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少我們根據發帖人的IP查到最后,發現了一家專門搞偷拍的機構。是虞芊芊雇他們跟蹤景揚少爺,拍下來的。而且,他們已經跟了好久了,昨天應該是剛找到機會。”
厲慕深瞇了瞇眼睛,語氣很陰沉:“原來是她?”
看來,他給虞家的教訓,還是不夠讓她收斂一些啊!
康年將厲慕深吩咐他調取的視頻拿了出來,道:“您看,這是昨晚醫院后花園里的監控,最后虞小姐的確是打了景少一耳光,而且剛開始的時候,虞小姐也是掙扎過的。”
厲慕深看到完整的視頻,還有自己手中虞初晚跟厲景揚對話的錄音,便知道,這次虞初晚又可以幸運的逃過一劫了。
康年問道:“厲少,咱們要不要回去把這件事告訴老爺子?省得老爺子再拿虞小姐的操守說事兒。景揚少爺昨晚又將所有的臟水都潑在了虞小姐頭上,老爺子現在,對虞小姐簡直就是欲殺之而后快。”
厲慕深玩味的笑了笑,道:“告訴老爺子?然后呢?你覺得老爺子會怎么做?”
康年一愣,不是很明白厲慕深的意思。
那么好的機會,再加上鐵證如山,難不成,還錘不死厲景揚和虞芊芊?
“康年,你跟了我這么多年,做事居然還是這樣橫沖直撞。”
厲慕深搖了搖頭,分析道:“再有不到一星期,厲景揚就要和虞芊芊結婚了,這是全江城都知道的事。即便我們把證據擺在老爺子面前,他又能怎樣?”
經他這么一點撥,康年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老爺子其實根本就不在乎這件事孰是孰非,更無所謂虞小姐是否清白,他最在意的是厲家的名譽和顏面。即便我們有證據,可景揚少爺和虞芊芊都要結婚了,老爺子也不會重罰他們,更不可能毀掉婚約。”
厲慕深點了點頭,道:“老爺子即便知道事情是厲景揚惹出來的,他也不可能跟外界證明虞初晚的清白。畢竟,虞初晚若是清白了,那厲景揚就變成了死纏爛打的那個人。還有,我們手中有證據的事,不可以透露出去,更不能讓老爺子知道。”
畢竟,一旦厲老爺子知道,日后,他們把證據公開,還了虞初晚清白,這就相當于打厲景揚的臉。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厲景揚的臉,也是厲家的臉。
到了那個時候,老爺子只會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厲慕深身上,覺得他吃里扒外,讓厲家蒙羞!
可是,只有公開這個證據,才能還虞初晚清白,不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康年終于明白,不禁佩服厲慕深的謀劃和算計。
他道:“厲少,那我現在就去找黑客,用境外的IP,將完整的視頻發出去,還虞小姐的清白。”
厲慕深再次制止了他,“不急。現在發,雖然可以,可我不想就這么放過他們。惹了我的人,總該付出些代價的。”
康年有點糊涂了,“那您的意思是……”
厲慕深勾了勾唇角,看似在笑,語氣卻是截然相反的冷,“不是再過幾天,就到厲景揚的婚禮了嗎?自己造的孽,總該自己還!”
康年忍不住笑了聲,想想都激動。
到時候,不知道在做的賓客們,還有厲老爺子和大房他們,都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
本以為從今天一直到婚禮那天,這件事該暫時平息一段時間才對。
畢竟,厲慕深已經強制那些平臺,將對虞初晚不利的帖子下架了。
可沒想到,虞芊芊偏偏作死,請了不少媒體記者,自導自演的在鏡頭前哭訴。
此刻的虞芊芊,在公眾面前,完全就是一副被堂妹挖了墻角,被未婚夫背叛的受害者形象。
越來越多的記者去虞家采訪,虞芊芊哭著說:“大家不要來問我了,我現在的心情很糟糕,真的很想結束生命。我做夢都沒想到,我從小疼愛的堂妹,會在我即將結婚的時候,和我未婚夫勾結在一起。”
周蘭也跟著女兒做出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樣,道:“記者們,求求你們放我女兒一條生路吧,她已經很難受了。這件事,你們還是去問那兩個當事人吧!”
