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爺子沒有留他們。
趙其琛出門的時候，悄沒聲的牽住了程澄的手，就那么十指相扣的扣在手里面。
程澄察覺，抬頭不解的看他。
趙其琛沖她笑了一下：“感覺我家里人怎么樣？”
程澄沒有多想，隨口回答：“挺好的。”
反正他的家人以后也不會跟她產生什么更深的關系，也不會變成她的家人，好不好都不關她的事情。
而且，她一直是奉行說人好話不說人壞話的做事原則，也就更沒有必要告訴趙其琛，她能感覺到趙家人沒有一個真心歡迎她的到來。
“那你也算是見過我家里人了，”他捏了她的手一下，沖她眨眼，“改天帶我去拜祭一下你.媽媽吧。”
程澄疑惑的抬起眼看他。
趙其琛看她一副不理解的樣子，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咱們兩個談戀愛，我讓你見了我的父母家人，你不帶我看看你的家里人嗎？”
程澄身側的手指敏感的彎曲了一下。
趙其琛這是什么意思？
是要承認他們兩個的男女關系，把她正式擺在臺面上給她一個女朋友的正當身份？
他為什么忽然這么做？
“你不愿意嗎？”趙其琛看她始終沒有高興的樣子，也冷靜了一些。
“在所有人的眼中看來，我都配不上你，趙其琛。”程澄平靜的闡述事實。
“我爸說了，不是你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趙其琛握住她的肩膀，給她打氣，認真的問他：“我承認你的身份，你也承認我的身份，怎么樣？”
程澄笑了笑：“就算是我們的關系不擺在臺面上，我不是也跑不了嗎？你何必要給我這個名分？”
“因為我想給你。”他趙其琛向來隨心所欲，不會太控制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要不是知道他是個身邊桃花沒有斷過的花花公子，程澄都要為他這番甜言蜜語沖昏了頭腦。
“隨你吧。”程澄不想因為這些事跟他糾結，“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這么一晚上，確實是挺累的。”
趙其琛握著她的手，把她往懷里一拉，強健有力的雙臂立刻穿過他的膝彎，把她給攔腰抱了起來：“得，我抱你回去，不勞累你繼續走了。”
這才剛出了老趙家的大門，他就把她給抱了起來，頓時讓程澄有些緊張起來：“你放我下來，被人看見了怎么辦。”
“我抱我的女人，天經地義的事情，還怕被人看？”
趙其琛不在乎老趙家的人是不是瞧見這一幕，直接把人給抱著上了車。
趙家的小洋樓上，趙其玉跟父親趙旭海看著樓下開車揚長而去的趙其琛，都臉色沉沉的。
“這個程澄，不能留在你弟弟的身邊。”
“爸，小琛他好像真的挺喜歡程澄的。”趙其玉試圖勸老爺子不要管弟弟的事。
老爺子卻轉過頭，眼神深沉的看著女兒：“這個程澄，不喜歡小琛。”
趙其玉無奈：“小琛不會管她喜不喜歡，小琛只管自己喜歡。”
反正趙其琛有這個條件，讓人不得不順從他。
趙旭海想起跟程澄下棋的時候，程澄那不驕不躁的態度跟工于心計的棋風，皺眉：“程澄是個聰明姑娘，不是那種貪圖富貴的物質孩子，她不圖錢也不喜歡小琛，卻仍舊留在小琛的身邊，你說她圖什么？”
趙其玉一愣，瞇眼：“權？”
老爺子沒有回答，他并不認為程澄是圖這個，可如果不是貪圖這個，那她圖什么呢？
他這大半輩子看了這么多人，年紀輕輕的孩子想要圖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唯獨這個程澄，沉靜的跟深海一樣，讓人一眼并不能看透。
但他能夠肯定，她跟著他兒子的目的并不簡單。
……
程澄見過趙家人之后，沒過幾天，就在趙其琛的軟磨硬泡之下，帶著趙其琛去了老家S市的小鎮子上。
鎮子以泉水跟特產的泉水香米而聞名。
算是一個處在北方的小魚米之鄉。
到了那里，處處有蘆葦，幾百米就有一個泉子。
整個鎮子的河水都是泉水匯聚而成的。
趙其琛開車，程澄在副駕駛上看外面的街景。
當馬路路過一個村子的村口時候，她的身體直起了一下。
眼睛一下子紅了。
趙其琛發現了她細微的動作，問她：“怎么了？看見你的熟人了？”
“沒有。”
程澄沒有說實話：“這些年沒有回鄉，鎮子的變化很大。”
“待會兒掃完墓，去你老家看看吧。”
“不用了。”程澄道：“我老家已經拆遷了。”
“什么時候拆的？怎么沒聽說你拿拆遷款？”他從沒聽程澄說起過老家的事情。
程澄道：“老房子在我讀大學之前就被我媽賣了給我爸治病了，我爸去世之后，我媽沒過幾年也走了，所以房子拆遷跟我們沒有關系。”
趙其琛光是聽著，就覺得她的家庭挺悲慘的。
正好是等紅燈，他就抬手，拉住了她的手，大手包著她的小手，輕輕捏了捏：“那你家里還有什么別的親戚嗎？”
“沒有了，我爸跟我爺爺都是家里的獨子，遠房親戚也因為我爸生病怕被找到借錢，都不跟我們聯系了。”
趙其琛越聽越覺得慘，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只是握著她的手，默默的不松開。
程澄看他一直握著自己的手，綠燈了通行后，開車也不松開，就問他：“你要單手開車嗎？”
“我不能松開你，我看你挺難受的，我得給你點溫暖讓你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不然我怕你哭。”趙其琛故意眨了眨眼睛逗她。
程澄卻被她給逗笑了，抽出手，道：“好好開你的車吧，我都多大人了，才不會想想過去就哭呢。”
“真的嗎？”趙其琛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捏她的下巴：“那給我笑一個。”
“別鬧了，好好開車，”程澄把他的手從自己下巴上推開，提醒他看路況，“前面的路可能不太好走，你別分神。”
“放心吧，我車技好著呢。”趙其琛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對于復雜的路況并不在意，“我十幾歲那會兒是開賽車的。”
他小孩子氣的跟程澄炫耀：“拿過很多獎的，他們喊我車神。”
程澄噗嗤一聲笑了：“秋名山車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