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步步成癮 > 第192章 步步成癮
  季云蘇從未感覺時間流逝得如此緩慢,度秒如年。

  就在過去的幾分鐘里,她各種試探,懇求,都沒能讓那兩個綁匪透露一丁點的信息,以及對她放松一丁點的警惕。

  季云蘇只能安慰自己,馮馳肯定明白她的意思,以他的眼界和見識,他肯定正在想辦法,她注意過,手機并沒有關機,如果馮馳報警,警方應該可以用衛星定位鎖定她的位置,只是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更不知道她能不能撐到那時候。

  “大哥,我忍不住了,我想現在就辦了她。”矮個子一雙眼睛就沒從季云蘇身上移開過。

  季云蘇渾身發毛,臉上則是嬌媚柔情,“越是美好的東西,越值得花時間去等待,而等待得越久,當得到的那一刻,快樂也會成倍增長。

  等拿到錢,你們訂一家a市最豪華的總統套房,看著最美的夜景,香檳紅酒,美人金錢,吃著山珍海味,體會那些上流貴族才能體會的快樂,不好嗎?”

  高個子警惕地瞪著她,“你不哭不叫還這么配合,老子怎么覺得你在什么打鬼主意?”

  他幾步走過去,刀子抵在季云蘇的喉嚨上,“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么暗號?”

  季云蘇苦笑,“我是個識時務的人,與其被強迫,你我都痛,我更愿意配合,大家都舒服,我只想寫一封遺書給我媽媽一個交代,她是我唯一的牽掛。”

  矮個子咽口水,正如這女人所說,此刻等得越心焦,他就越期盼后面的快樂。遂也就忍下了心頭的沖動,甚至開始去搜酒店。

  “哥,a市最豪華的酒店,咱哥倆今晚一定要好好享受,過一過那人上人的舒坦日子。”

  高個子忽地淫笑一聲,“既然你這么配合,那就先給老子爽一炮。你這張嘴,老子看著很是喜歡。”

  季云蘇臉色唰地煞白,緊緊掐著掌心,壓抑著心里的惡心和抗拒。

  她磨了磨牙,仰頭笑,“好。”

  矮個子心急,也忘了剛才的決心,立馬去解褲腰帶,“哥,我先來。”

  季云蘇死死盯著他,不停給自己心理建設。

  只要他敢來,她就敢咬斷他。

  可就在她從怒火里生出了無數勇氣,準備拼死一搏時,突然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一陣鐵棍從地面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里像是索魂的厲鬼一般,聽得人心驚肉跳。

  那正在解腰帶的矮個子登時渾身一緊,連忙抓起地上的棍子,警惕地看著黑漆漆的外面,“哥,是不是有人來了?”

  高個子也瞬間拔出刀橫在季云蘇的脖子上,氣急敗壞,“是不是你叫的人?”

  季云蘇惶恐搖頭,“你知道我什么話也沒說。”

  黑暗里,隱隱現出一道修長身影,看不甚清楚,手上拖著一根棒球棍,一步一步緩慢有力的皮鞋聲仿佛一道優美的旋律,卻有著踏在人心口上的極致壓迫。

  “哥,來了。”矮個子抓緊手里的棍子,緊張地看著自黑暗里走出來的男人。

  男人眼神陰鷙,盯著高矮兩人,如同看死物一般,逼懾而駭人。

  季云蘇下意識往后縮了縮,“是你們的人?我不認識他。”

  高個子心中狐疑,這人看著衣冠楚楚,偏渾身散發著一股邪氣,怎么看都不是好人,難道是自己不知道的同伙?

  他試探,“一條船上的?”

  男人涼涼掃了一眼,聲音仿佛是從寒冰里擰出來似的,“嗯,這女人,歸我。”

  季云蘇驚惶地再后縮一步,聲音抖得不成型,“別把我交給他,求你們了。”

  矮個子哼道:“憑什么交給你,我們沒接到電話指令。”

  “那...可難辦了。”

  說時遲那時快,男人瞬間從腰間拔出一把槍,對準二人的大腿就是兩槍,精準的射擊讓二人撲通跪在地上,抱著腿疼得直叫喚。

  季云蘇在那瞬間就地打了幾個滾,終于拉開了安全距離。

  她縮在暗處,望著那個如煞神一般的男人,怔怔出神。

  槍并非真槍,是具有攻擊能力的仿真槍,子彈也并未造成太大的傷害,但騙過了二人的“大腦”,讓他們以為自己中了槍,一時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莊晏拖著棒球棍,一步一步來到季云蘇面前,蹲跪下去。

  原本嬌美的臉蛋,此時一邊已經高高腫起,唇角還有已經干掉的血跡,眼里像是一片湖,水光粼粼,不停往外涌著淚水。

  季云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明明已經脫險,卻渾身抖得停不下來。

  莊晏輕輕捧著她的臉,吻掉那些咸澀的淚水,舔舐了唇邊的血跡,輕輕的,像是捧著自己最寶貝的瓷瓶。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貼在季云蘇的耳邊,一遍一遍重復。

  季云蘇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剎那間,所有的怨氣覆蓋了得救后的喜悅。

  她哭叫著質問,“為什么不接我電話,為什么不接我電話,為什么,我給你打了三個,為什么不接。”

  莊晏心尖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無法解釋,他沒有借口。

  他,更無法承認,那一刻他自私地選擇保護自己,他不想讓自己動搖,他懼怕懷里的女人會成為他最喜歡的那個瓷瓶,他無法忍受瓷瓶碎掉那一刻的痛苦。

  明明,他只是想占有她,他從一開始,就只是想占有她而已。

  不是擁有。

  他猶記得謝程生日會上,她有些羞怯地向自己問好,軟糯地叫他表哥。那一刻,他就想占有她,哪怕她是表弟的女人。

  他心里不止一次想過,那個廢物,配不上她。

  他知道自己的渴望是什么。禁欲了三十年,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了沖動,想要去窺探她衣裙之下的美妙胴體。

  他不止一次幻想過她的美麗,嬌柔,嫵媚;幻想該如何撫摸她,如何征服她。

  他對她,始于最原始本能野性的欲望。

  所以那天晚上,他本可以送她回家,但他不愿意。

  不想被欲望支配,就深入體會,人性本如此,一旦得到,失去了美好臆想,就會慢慢倦怠。

  他以為自己能控制對她的渴望,可不知不覺間,那份情感竟然已經深入骨髓。

  他想擁有她,不止是占有她的肉體,他想擁有她這個人。

  如果沒有今晚的事,他會像賣掉最喜歡的瓷瓶那樣,遠離這個危險的女人。

  他不會讓自己的心因為任何人或者事,軟弱。

  可是這一刻,他發現,這份失去的痛苦,遠不是失去瓷瓶能比。

  他無法承受,他更無法遠離。

  或許在知道她懷了自己的孩子時,他就已經動搖,那孩子本不該留,可他不愿意說出打掉的話。

  電話響起的那一刻,他仿佛硬生生剝下自己的皮肉。

  得知她出事后,才發現那東西,已經穿過皮肉,入了骨。

  他如何剝掉?除非剔骨。

  他做不到了。

  他一步一步掉進了欲望給自己挖的陷阱,深陷到不可自拔。

  成了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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