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晚頓時有種社死的感覺,剛才自己只是隨便口嗨了一下,沒想到,卻被他聽個正著。

男人本來和顏悅色的臉,因為聽到小姑娘說以后要找幾個帥哥而陰沉沉的。

厲慕深本來就屬于那種氣質高冷的男人,再加上他的身份,足以令不熟悉他的人望而生畏。

時念看出來者不善,怯怯地對虞初晚道:“那我就先走了,一會兒你下班的時候別忘了鎖門。”

直到時念離開,虞初晚才壯著膽子道:“堂堂一個厲氏總裁,偷聽別人說話,丟不丟人?”

厲慕深冷哼了聲,道:“你說話的聲音這么大,我想不聽到都難,還需要偷聽?”

虞初晚脫下奶茶店服務生制服,冷冷地說:“我今天做了一百杯奶茶已經很累了,沒空伺候厲先生,你去找其他人吧。”

說完,她從柜臺里出來。

可厲慕深卻攔住了她的路,將她困在自己與柜臺之間,“我就你一個女人,我不找你,還能找誰?要不,你幫我找?”

男人語氣低沉曖昧,虞初晚卻一點談情說愛的心思都沒有。

蘇景妍始終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拔不出來,那就會三天兩頭的疼一下,雖然不是撕心裂肺,但也足以讓她心神不寧。

虞初晚精致的眉眼染上一層薄怒,道:“還需要我幫你找女人?明天,你不就要和你的女人去巴厘島了嗎?”

厲慕深一愣,這才明白過來。

他英俊的面容透著一抹冷峻,蹙眉問:“蘇景妍找過你了?是她告訴你的?”

虞初晚反問道:“是誰告訴我的重要嗎?厲先生要是清清白白,別人也沒什么可說的,不是嗎?”

厲慕深眉頭皺得更深,連同語氣都有些發沉:“晚晚,我們一定要這樣說話嗎?陰一句陽一句的?”

虞初晚推開他,語氣很低落,“我也不想這樣。可是,蘇景妍因為你的撐腰,總是陰魂不散來騷擾我。我沒法不生氣,也做不到無動于衷。”

厲慕深嘆了口氣,耐心的跟她解釋道:“明天去巴厘島,是因為她代言的珠寶銷量很好,這個珠寶項目一直都是我負責的,所以給她辦一個慶功會。而且,也不止我一個人,包括負責這次珠寶設計和銷售的部門,都會過去。”

虞初晚就是不喜歡他跟蘇景妍混在一起,哪怕是慶功會,她也不喜歡。

畢竟,厲慕深雖說只是單純的慶功,可蘇景妍并不一定這么想。

那女人明擺著想方設法的拆散她和厲慕深呢。

她不信,厲慕深看不出蘇景妍的心思!

像厲慕深這樣聰明的男人,他什么看不出來?無非,就是不想追究罷了。

虞初晚抬眼看著他,眸光中透著一抹執著和認真:“那你可以不去嗎?既然那么多人都去,又不缺你一個。”

厲慕深輕笑了聲,道:“又開始說孩子氣的話了。慶功會也是我工作的一環,項目也是我發起的。現在取得到了很好的成績,我作為負責人,是必須要出面的。”

雖然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虞初晚無法反駁。

可心里總是不爽的。

有時候,她甚至有點生氣自己,為什么沒有蘇景妍那個本事,可以在工作上幫到他。

如果自己有那種吸粉的能力,炒作的能力,就沒有蘇景妍什么事兒了。

可這種想法,也只是在虞初晚腦海中一閃而過。

畢竟,這并不是她的錯。

人家開公司的請女明星代言的多了,她也沒看到幾個總裁是和厲慕深這樣,跟前女友糾纏不清的。

虞初晚暗暗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自已把自己給PUA了。

“那好吧,那就祝你慶功會順利。”

虞初晚丟下一句話,便走到門口準備鎖門。

她看著他,示意他出來。

逐客令的意味,很明顯。

厲慕深走出來,卻并沒有離開,而是他雙手抄在大衣口袋,在一旁等著她鎖好門。

“今晚上,去我那兒。”

他淡淡的說。

虞初晚神色露出一抹抗拒:“我不要。”

厲慕深握著她的手,低啞的嗓音傳進她耳里,“我這次去國外估計得個好幾天,你今天要是不滿足我一下,對得起我往后幾天為你守身如玉嗎?”

