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愚弄我們到何種地步，羅維·布魯克！”
面對佐爾曼的質問，羅維像個被冤枉的好人一樣聳了聳肩。
“不是你們先騙我說沒藏絕世美女的嗎？”
“愚蠢！伊卡洛斯大人的存在是完美的，怎么能因你的要求而貢獻出來！你難道不看看自己已經犯下了多少過錯！”
女性們：“……”
他竟然想讓對方的頭領成為「美麗的非自愿的少女」。
這么一看，好像確實自己這邊才是反派……
“我確實不知道，”羅維繼續聳肩，“雖說我們在你們基地發現了一些資料，也知道你們要建新城，但你們到底想干嘛？”
幾人知道他是在套話。
但佐爾曼聽了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都快氣得跺腳了。
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災星！
“很好，既然你們連這里都進來了，我們不打算再退讓，你可知道因為你的行動，會產生多大的禍患！”
“那你倒是說啊？”
女性們：“……”
這家伙，真是一個字都不能信。
但佐爾曼顯然不能無視這點，一次次的阻攔一次次的緊逼，如今留給工匠會的余地已經不多了。
他深深嘆了口氣，開始細數起羅維·布魯克的逐條罪狀。
“近二十年我們的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在這即將拯救城市的關鍵時刻，本該萬無一失地進行下去，在無法觸及的神戰遺跡深處，絕不會被人所知曉。”
“而也就在某一天，蹄火帝國的制造現場突然被人闖了進去，這讓我們意識到，規則之下居然還有漏網之魚。”
他看向羅維·布魯克。
“然后你就劫走了西元帥，說要帶她拍魔導投影。”
眾人：“……”
“盟友的損失與轉移讓我們很痛心，同時也意識到這樣放任下去不行，于是我們安排了人迎接，希望能夠聘用你們。”
“然后你以我們的人長得不夠好看拒絕了，還擊殺了我們珍貴的黑焰體承擔者。”
眾人：“……”
這是指擊敗瑪利亞黑焰體的那次吧。
工匠會的人想聘用他們，卻因為他們擊殺那些失去意識的異變者后起了殺心，最后被遠程用黑火燒成了黑炭。
佐爾曼恐怕還不知道，瑪利亞的黑焰體并沒有死。
“計劃失敗，于是我們開始安排人員順著你們的路線探索，嘗試用明面上的局勢勸誡你們，也順帶掌握你們的位置。”
“而馬庫斯在聽完你的發言后，把我們的人拎出去捏爆了頭。”
眾人：“……”
庭院會議那次果然是工匠會安排的。
阿依凝忖思片刻，那一次應該是對他們的試探，也是工匠會第一次傾向于他們這一行人是威脅，除了想知道他們的位置，也在疑惑他們究竟有何目的，以決定今后的方針。
而這一切，都被羅維以「帶她們去海邊度假」搪塞過去了，也沒有當著聯盟的面揭穿工匠會的陰謀。
只不過……
工匠會還真好意思稱蹄火帝國為盟友。
也好意思把赤裸裸的威脅當作勸誡。
這么看來，在工匠會發現端倪的時候，羅維這家伙都已經行動好幾個月了，中間甚至還抽空拉出來一支ACB48，把母神接了過來……
站在對方角度上，比起這些試探性的防備，的確羅維好像才是那個不講道理的入侵者。
只是他用的都是些什么理由啊……
「帝國女元帥的滋味帶回去好好嘗嘗」、「拍下惡墮過程」、「讓你們中最好看的來和我談」、「自愿還有什么意思」、「帶姑娘們去海邊玩」……
“……”
單耍嘴皮子只會讓人認為是在找借口，可工匠會只要愿意了解下就能打聽到，他們拒絕了馬庫斯兩次，明面上不與任何勢力打交道，經營著一家收益很好的工房，也時常出現在無冠城的街道逛街，甚至還搞出了年夜飯大軍讓矮人包餃子這種荒誕的事情。
再多打聽一點，也能知道蹄火帝國同樣在追捧的ACB48，總負責人還是他羅維·布魯克。
這些都是羅維做的前期準備。
再加上隊伍里全員都是女性，看起來不切實際的情報全都自圓其說，又有大量事實佐證擺在面前，這就導致，就算不肯相信也只能偏向于懷疑，而不是否定。
“隨后，本該合作的嵐神殿，卻不知為何成了我們的敵人……”
“用來承載黑火的載體，突然無法再提供黑焰體……”
“寂夜森林的布置杳無音訊……”
