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含著淚道:“蘇先生,我是翠珠啊!”

蘇林猛地想起來,這是很久之前,在家里做過事的保姆。

當初,他女兒還沒走丟的時候,他工作忙,喬蘭珍一個人帶兩個又顧不過來,所以請了個保姆回家。

后來他的女兒走丟之后,他到處去找,沒有顧得了家里的事。等回來之后,便聽喬蘭珍說這保姆做事不麻利,把蘇景妍的手燙著了,給開除了。

蘇林當時也沒有多問,再加上恰逢那個時候女兒走丟,他一心都想著找女兒,所以就作罷了。

沒想到,被解雇了多年的保姆現在居然回來了。

蘇林連忙將人請了進來,畢竟,也是有過往的情分在。

而蘇景妍看到這個保姆的時候,當即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見了鬼。

王翠珠深深的瞥了她一眼,隨即便對蘇林說道:“蘇先生,我打聽了好久,才打聽到您現在來江城了。您家里現在還需要保姆嗎?”

蘇林微微一怔,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

王翠珠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我孫子生了重病,兒子媳婦急得團團轉,現在在江城治病。我也想找份工作,能幫襯一下孩子。要是您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我想您是個好人,要是能收留我,讓我在這做事,那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蘇景妍立刻說道:“這怎么能行,我爸為官清廉,最怕別人說他奢侈享樂,我們這樣的家庭怎么能請保姆?”

她生怕蘇林會把這個翠珠給留下來。

可沒想到,蘇林現在看她和喬蘭珍百般不順眼,她們說什么,蘇林就偏不想按她們說的做。

再加上王翠珠現在的確是有困難。

他記得以前王翠珠在家里的時候,幫忙照顧孩子們也是盡心盡力。

因此,他說道:“好,那你就留下來吧。對了,你孫子是什么病?現在在哪家醫院?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幫你打個招呼,讓醫生多照顧照顧。或者請專家來看看。”

王翠珠臉上劃過一抹異樣,連忙說道:“現在正治著呢。您工作忙,能收留我,給我一份工作我已經很感激了。要是以后有需要,我再讓您幫忙。”

蘇林點了點頭,說道:“也好。”

就這樣,他決定將王翠珠留了下來。

可蘇景妍的臉色已經變了,慌慌張張地回到房間。

沒過多久,喬蘭珍也走了進來,擔心地問:“你怎么了?看你臉色不太對,發生什么事了?”

蘇景妍反鎖了房門,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說道:“媽,我得跟您說件事,你要有個心理準備,趕緊幫我想想辦法。”

喬蘭珍不禁緊張起來,下意識地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呀?”

蘇景妍猶豫了半天,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憶。

她低聲道:“媽,你還記得當年你和爸一起出去,參加朋友婚禮的那天嗎?”

喬蘭珍想了想,道:“那不就是虞初晚走丟的那天?”

蘇景妍點了點頭,道:“對,就是那天。其實那天她發燒了,不是很舒服,所以死活不愿意出門。可是我為了把她丟掉,拼命地想辦法哄她,騙她說出去可以給她買最喜歡吃的冰激凌。她這才跟我出去,后來我把她帶到火車站,就離開了。”

喬蘭珍聽得一頭霧水,問:“那這件事跟這個王翠珠又有什么關系?她回來,你緊張什么?”

蘇景妍微微顫抖著說道:“因為那天我回來之后,王翠珠告訴我,她親耳聽到,是我非要把虞初晚帶出去,她猜到我是故意的。”

喬蘭珍恍然大悟地說:“怪不得那天晚上,你故意用開水燙到了手,說是叔王翠珠害的,我這才把她給解雇了。”

蘇景妍恨恨地說:“怪就怪她運氣不好,聽到了這些事。這種人絕不能留在家里,不然,她對我們隨時都是威脅!媽,我懷疑這次她突然回來根本就沒那么簡單。”

喬蘭珍若有所思地說:“不會吧,這件事都過去了一二十年了。她要是想告訴你爸,早就告訴了。”

蘇景妍說道:“當年她不告訴我爸,是因為她不敢。因為即便她說了,爸也不會相信她。那時候,我們母女在爸的心中還是占有很重分量的。可現在就不同了,他已經知道了我們做的這些事,對我們的態度你還看不出來嗎?要是現在王翠珠把以前的事揭開,爸一定會殺了我們!”

喬蘭珍這心里也有些打鼓,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會吧,她要是想說,為什么剛才不說?會不會是你想多了?再說了,她有什么證據?就算她現在說了,她也沒有證據,我們只要咬死了不認就行了。”

蘇景妍說道:“這又不是對簿公堂,需要什么證據?重要的是,爸的心里相信誰?況且您別忘了,當初我們瞞天過海,造假虞初晚和姨媽的親子鑒定,一旦這件事被姨媽知道,咱們就連最后的靠山都沒有了。”

喬蘭珍立刻說道:“不可能!只要你爸不去跟你姨媽對峙,他們怎么可能知道?別忘了,現在厲老爺子身體又好起來了,又在厲家重新執掌大權了。你姨媽這個時候任何一步走的都小心翼翼,又怎么可能跟你爸當面對質?”

蘇景妍覺得母親說的有道理,想了很久,咬著牙說道:“那現在最該擔心的人就是這個王翠珠了。咱們一定要想辦法除掉這個王翠竹,免得他在我爸面前胡說八道。”

就在這時,房間響起了敲門聲,喬蘭珍和蘇瑾妍立刻掩住了心虛的樣子,開了門。

王翠珠就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說:“夫人小姐,真沒想到,時隔這么多年,咱們又見面了!”

喬蘭珍和蘇景妍聽出了王翠珠來者不善,可兩人到底是心虛的,心里有鬼,便沉默地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王翠珠感嘆道:“老天待我不薄,找了很久,終于還是找到了蘇廳長的家里。蘇廳長還是一如既往的艱苦樸素,要是我不回來,哪里有人伺候夫人和小姐呢?”

蘇景妍聽出了她的嘲諷之意,氣壞了,厲聲說道:“王翠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