虞初晚的臉蛋兒促狹的紅了一片,“呸!誰知道你會不會真的守身如玉?男人的嘴,都是騙人的!”

可厲慕深已經把她拉上了車,一邊幫她系著安全帶,一邊道:“等我回來,你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嗯?”

虞初晚不禁在心里暗罵他虛偽。

這要怎么檢查?

根本就沒法檢查嘛!

整天借著工作的幌子跟前任曖昧不清的,再加上蘇景妍的挑釁,虞初晚愈發覺得心里堵得慌。

路上,她問:“你都不想知道今天蘇景妍過來找我,都說了什么嗎?”

厲慕深專注著前面的路況,很認真的開車,不以為意的說:“她還能說什么?無非就是些刺激你,讓你頭腦發熱的話。”

虞初晚更加疑惑了,她問:“既然你都知道,還要故意縱容她嗎?”

“我已經說了,她目前是厲氏的代言人,我目前不會動她。”

厲慕深的語氣透著幾分不耐,對她道:“況且,你那個脾氣也不會讓自己吃虧。蘇景妍哪次挑釁你,得到好處了?”

虞初晚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她語氣低落的說:“你送我回學校吧,我不想跟你回家。”

可她的拒絕,在厲慕深看來,也無非就是小女兒家的鬧脾氣。

他還是把她帶回了家。

李嬸知道虞初晚今天回來,特意做了豐盛的飯菜。

虞初晚望著坐在他對面的男人,道:“厲慕深,你今晚真要讓我住在這兒?那你別后悔!”

厲慕深輕笑了聲,道:“怎么?你還想把我給吃了?”

虞初晚的腦子里已經有了一個主意。

既然他跟蘇景妍黏黏糊糊的,還縱容那女人三天兩頭的來欺負她,那她也不能任打不還手。

吃飯時,她裝作不經意的問:“你明天幾點出發啊?”

厲慕深沒想到她會關心自己的行程,沒多想,淡聲道:“最遲早上七點就要走,否則,就趕不上慶功宴了。”

虞初晚若有所思的問:“你一個人坐飛機嗎?還是跟她一起啊?”

厲慕深因為她在吃醋,他知道,她很介意這件事。

“我一個人去,她跟著團隊的飛機去。”

其實本來厲慕深準備跟團隊的人一起,做私人飛機去的。

可為了打消虞初晚的顧慮,他準備晚上讓康年幫他訂一張明天的機票,乘飛機去。

虞初晚神色淡淡的,也沒有表現出很高興。

她吃了一大碗飯,胃口好像突然好了不少。

晚飯后,厲慕深便把她拉進臥室做運動。

畢竟,他明天很早就要起床,因為不是私人飛機,沒人等他。

誤了乘機時間,明晚的慶功會會耽誤很多事。

而且借著這個慶功會,他還邀請了一些國際上的知名設計師,準備進行下一輪的合作。

……

大概是明天要早起的原因,厲慕深沒有向以往那樣折騰到半夜。

十一點多,他訂好了鬧鐘,便準備睡覺了。

最近他的事很多,入睡的也快。

直到聽到身旁的人勻促的呼吸聲,虞初晚才躡手躡腳的起床,把他的手機鬧鐘關了,調成了勿擾模式。

他的密碼,她知道,他從來沒有避諱過她。

然后,她又拿出之前厲慕深用的催眠的香薰。

不知道是不是成功人士都有失眠的毛病,厲慕深用的這款香薰是私人訂制的,專業的調香師調制,效果很好。

虞初晚記得以前厲慕深在臥室點這個香薰的時候,她入睡就會特別快。

小姑娘腦海中浮現出蘇景妍那個挑釁的笑容,還有她說,她是明天慶功會上的女主角。

所以,厲慕深就是那個男主角嗎?

這么一想,虞初晚點的香薰的量是平日里的好幾倍。

她點的時候甚至有點心疼,聽說,這個香薰比黃金還要貴。

虞初晚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那種效果,可以讓人睡很久很久。

……

因為香薰的關系,虞初晚自己也睡了好久。

她是被一旁厲慕深突然坐起來的動作驚醒的。

臥室里是遮光簾,一片黑暗。

但厲慕深本能的感覺到,現在時間不早了。

還有臥室里淡淡的香味,這是自己之前定制的催眠的香薰?