“事實上由于缺乏情報，我不敢肯定這些是不是你們做的。而面對你們動機不明，不得不放棄研究層的情況下，我的本體也死在了和你們對峙里。”
佐爾曼似乎已經不想再具體談及這些事情，站在紅霧里的身影透著一股沉重的無力感。
薇彌爾：“……”
聽對方這樣講述，好像確實很可憐。
但她不會對工匠會產生同情，這些人的計劃被阻撓就可以郁郁不平，而親手犯下的那些血腥、讓多少人蒙受災難就可以全是理所當然嗎？
身為無冠城的治理者，甚至能說出讓城里的民眾自生自滅這種話。
想到這里少女理直氣壯挺起了胸脯。
惹到他完全是你們活該！
“在那之后，我們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佐爾曼單手掩面痛苦說道。
“在計劃無法得到保障的情況下，我們只得犧牲蹄火帝國，將雙方的成果合二為一。”
“可即便如此……”
他大衣的身影在霧氣中搖晃了晃。
“我們仍只成功了一半，本該成為祭品的神明，竟然遲遲未能入列。”
幾人都未開口打斷他。
對方竟然毫不遮掩地承認了。
但說起來好像自身沒有一點錯，全都是被逼的一樣。
莎耶不理解，這腦子里究竟是裝了什么，才能扭曲事實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
伊露絲只是淺淺笑了笑。
不要試圖理解瘋子的邏輯，那是自找沒趣。
說著艱難的決定，出賣蹄火帝國的時候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就令帝國軍數萬士兵死去，無冠城和周邊領土全域遭受魔導炮洗禮。
若不是配合明面上提前做了防備，那名金發冒險家有所預知地召集了兵力，受災程度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輕。嚴重一點的話，連獅苑五王女的戰艦都有可能被擊沉。
“現在，不僅是萊恩·希利落，甚至獅苑的鐵血宰相也開始阻撓我們的計劃。”
“我們已經退讓得足夠多，即便如此都沒與你們撕破臉皮，不惜消耗大量的濃縮礦柱封鎖入口，僅僅幾天就燒掉了我們一整年的儲量。”
“可你們又一次進來了。”
佐爾曼說到這里已經失去了憤怒。
“結果羅維·布魯克，你現在卻告訴我，你所做這一切只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女人？”
“怎么，”羅維平和回應了他，“你瞧不起她們？”
站在他身后的這幾位，上一輪修羅場可是連世界都能間接毀滅。
這一輪帶著她們報復回來，很合理吧？
而且，說到女性。
最開始不正是因為某位人妻得不到丈夫的滋潤，在哀怨中滋生了對同性的癖好，羅維才順著這點鎖定了科林，進而被瑪利亞透露了至關重要的消息嗎？
偏激一點甚至可以說——
工匠會的挫敗，全因為他們當初沒能滿足一位人妻夜晚的訴求。
雖說現在回頭看，有沒有卡洛琳結果相差不大，瑪利亞遲早會在遺跡里和他們碰上，但怎么說也給了一個引子，如今也起到了鎮壓瑪利亞被黑火操控的作用。
這可真是諷刺。
現在嘴里還說著主觀片面的言論，意識不到問題，把新城建立在舊城的毀滅上理所當然，根本是自作自受。
“我看不出她們的皮囊有什么作用，在我過去的時候曾經……”
“停。”
羅維連忙喊住了他。
“我對你的過去沒興趣，你不用在這里塑造人設，我是沒法和你共情的。還不如說說你們總席的事情，她是這一切的掌控者嗎？”
莎耶在后面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男的就說沒興趣，三句不離人家總席。
我看你就是想知道人家長得有多好看吧！
“我說過，你不會得到她的，永遠都不會。”
“那如果我一定要呢？”
佐爾曼凝起神色看著他。
“如果這會導致現在的無冠城立刻毀滅，也沒關系嗎。”
“呃，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佐爾曼：“……”
最令他不解的就是這點，這人既不為保護城市而戰，也和明面勢力接觸不多，如果不是大部分時間都泡在遺跡里，是不可能闖到這么深的地方的。
