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死水坑里,全是細沙,細沙一翻,竟然能明顯地看見,沙層底下,浮出幾個干癟的螃蟹殼子!
王小六兒心中納悶兒,蹲在地上用手又掏了幾下,隨著越掏越深,就看見這下面,零零碎碎的螃蟹皮越來越多!
這玩意兒,難道喜歡吃螃蟹?
王小六兒猛然想起當初爺爺抓那只蜃時候的情形,當即心生一計,忍不住興奮起來。
“王小六兒,你干嘛呢你?”
陳璐在一邊看得糊涂,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王小六兒莞爾一笑,把手,往陳璐的小蠻腰上一扶,“沒事兒,沒事兒!誒,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我還能干嘛,還不是找你!”
“真想我了啊?”
“滾一邊兒去!別臭美!”
陳璐白了他一眼,“我是自己一個人在衛生所兒,挺無聊的,尋思找你出來玩一會兒!”
“玩啥?”
“你說玩啥!”
陳璐說完,俏臉微紅,懶得理他了。
王小六兒憨笑一聲,“正好,衛生所有火沒?”
“有啊,你問這個干嘛?”
“啊,我想用一下火。”
王小六兒說完,吸了一下鼻子,就跟陳璐有說有笑地去衛生所了。
因為衛生所也在村頭兒的位置,所以她倆回來,也沒被人發現,這次王小六兒沒翻墻,而是直接跟陳璐從正門進去的,王小六兒看了一下衛生所的廚房,里面有一個液化氣的氣罐兒,不過,好久沒人用了,也沒氣,王小六兒沒辦法,只能去找了點柴火,在后院兒用磚頭搭了一個小灶,然后,用一個大鐵勺子架在上面。
他拿著小刀兒,把那只大黑蛤蟆整個兒給肢解了,剃肉剝皮,去了骨架兒和內臟,就把上面的肉放在勺子里,旋即,點了小火兒,在底下慢慢地熏烤起來。
陳璐看著那一勺子的蛤蟆肉,顯得有些納悶兒,她手里掐著個蘋果,抱著肩膀看著,“你這干嘛這是?這是要吃了它么?”
“這個東西應該也能吃,但是有風險,一般不好食用吧!”
“那你要干嘛?”
“我要弄點蛤蟆油。”
“蛤蟆油?”
“嗯。”
王小六兒點點頭,“王總的病,得用這個東西治。”
“王總是誰?”
“啊,你不知道,一個大老板。”
“他有什么病?”
“花柳病。”
王小六兒把那個病簡單地描述了一下,陳璐聽得直咧嘴,“這些男的,整天在外面亂搞,不得病都奇怪了!”
“這跟男的女的沒關系吧,都一個樣兒。”
王小六兒還撇撇嘴,“這人啊,都一個德性,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你這是在說誰呢?”
“我沒說誰呀。”
“踢死你!”
陳璐還不樂意了,在王小六兒屁股上踢了一腳。
王小六兒“嘖”了一聲,“別鬧!”
陳璐直接蹲在了王小六身邊,耷拉著眼皮,還用身子擠了他一下,“誒,你是不是覺得,我有男朋友了,還跟你那個,不太好?”
“我沒那么覺得。”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只要沒結婚,我覺得,都還好,誰還沒有個追求幸福的權力咋的。”
王小六兒說完,曖昧一笑,“不過,像你這樣,也確實有點兒不好往外說。”
“咋的呢?”
“要是對他不滿意,分手了,也就是了!然后再尋思別的,不更好么!”
“你知道什么!”
陳璐白了他一眼,“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是故意的。”
“咋的呢?”
“我就是在報復他。”
“什么意思?”
“那個男的,把我閨蜜給上了,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全知道。”
“然后呢?”
“然后,我心里不爽,我就想報復他一下。”
陳璐把小嘴兒一撇,“咋的,就許他在外面亂來,我就不行?憑什么!”
“媽耶。”
王小六兒一咧嘴,有點兒小受傷,“他還真是你男朋友啊?”
“啊,要不呢?”
“我還以為,你就是說說而已呢。”
王小六兒撇撇嘴,“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不那啥了。”
“嗤,怎的,你還后悔了?”
