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大嫂,景揚還在急救室里,并沒有說虞小姐的不是,您何必現在就動氣呢?”

厲慕深扣住吳明秋的手腕,不算小的力道,讓吳明秋皺起了眉頭。

虞初晚望向他,仿佛看見了光。

可是,為了不讓厲家看出來她和厲慕深的關系,她又趕緊把頭低了下去。

厲慕深的情緒和表情一向藏得很好,切換自如。

他目光淡淡的從虞初晚身上掃過,仿佛不認識她般。

然后,他松開吳明秋,緩緩走到厲老爺子的面前,道:“爸,剛才,我也覺得景揚突然在江城大學昏倒這件事,太蹊蹺。所以,讓人調了監控出來,您看看。”

虞初晚恍然大悟,原來,厲慕深比其他人遲來了這么久,是去調取可以證明她清白的監控去了。

她不禁對厲慕深的崇拜和依賴又加深了幾分。

厲慕深拿著監控錄像給老爺子看,其他人也因為好奇,圍了上去。

很明顯,一開始就是厲景揚主動過來找虞初晚的,后來虞初晚上去之后,厲景揚還在樓下,不顧身份臉面,大喊虞初晚的名字。

吳明秋的臉色越發難堪,恨恨的瞪了厲慕深一眼。

但她并不覺得,厲慕深和虞初晚有什么關系,而是以為,厲慕深只是為了對付他們,讓他們在老爺子面前徹底失了面子,才特意去學校調取的監控。

三太看完錄像,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原來,是景揚主動去找人家虞小姐的呀?明秋,不是我說你,你也太不了解你兒子了。”

反正,目前的局勢,無論是虞初晚倒霉,還是大房那邊倒霉,對自己都是有利的。

現在,厲慕深既然已經把監控調出來了,坐實了虞初晚清白的證據,那三太也就順水推舟,把自己摘出來,跟著厲慕深,一起指責大房。

免得到時候,老爺子責怪她不辨是非,老眼昏花。

隨著視頻的播放,厲老爺子的臉都快被氣綠了。

他怒道:“真是有辱門風!你們好好看看你們的兒子,簡直把我們厲家的臉都給丟盡了!跑到人家女生寢室樓底下大呼小叫,他還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他還知不知道,自己是我們厲家的子孫!”

剛才還囂張指責虞初晚的厲永明夫婦,此時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能低頭認栽。

就在這時,醫生從搶救室里出來。

因為吳明秋也是江城中心醫院的專家,所以,跟醫生也很熟。

“大家都不用擔心,景揚這次只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應激反應,才突發的暈厥。并不是肝衰竭復發,也不是其他什么疾病。”

醫生說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厲永明望著父親,道:“爸,您要不要去看看景揚?”

厲老爺子還在氣頭上,冷哼了聲,道:“看他?難不成,他給我丟的臉還不夠?等他出院了,你們給我好好管教。若是再有下一次,他就給我滾出厲氏,免得丟人丟到公司去。”

一聽要讓厲景揚滾出厲氏,厲永明和吳明秋當即提起了警惕,連連應是。

三太適時的扶著厲老爺子,嬌嬌柔柔的說:“老爺子,我陪您回去吧。這兒,有明秋他們照顧就夠了。”

厲老爺子自知誤會了虞初晚,可作為厲家的掌權人,他向來高高在上,更不可能輕易道歉了。

但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他對厲慕深道:“你送虞小姐回去。”

這正合了厲慕深的心意,三太也沒想到老爺子會如此吩咐,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厲慕深就這么帶著虞初晚,一前一后的離開了醫院。

直到上了厲慕深的車,虞初晚緊張的神經,才終于松懈了下來。

可很快,她就發現了厲慕深情緒不對。

平日里,對她寵溺有加的男人,此時英俊的面容冷若冰霜,深邃漆黑的眸子一直盯著前方,沒有要跟她說話的意思。

司機安靜的開車,整個車廂里,透著一種壓抑的氣氛。

虞初晚用余光瞄了眼身旁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厲先生,你……是不是生氣了?”

“你說呢?”

他語氣微冷,仍舊很嚴肅。

虞初晚委屈的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厲景揚為什么會來找我?我是被他騙下來的,他對我室友說,他叫厲慕深。我還以為……是你來找我了,我就趕緊下來了。沒想到,是他。”

聽完她的解釋,厲慕深既生氣,又窩心。

小東西,總算是沒白疼她一場。

不過,他介意的,并非這個。

厲慕深伸手撫了撫她光潔的臉頰,冷聲問:“厲景揚在你面前暈倒的時候,你心疼了?”

虞初晚莫名的對上他幽沉的目光,嚇了一跳。

她敢說,自己一旦承認心疼了,厲慕深會立刻把她拆骨入腹。

況且,她本來也就沒有心疼。

她只是不想看著厲景揚因她而死,自己是醫生,做不到見死不救。

因此,虞初晚很堅定,很果斷的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心疼他。”

“沒有?”

厲慕深瞇了瞇眼睛,道:“我可是記得,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都快哭了。你不心疼他,你哭什么?”

他介意的,是這丫頭對厲景揚余情未了。

畢竟,她當初是那么愛厲景揚,甚至毫不猶豫的為他捐了肝臟。

想到這些,厲慕深沒來由的煩躁、生氣。

因此,他的手指不輕不重的捏起她的下頜,讓她看著自己,冷冷地說:“我不喜歡我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流眼淚。可你當時,分明已經哭了,就連現在,你的眼睛都是紅的。”

虞初晚生怕他誤會,小聲道:“我當時是太害怕了,畢竟,厲景揚是在我寢室樓下喊著我的名字昏倒的。你們厲家人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我當然怕厲景揚出事,他們把我生吞活剝了!”

厲慕深這才堪堪松開她精致的下巴,只是面色依舊有幾分凝重。

有那么一刻,他希望虞初晚右側腹部那道疤痕,永遠都不存在。

每當他想起那個粉色的疤痕,他就會想起,他的女人,為別的男人捐過肝臟,她用他身體的一部分,去救了別的男人!

這樣的認知,令厲慕深所有的占有欲都呼嘯而出,明明該好好安慰她一番的,卻在此刻,說不出什么軟話。

倒是一旁的小丫頭,軟軟的靠在他懷里,道:“厲先生,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我們都那么多天沒見面了,一見面,你就兇神惡煞的,人家會害怕。”

她撒嬌又討好的話,終于讓男人冷峻的面容有了一絲緩和。

厲慕深伸手摟住了她的肩,道:“以后,不準再跟厲景揚見面,知道了嗎?不要再讓我看到第二次。”

虞初晚忽然狡黠一笑,故意在他的雷區蹦迪,“那……萬一有第二次呢?”

厲慕深漆黑的眸子瞥了她一眼,隨即,突然出聲對前面的司機命令道:“老劉,停車!”

司機趕緊將車停在了路邊,下了車,給他們留下二人空間。

虞初晚嚇了一跳,她本來還以為厲慕深是準備讓司機停車,把她丟下去的。

可沒想到,是司機下車了。

然后,她就被這個男人直接壓在了寬敞的車坐上,厲慕深高大的身軀也隨之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