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晚見姜淼淼毫不在乎的樣子,不可思議地說:“你什么都不問,什么都不知道就這樣嫁給他了。淼淼,你這是準備破罐子破摔嗎?”

姜淼淼苦澀地彎了彎唇角,望向她道:“你也知道我是破罐子啊。既然已經是破罐子了,有人愿意娶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我還有什么資格嫌棄別人?”

虞初晚心里一咯噔,連忙解釋道:“淼淼,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姜淼淼打斷她,淡淡的說:“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但是晚晚,我真的撐不下去了,現在只要不和姜赫在一起,和誰在一起,我都可以。”

虞初晚著急地說:“難道就不能自己一個人過嗎?你可以離開姜赫,自己一個人啊,也沒有必要非要嫁人!”

姜淼淼眼神中閃動著淚光,道:“你知道嗎?當初我為什么要留在姜赫身邊?是因為他用姜小寶威脅我。當時,我跟他撕破臉之后,我弟弟每天都在學校被人霸凌,那些霸凌我弟弟的人,都是姜赫找的。”

虞初晚大驚失色,恨恨的罵道:“可真是個心狠手辣的東西。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姜淼淼道:“這下你知道了吧?如果我不嫁給舒清源,就沒有人庇護小寶,那我依然逃離不了姜赫的手心。”

虞初晚深深地望著她,問:“你真的想好了嗎?跟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絲毫都不了解的男人結婚,你真的想清楚了?萬一這個抒情源并非正人君子,又或者有什么不良嗜好?你嫁給他不會幸福的。”

姜淼淼的神色中充滿了凄涼和悲哀,對她道:“我已經被姜赫糟蹋成了這個樣子,我本來就不會再有幸福了。”

就在這時,姜夫人從外面進來。

看到虞初晚也在,當即擰起眉頭,不悅的問:“你來做什么?難不成又是攛掇我們淼淼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

虞初晚以前對姜夫人還算尊重,可自從她把姜淼淼逼得自殺之后,虞初晚對這個女人就充滿了厭惡。

畢竟,現在姜夫人的做法,是在將姜淼淼推向更深的深淵。

既然姜淼淼不問,虞初晚便替她問道:“姜太太,你把淼淼嫁給舒總,您了解蘇總的為人嗎?他的各方各面您都了解嗎?”

姜夫人冷哼了聲,道:“了不了解關你什么事?我告訴你,你少在我們淼淼面前搬弄是非的!難不成,你是見不得我們淼淼馬上就要嫁給豪門了,嫉妒了,現在跑來攛掇她,讓她別聽我的?”

虞初晚無奈的說:“不是每個人都像您這么想嫁入豪門的,就算是豪門,也要先看對方的人品。”

姜夫人氣不打一處來,怒道:“這還需要你來教?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還用你在我面前說三道四的?你趕緊滾,聽到沒有!再不滾我就讓保安轟你走。”

姜淼淼不想讓閨蜜因為自己而受連累,她的事已經亂七八糟了,周圍草木皆兵,所以她對虞初晚道:“晚晚,你先回去吧,我有空再去找你。”

虞初晚不放心地看著她,問:“那你怎么辦?”

姜淼淼一字一句地對她道:“我已經決定嫁了!真的,你不用擔心。”

姜夫人如同一個勝利者,傲嬌的向虞初晚抬了抬下巴,意思是:看,我的女兒最終還是會聽我的話。

虞初晚就這樣離開了淼淼家,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落入深淵,卻沒有絲毫辦法幫她。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她覺得自己很失敗。

虞初晚只能去找夏如菁,覺得夏家人脈廣,讓她幫忙打聽打聽那個舒清源的底細。

要是個正人君子也就罷了,可如果是個人品糟糕的男人,她一定要想辦法救姜淼淼于水火之中,絕不能讓她就這樣潦草的嫁出去。

夏茹菁得知了姜淼淼的選擇,更恨姜赫了。

她憤聲說道:“這個殺千刀的姜赫,他究竟把淼淼折磨成了什么樣子?才讓淼淼寧愿嫁給一個根本都不認識的人,都不肯跟他在一起!”

虞初晚嘆了口氣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我們只能想辦法從別的方面多幫幫淼淼,希望她離開姜赫之后,真的可以幸福。”

夏茹菁突然想到厲慕深,便問道:“對了,這件事你有沒有找厲慕深幫忙?要是他出面的話,我覺得總比我們在這兒干著急要好。”

虞初晚解釋道:“厲慕深一直都不是很想管淼淼的事,因為他跟姜赫是好朋友,而且最近他爸爸住院,他經常到醫院,我也不想因為給他添太多麻煩。”

夏茹菁笑了笑,道:“真是不錯,現在就開始這么為他著想了,以后是個賢妻良母的料!”