就這樣,明明一開始是虞芊芊找來的記者,將事情發酵的越來越大。
可后來,她卻躲了起來,將這個燙手山芋全部扔給了虞初晚和厲景揚。
現在,虞初晚在御景明珠,厲慕深不讓她出門。
那些記者去江城大學天天蹲守,也根本就等不到人。
無奈之下,他們去了厲氏,開始堵厲景揚。
面對記者們的瘋狂提問,厲景揚膽怯了。
那天輿論剛爆發的時候,厲老爺子勃然大怒,可是看在他快要結婚的份兒上,沒有對他動鞭子,怕他身子骨太弱,到時候缺席婚禮,外面的流言只會更多。
不過最后,還是罰他跪了一夜的祠堂。
現在,厲景揚生怕再惹怒老爺子,把他們大房好不容易才從厲慕深手中奪回來的權利給丟掉。
因此,現在的厲景揚按照父母和公關團隊教他的措辭,對著鏡頭說道:“這件事發酵成如今這樣,我的確很抱歉,也想跟我的未婚妻說一句,對不起。但是,眼見不一定為實,這個視頻也并非完整的視頻。”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有些不忍。
可為了保全自己,他繼續說道:“那天,是虞小姐主動過來找我,求我不要結婚,否則,她就要在我婚禮那天尋死。她的情緒異常激動,我在沒有辦法情況下,只能從后面抱住她,讓她冷靜一點!”
他說完,記者們一陣唏噓,只覺得這個爆點更大了。
他們繼續提問,而厲景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大家有所不知,我以前跟虞小姐其實是一對情侶,后來,我發現了她品行卑劣,這才提出了分手。后來,虞小姐的堂姐,也就是我未婚妻,陪伴在我左右,我們相愛了。我這輩子,只會愛我未婚妻一個人,絕不會跟虞小姐有任何瓜葛。在這里,我也想對虞小姐說,請你以后不要再糾纏我了,珍愛生命,不要讓親人為你擔心!”
厲景揚的一番話,成功洗脫了自己負心漢和出軌男的罪名,完美的將鍋甩給了虞初晚。
并且,還甩的很徹底。
他澄清完之后,可想而知,虞初晚在媒體的筆下,變成了什么樣子?
而厲景揚也從負面形象轉變成了一個有責任心的好男人。
畢竟,面對前女友的無恥糾纏,他還在擔心前女友會自殺身亡,也算是對前女友有情有義了。
不遠處的商務車里,厲慕深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似乎,并不意外。
康年聽著都有點來氣,“這景揚少爺,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是啊,以前幼稚又天真,倒還蠻可愛的。現在……”
厲慕深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具象的詞語,去形容現在的厲景揚。
有點……
惡心。
康年意味深長地說:“不過也快了,婚禮的那天,會有好戲開場的。”
厲慕深問:“戲臺子,都搭好了?記住,低調一些,不要把火燒到我們身上。”
“明白,厲少。”
康年現在躍躍欲試,真是越來越好玩兒了。
厲慕深揉了揉眉心,懶得再看這場鬧劇,對司機吩咐:“回家吧。”
……
御景明珠。
虞初晚聽了厲慕深的話,不去刷這些網頁和新聞。
他說過,他會還她清白,讓所有人都知道,虞初晚是無辜的。
可就在剛才,姜淼淼給她打來了電話,氣急敗壞的說:“晚晚,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們跟媒體曝光吧,就說捐肝的人是你,負心漢是厲景揚,不要臉的綠茶婊是虞芊芊!”
姜淼淼的聲音都在發抖,每個字都是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虞初晚這個當事人還云里霧里的,問:“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氣成了這樣?前幾天剛開始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生氣啊。”
姜淼淼這才發現,虞初晚對今天的事情,竟然一無所知。
她無奈的說:“我都服了,你還真能安下心來,不刷網頁啊?”
虞初晚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可她只是平靜地說:“厲慕深說過,他會還我清白,讓我沉住氣就好。所以,我不看那些讓我心情不好的東西。”
“你還真是把你身家性命都托付給厲慕深了!”