厲慕深立刻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竟然關機了。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望向一旁的小姑娘。

虞初晚此時緊緊閉著眼睛裝睡,完全不敢睜眼。

因為她也不知道,誤了厲慕深乘機時間,拖著他不讓他去給蘇景妍慶功,他會是什么反應?

開機之后,他才發現,距離他乘機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康年打了十來個電話。

厲慕深給他回過去,語氣很嚴肅:“為什么不到我家叫我?”

康年有點蒙,戰戰兢兢的說:“厲少,您昨天安排我直接去機場等您。我現在,正在從機場趕回來的路上,這會兒正好是早上上班高峰期,太堵了。”

作為金牌助理,他也很委屈啊!

明明是老板自己誤了時間,電話又打不通,還怪他沒有去家里喊他起來?

厲慕深緊緊皺著眉頭,揉著發痛的眉心,道:“再給我訂一張最快飛巴厘島得票。你不用過來了,我一會讓出發。”

康年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我剛才已經問了,最快的一班是能等傍晚了,應該趕不上了。不過,人家法國的兩名設計師特意飛巴厘島這個慶功會,就是沖著您的名頭來的。這么放人家的鴿子,咱們后面的合作,估計不好談了。”

“我讓你去訂票你就去訂票,少啰嗦!”

他只能將滿心的怒火發泄到助理身上。

掛斷電話之后,他什么都沒說,立刻下床,匆匆往浴室走去。

行云流水的洗漱之后,他出來換衣服。

床上的女孩兒依然在睡,似乎是不敢醒來,承受他的責備。

厲慕深也沒有戳穿她,只是眼神很冷。

他忍著一肚子的火,穿衣服打領帶。

臨走時,他對床上的女孩兒道:“我知道你已經醒了。但是,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我最討厭滿腹心機的女人!”

他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酷。

虞初晚的心在那一刻,仿佛也突然停止了一下,結了冰。

直到聽見‘砰’的一聲關門聲,虞初晚才緩緩睜開眼睛。

剛才,厲慕深跟康年打電話的時候,她都快嚇死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還有他臨走時對她說的話,那種語氣,讓她很受傷。昨天晚上她這么做,無非就是無聲的抗議。她明明已經拒絕過跟他回家,他還是把她帶回來了。

他對蘇景妍不拒絕,對她不負責。

虞初晚想想就覺得很不公平,所以,她捉弄了他一次。

就這一次,卻被他說成是滿腹心機的女人。

虞初晚落寞的從厲慕深的住處離開,回到寢室,夏如菁剛好在。

她忍不住將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了夏如菁,雖然她知道,面對厲慕深這樣的對手,哪怕是夏如菁,也沒有什么辦法。

虞初晚無非就是憋的太久,委屈太多,想要傾訴一下罷了。

夏如菁安慰道:“你沒錯!是他自己跟前女友不清不楚的,還非要糾纏你,浪費著你的青春。你捉弄他一下,又怎么了?”

虞初晚哽咽著道:“其實,也不算是捉弄。我……我是嫉妒。”

她說到最后,很難以啟齒:“你別笑話我,也別鄙視我。我真的發瘋一樣的嫉妒蘇景妍,她和厲慕深有堅定的感情基礎,有難以忘懷的過去。她在事業上可以幫助他,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出現在公眾場合。所以,我好嫉妒!我就是想任性一次,我不想讓他去。可他……還是去了。”

夏如菁見她眼睛紅成這樣,也心疼的要命。

她嘆了口氣,對她道:“晚晚,離開厲慕深吧,再這么下去,你就不是你了。”

虞初晚苦澀的笑了笑,自嘲的說:“你現在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心機?和蘇景妍一樣,為了厲慕深爭風吃醋?”

“不是。”

夏如菁深深地望著她,道:“我只是不希望我的朋友為了一個男人,失去她自己。你才20歲,花一樣的年紀,你值得被一個男人捧在手心里疼,他的眼里和心里應該都是你。而不是像厲慕深這樣,永遠把你放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