虞初晚被她調侃得不好意思,便道:“你以后也會遇到這樣一個人,讓你忍不住做什么事之前,都會先替他考慮。”

夏茹菁擺擺手,道:“別!我還是不要遇到這樣的人了,我替我自己考慮就夠了,我可不想把我有限的精力花在別人身上!”

就在這時,韓昕走進了辦公室。

看到虞初晚也在,他玩笑道:“不然以后我就把你留在我們心內科實習吧。我去跟科教科說一聲,也免得你三天兩頭往我們科跑。”

虞初晚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是來找茹菁姐的,我現在就回去了。”

韓昕笑了笑,道:“我開玩笑的。不過,現在我需要帶夏醫生去會個診。”

夏茹菁疑惑地問:“今天的會診不是中午就已經弄完了嗎?怎么還有?”

韓昕解釋道:“是厲家老爺子,他現在身體轉好,想要出院,所以想在出院之前會個診評估一下身體情況。現在所有科室的專家都過去了,我想帶著你一起去,因為他這個病挺復雜的,合并了很多并發癥,很典型,你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說起學東西,夏茹菁自然當仁不讓。

她連忙站起身,對虞初晚道:“晚晚,那你先回去吧,我跟韓主任先去會診了。晚點我去找你,晚上一起吃飯!”

虞初晚聽到是關于厲老爺子的病情,便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們。我也想知道,他爸爸現在怎么樣了?”

畢竟,這段時間厲慕深一直都心事重重的,她有些擔心。

索性厲老爺子現在康復了,對厲慕深來說,應該也是件好消息。

就這樣,虞初晚跟著他們一起去了老年康復科。

她安靜地坐在外面走廊等他們,也不知道厲慕深在不在里面?

虞初晚知道,厲家人都不喜歡她,所以,她也沒有告訴厲慕深自己跟著夏茹菁他們過來了。

她安安靜靜的在外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等著。

二十分鐘之后,韓昕帶著夏茹菁出來了。

“晚晚,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夏茹菁一臉凝重的對虞初晚道。

韓昕給夏茹菁使眼色,似乎讓她不要多摻和。

可夏茹菁卻執意將虞初晚拉到身邊。

韓昕無奈極了,對她道:”你別聽風就是雨的,別跟晚晚胡說。”

夏茹菁瞪了他一眼,道:“你們男人都一個樣,相互包庇!”

說完,她拉著虞初晚進了電梯。

虞初晚疑惑地問:“茹菁姐,發生什么事了?這么神神秘秘的?”

夏茹菁氣呼呼地說:“這老頭子病才剛好一些,就開始作妖。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們進去,他跟厲慕深的媽正在說什么?”

虞初晚疑惑地問:“說什么?”

夏茹菁如實道:“他們在說你呢!之前這厲老爺子不是跟厲慕深鬧崩了嗎?現在,老爺子生病,厲慕深忙前忙后的,又是找專家,又是親自照顧。這下倒好,厲老爺子心軟了,說可以再給他一個機會。但是,他必須先跟你分手。”

虞初晚心一驚,仿佛又陷入了很久之前,那種走不了卻又逃不出的死局。

以往對老爺子的阻攔,厲慕深的猶豫不決,又在她腦海中浮現出來。

虞初晚微微蹙起了眉頭,難道又要重來一遍嗎?

夏茹菁晃了晃她,問道:“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聽見沒?”

虞初晚垂著睫毛,低低地說:“聽見了。”

隨即,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像是自我安慰似的道:“我相信厲慕深。”

夏茹菁一副看破的樣子道:“你要是相信他,剛才你就不會是這副表情了。大難臨頭的樣子!”

隨即,她幫虞初晚分析道:“雖說厲慕深現在有了自己的公司,好像也不受歷史的牽制了。可是,那終究也是他爸爸呀,親生的!況且,他要是對厲氏沒有什么念想了,他爸生病,他這么忙前忙后的盡孝,圖的是什么?”

虞初晚淡淡地說:“因為那是他爸爸呀,誰的父母生病誰不著急?如果他對他爸爸不聞不問,我反而覺得它很可怕。”

夏茹菁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得有個心理準備。萬一他還是像以前那樣,為了自己的利益,犧牲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