這就導致無論是城市的安危，還是明面上的掣肘，都無法作為威脅他的理由，拿他完全沒辦法。
有限的能脅迫的對象，幾乎全被他帶進了遺跡，現在就站在他面前。剩下的一位駐守庭院，竟然還是位三級神。
“那如果我說，你們會命喪于此呢？”佐爾曼瞇了瞇眼說道。
“哦？這么有自信，那我倒想試一試。”
佐爾曼：“……”
無力，無法，無策。
生平這么多年，他還是頭一次遇見讓人如此頭疼的人。
“讓我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吧，”佐爾曼抬頭看著羅維，神色認真，“你知道我們這么多的內幕，難道不考慮加入進來嗎。我可以許諾你，等新城建起后，城中任何你看上的女性，我都能讓你得到手。”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提案，”羅維點點頭，沒顧著背后幾人投來的鄙夷視線，接著說道，“但我很好奇，你們搞出這么大動作，應該沒忘記現神才是大陸的支配者吧？”
佐爾曼聽著笑了笑。
“這個不必你擔心，我們自然有能防止現神介入的手段。”
“是嗎？可你只是空口這么一說，很難讓我安心加入啊。”羅維瞇了瞇眼，“我記得剛才誰說要開誠布公地談來著？”
佐爾曼：“……”
這個人，著實令人無解。
他緩緩吸了口氣看向兩側：“不可說，但我們背后有援助的勢力能做到這點。”
羅維也很快回應了他：“那我還是要伊卡洛斯好了。”
女性們：“……”
怎么說，那個叫佐爾曼的男人分明也是個冷酷精明的男人，但局勢被逼迫到這個地步后，在羅維面前完全被壓了一頭。
策劃了這一切冷血無情眾叛親離的工匠會，竟然也有這么窩囊的時候……
說到底，為什么羅維直接提要求了……好像那就是他應該拿到的一樣，簡直是把不顧他人感受的工匠會以同樣的方式折磨了一遍。
我明確要定了，你就說給不給吧。
給了我就不客氣了。
不給我也不客氣了。
“……”
工匠會顯然是沒準備好的，否則根本無需在他們面前如此被動，而羅維引導這一切，是想要得到更多有關幕后的「他」的情報。
而從佐爾曼的反應上看，似乎在顧慮什么。
“難道真要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走出這一步嗎？”佐爾曼失聲掩住了臉。
問：工匠會事情敗露的導火索是什么？
答：因為沒能滿足一位寂寞的人妻。
問：與工匠會全面開戰的理由是什么？
答：因為工匠會不肯把他們最美的首領交出來。
這種問題要是被史書記載，出現在主日學校的課本上，估計能把孩子們看傻……
“怎么了，表現得這么為難，”羅維站在原地看著對方，“我還想問下你們的計劃進行得順不順利呢？”
伊露絲輕輕“呵”了一聲。
殺人誅心。
佐爾曼難掩臉上的悲痛回看向他，滿臉的情緒交加在一起，顯得看起來不知是哭還是在笑。
竟然問我順不順利。
為什么不順利，你難道不知道嗎。
“別這樣，我是認真的，”羅維不受影響地關懷道，“你們的計劃現在什么進度，真的確定足夠能毀掉無冠城嗎？要振作起來啊。”
“你簡直是個惡魔，”佐爾曼冷冷看著他，“難道你心里就沒有大義，沒有必須要為之付出犧牲的理想嗎？”
“有啊，”羅維平淡說道，“伊卡洛斯現在就是我的理想。”
女性們：“……”
連喪心病狂的工匠會都評價他是個惡魔。
可以算得上是……萬分無恥了。
她們甚至都試著站在工匠會的角度上想了想，看看會不會有什么辦法，也是可以提前防備的點。
答案是……沒有。
面對不講道理的羅維，佐爾曼似乎只有任由他肆虐，或者強行發動計劃這兩路可走。
或者，真的讓伊卡洛斯出來見他們。
至于對方百般推脫的原因，想必也是可以猜得到的——
伊卡洛斯并不是不愿意來見他們。
而是不能。
這就與羅維的訴求產生了直接沖突，令佐爾曼必須做出抉擇。
“我不能讓你見伊卡洛斯。”
佐爾曼深深看著羅維，鄭重說道。
“因為伊卡洛斯——是我們的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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