣是我讓李嬸給你換的。”

虞初晚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

可下一秒,厲慕深卻提醒道:“你喊了一晚上厲景揚的名字,要死要活的。”

“我……我喊的?”

虞初晚簡直尷尬到摳腳趾,恨不得大耳刮子抽自己的臉。

要不是昨天,厲景揚跑到學校來,說出那番話刺激她,她也不會跑到酒吧,更不可能遇見厲慕深。

這下倒好,自己醉酒之后,也不知道在厲慕深面前是什么樣的丑態?

太丟人了!

虞初晚結結巴巴的道:“那個……謝謝小叔叔你昨天幫我解圍,我……我就不打擾了。我去找李嬸拿衣服!”

說完,她拔腿就想跑。

她覺得,解除尷尬最好的方式,就是趕緊離開社死現場。

“站住!”

厲慕深叫住了她。

虞初晚茫然的看著他:“您……還有什么指教?”

厲慕深指了指旁邊的沙發,道:“過來坐。”

虞初晚只好硬著頭皮坐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男人的氣場太強大,反正,跟他坐在一起,總覺得壓力山大。

厲慕深甚至親自拿起面前的茶壺到了杯花茶,遞給她。

虞初晚思緒正在神游,接過來杯子,想用喝水來掩蓋自己的緊張。

只聽厲慕深平靜而又理所應當地說:“在蘇景妍離開江城之前,直到厲景揚結婚,你就住在這里。我希望你扮演好,未來厲太太的角色。”

“噗!”

虞初晚剛喝進去的水全都噴了出來,甚至那茂密的小雨點不少都濺到了正襟危坐的男人臉上。

“咳咳……”

虞初晚一邊捂著胸口咳嗽,一邊抽了幾張紙巾給厲慕深,“對不起啊,小叔叔,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您能不能別開這種玩笑?會嚇到人的。”

厲慕深平靜的擦著臉上的水滴,就連如此狼狽的行為,也能讓他做的如此優雅。

男人掃了她一眼,道:“我沒開玩笑。”

“這不合適吧?”虞初晚清了清嗓子,委婉的拒絕道:“要不然,你找別人跟您演戲唄?我有個閨蜜,是電影學院的,這種戲,她們估計演起來更有經驗。我問問她,有沒有同學愿意接你這單生意!”

厲慕深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漆黑幽沉的眸光鎖在小姑娘驚慌的臉上,道:“只是演戲,你怕什么?是怕景揚誤會?”

提起這個名字,虞初晚就恨得牙根子癢癢,“這跟厲景揚有什么關系?我才不在乎他誤不誤會呢!我恨不得他誤會,讓他恭恭敬敬的喊我一聲‘小嬸嬸’呢!”

她說完,自己都驚到了。

天啊,她在厲慕深面前,到底在說些什么虎狼之詞呀?

厲慕深輪廓分明的面容湊近了她,語氣既有脅迫,又有引誘,“你說的有道理。所以,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