“有點兒。”
“得了吧,我看你,挺來勁兒的呀。”
陳璐小臉一紅,一臉傲嬌的模樣,看樣子,是想起了什么。
王小六兒卻吧嗒吧嗒嘴,直搖頭,“其實,我以為你之前說那些,是跟我鬧著玩兒呢!沒尋思他真是你男朋友!”
“然后呢?”
“然后現在想想,挺來氣的。”
王小六兒悠悠地看了陳璐一眼,一皺鼻子,“我要知道,你是這種人,昨天晚上,我就應該好好地收拾你一頓,讓你長長記性!”
“你給我滾一邊兒去!”
陳璐一臉嫌棄地踢了王小六兒一腳,“我都讓你收拾成啥樣兒了,好意思說呢!你要下手狠一點兒,我還不得直接死了!再說了,你覺得,我這樣做,很過分么?”
“過分不過分的,我不知道,不過,要是我女朋友這樣,我肯定和她急眼。”
“說的跟自己真有女朋友似的!”
陳璐把小嘴兒一抿,訕訕一笑,明顯是在嘲笑王小六兒。
王小六兒倒也不生氣,撇著嘴,繼續冷哼,“沒有怎么了?沒有,也比你強。”
“哪兒比我強了?”
“自己男人都搞不定,還好意思說呢!”
“滾一邊兒去!那是他的問題好吧!”
“那你要是有點兒真本事,能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地,我就不信!”
“你知道個六!”
陳璐很明顯不太同意王小六兒的說法,“男的都是渣渣!本性如此,誰管得了!”
“我看都一樣。”
王小六兒繼續低頭熬他的蛤蟆油,文火滿熬,倒是極有耐心。
陳璐在一邊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走上前,貼著王小六兒站在旁邊,背著手像個領導似的推了他一下,“王小六兒,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什么好人!”
“沒有啊。”
王小六兒扭頭看看她,“只是有點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心有所屬,不是我的妞兒。”
“德性!咋的,吃干抹凈不說,好像讓人家跟你啊?”
“不是,我就是覺得,咱倆這樣,不太好,總感覺怪怪地。”
“像是那啥跟那啥一樣,是不是?”
陳璐忍不住了,咯咯直笑,“是不是覺得,可刺激了?”
“咦——”
王小六兒身子一歪,嫌棄極了,陳璐卻撇著小嘴兒繼續說道,“其實,你也不用想太多,因為,姐姐我,壓根兒也沒打算跟你怎么樣!你在我這兒,最多也就一男閨蜜,沒有別的。”
“那你有幾個男閨蜜?”
“你問這個干嘛?”
“就好奇,問問。”
“不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跟你好了!”
“切,這把你厲害的!”
陳璐把小嘴兒一撇,“有能耐,你就把持住了,別往我身邊湊合!”
“我怕你把持不住。”
“滾!”
陳璐笑罵一聲,小臉兒都給羞紅了,看王小六兒在那里進度挺慢,忍不住蹲了下來,“你這得多久啊?怎么沒看出有變化呢?”
“那么著急干嘛,蛤蟆就這一只,我不得慢慢來么?”
“那是要多久?”
“怎么也得半個小時吧,都是快的”
“那,這么長時間,你就這么干巴巴地坐著?”
“咋的,你這兒,有小節目啊?”
王小六兒曖昧一笑,把陳璐弄的有些臉紅,他拍拍手,站起來,剛一轉身就被陳璐攔腰抱住了。
陳璐仰著小臉兒,貼著王小六兒身上,撒嬌似的看著他。
那小眼神兒里,火辣辣地,像是等不及想要干點啥似的。
王小六兒又不缺心眼兒,準知道陳璐心里在想什么,料想著,昨天晚上自己一番辛苦沒有白費,當即得意起來。
他曖昧一笑,在陳璐耳邊說了幾句什么,陳璐聽完了,先生一臉嫌棄地白了他一眼,緊跟著,尋思尋思,卻還是身子一軟,直接蹲在了王小六兒的身前。
其實不過是前半夜,夜色靜謐,王小六兒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摩挲著陳璐的小腦袋瓜兒,一邊留意著那邊的火,一直等了約摸能有半個多小時,看那些白色的肉的底下出現了大量的油脂一樣的東西了,王小六兒才拍拍陳璐,湊上前來,將勺子里面的油脂小心翼翼地倒到了一個扁平的圓盒子里,用蓋子封上。
陳璐在一邊,背著手,看著王小六兒收拾得差不多了,全程乖巧,不說一句話,直等王小六兒把火什么的都給去了,看樣子是徹底完事兒了,才張開手臂,給王小六兒一個公主抱抱進了屋兒里。
她身形纖細,王小六兒力氣又大,將她抱起來,簡直輕飄飄地,倆人從后門兒進屋兒,剛一進去,陳璐就把燈關了,一口氣兒折騰了不知多久,王小六兒才從屋兒里出來,奔著廁所去了。
站在廁所里撒了泡尿,系上褲子轉身回來,屋子里,陳璐正背對著門口兒可勁兒地把那緊身牛仔褲兒往上提了幾下,王小六兒作勢上前要幫她,嚇得陳璐趕緊轉過身來,直拍他的手。
“干嘛呀?”