姜淼淼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現在,趕緊打開微博看看,厲景揚那個王八蛋,都說了些什么東西?只要你一句話,我立刻跟電視臺打電話曝光。我就不信了,這世上,還沒有公道可言了!”
聽著姜淼淼憤怒的催促聲,虞初晚終究還是沒忍住好奇心,打開了網頁。
這次,網友們的謾罵,簡直比第一次還要難聽。
不堪入目。
諷刺的是,虞芊芊變成了這件事里最可憐和無辜的女人,厲景揚也成了最有責任心,最深情的豪門長孫。
只有自己,是那個無恥的第三者!
虞初晚打開厲景揚的澄清視頻,他的面容,他的聲音和那天晚上,他抱著她懺悔的時候,重疊在她腦海中。
不知怎么的,她眼睛氣的發酸發脹。
他的身體里,有她的器官,他們曾經,也算兩小無猜。
他那天,甚至還在跟她道歉,他說他很后悔。
這就是他的后悔!
他再一次,毫不猶豫的,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虞初晚告訴自己,不能哭,這種人渣,她不值得再為他流一滴眼淚。
可是,越是這種時候,曾經那些點點滴滴,就這么一股腦兒的涌了上來。
她的眼前,也仿佛蒙上了一層霧氣,那些罵她的評論,連同厲景揚人模狗樣的臉,都在她視線里,越來越模糊。
虞初晚氣的肝兒疼。
她不停的深呼吸,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好受一些。
“晚晚,你……你沒事吧?你在聽嗎?”姜淼淼在電話那邊斗志十足的說:“既然厲景揚一點臉面都不要了,那咱們索性就揭開他的遮羞布!不就是撕破臉嗎?光腳不怕穿鞋的,咱們跟他干!”
就在這時,虞初晚的手機突然被人從手中抽走。
她抬起頭,不知什么時候,厲慕深進來了,而且已經站在了床邊。
男人臉上帶著深不可測的冷意,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他直接將她的手機關機丟在一邊,又把她手中的平板拿來,也關了。
隨即,他低沉的聲音響在她上方,“虞初晚,我說過,我不喜歡你為別的男人掉眼淚。現在這個眼淚,應該不是為我流的吧?”
他顯然,很不高興。
可下一秒,小姑娘突然撲進他懷里,什么都沒說,將小腦袋埋在他胸前,傷心的嗚咽著。
厲慕深雖然心里不怎么舒服,卻還是伸手,輕輕撫著她顫抖的脊背。
虞初晚像是跌得很疼,被大人抱在懷里安慰的孩子,哭得更兇了。
她哽咽著,斷斷續續的說:“我當初,為什么眼睛這么瞎?我為什么會喜歡他?會那么那么愛他?我居然會傻到給這種人捐肝!”
她每說一句,厲慕深的眼睛就暗下來一分。
這丫頭,光顧著發泄,她都沒有想過,他是個什么心情么?
原以為發泄過了,她總該平息下來了,可沒想到,今天,虞初晚的眼淚就像開了壩的泄洪一樣,怎么都收不住閘。
盡管厲慕深知道,或許現在的虞初晚才開始真正后悔與厲景揚擁有過一段感情。
可不知道為什么,男人的占有欲在此刻,卻是那么強烈的作祟。
厲慕深神色一黯,骨節分明的雙手突然捧起她滿是淚痕的臉頰。
他的吻炙熱,鋪天蓋地而來。
虞初晚愣住,睜大了眼睛,被他吻著。
她大概是沒想到,厲慕深會在她這種時候,突然吻她。
小姑娘的目光,被男人眼中的深邃和狂魅吸引著,仿佛困在了他編織的網里,無法自拔。
甚至,都忘了自己因為什么而哭泣,也忘了那些難聽的謾罵聲。
盡管小姑娘這次沒有掙扎,很配合,由著他吻她。
可是很顯然,這對于厲慕深,根本就不夠。
他的手也漸漸向下,落在了她的細腰上,隔著布料,不輕不重的摩挲著。
那灼人的溫度,燙的虞初晚四肢百骸,都像是涌進了一股電流。
明明害怕,卻又想要的更多。
感受到他的強硬壓迫著她的弱小,小姑娘紅著臉埋在他頸間,顫巍巍的哀求著:“厲先生,輕……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