王小六兒一臉無辜,“跟我你還見外啊?”
“廢話!”
陳璐不好意思了,假裝罵了一句,“給人看見了,多不好!”
“嗤。”
王小六兒尋思尋思,也對,就沒多說什么。
女孩子嘛,不管私底下怎么瘋,平時還是要注意點兒的。
“對了,我還要跟你說個事兒呢!我今天,問我姐夫我工作那事兒了!”
“他給你回信兒了么?”
“沒有把話說死,但是,說是明天要帶我去見一下醫院領導。”
“那就是有門兒啊。”
“可能是吧。”
陳璐不置可否,還看看王小六兒,“你明天有時間沒?要是有時間,跟我一起走一趟唄。”
“行啊,求我。”
陳璐氣得一跺腳,“誒呀,人家都跟你那樣兒了!”
“求我。”
“不求。”
陳璐小嘴兒一撅,轉過身去。
“你要不去,我以后,就不跟你好了!”
“要絕交么?”
王小六兒也不著急,曖昧一笑,一只手扶著墻,直接壁咚了這小妞兒,還順帶著一挑眉毛。
奇的是,陳璐并沒有像平時一樣硬氣,一聽這話,抿著小嘴兒顧左右而言它的模樣,“這個嘛……嗯……”
“嗯屁,這把你能耐的!不是怎么的,跟我服個軟兒就那么難啊!下回,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王小六兒在陳璐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還假裝厲害了一下。
陳璐被這廝哄得嗤嗤直笑,那原本就極是漂亮的小臉兒更嬌艷了,“誒呀,人家不是那個意思!人家服了,服了還不行嘛!”
“真服了?”
“嗯。”
陳璐忙點頭,還有點兒傲嬌地轉過身來,羞答答地摳著小手手,不忘小聲嘀咕。
“你那么厲害,誰敢不服……”
“哦,現在承認我厲害了?我還有更厲害的沒使出來呢!”
“嗤……”
陳璐撲哧一聲笑了,用小手兒貼在王小六兒的臉上,輕輕一抹,笑得合不攏嘴。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忽聽得外面有腳步聲,陳璐臉色一變,忙摁了王小六兒一下,王小六也怕讓人看見傳出閑話,身子一轉,直接從后門兒跑了。
“咚咚咚!”
“誰呀?”
“我!”
是陳璐他爹的聲音。
王小六兒一個跟頭就翻墻出去了,順路把那些熬剩下的肉扔了,只留下一盒蛤蟆油。
此時蛤蟆油已經因為溫度下來,半凝固了,他打開聞了一下,味道怪怪的,也沒多尋思就回去了。
他剛從胡同兒里走過去,忽見一人,從角落里探出半個身子,快步跟上。
卻沒想,他剛走過去,就看見王小六兒已經沒影兒了。
他左顧右盼,當時就懵了,連忙拿出手機,“喂?大哥,人不見了!”
“沒事兒,趕緊回來,別讓人看見!”
“嗯!”
男人點點頭,趕緊后退兩步,原路走了。
此時再看,路口兒一顆大柳樹上,王小六兒正猴兒似的蹲在上面,一眼大一眼小,看戲似的看著這一切。
同一時間。
馮楠那個整潔得叫人有點兒不敢下腳的小別墅里。
手機屏幕忽地一閃,“嗡——”
“喂?”
“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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