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者死！”
這聲音如上蒼的審判，不容置疑。
在祁天學府，執掌執法院的長老莫天明，絕對是最具權威的幾人之一！
他如此開口，蕭沉的結局，仿佛已經注定！
“任憑他天賦卓絕，可跨越多階戰斗，也只能落得這個下場嗎？”眾人唏噓。
他們有不少人，看過蕭沉在考核大典上的戰斗，那時的蕭沉，對手還只是苦海境巔峰的新弟子。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蕭沉就已經能擊敗命橋境五階的敵手。
這種妖孽般的天賦和修行速度，讓他們嘆為觀止。
他們本以為，會見證一代傳奇的崛起，但不曾想，會在擊敗藏劍老人四大弟子后，出現這樣的變故。
“傳奇，還未開始，就將隕落嗎？”
“莫長老說得對，殺人者死！”
到了這個時候，卓清已經無法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從人群里走出，附和莫長老的話。
蕭沉被執法院處死，就算是梅瘋子，也只能找執法院的麻煩吧？
最好，讓梅瘋子和祁天學府徹底鬧翻！
“莫長老，此事并不像他們描述得那么簡單！”
情急之下，祝清歡也顧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將先前的事情一五一十道出。
“莫長老，她是蕭沉的師姐，她的話，不可信。”西門空想要打斷祝清歡。
“讓她說。”莫天明瞪了西門空一眼，讓西門空不敢再插嘴，任由祝清歡繼續說下去。
當聽到蕭沉擊敗藏劍長老四大弟子的時候，莫天明的眼眸里閃過一抹異色。
而聽到屈興如此不明不白的被殺，莫天明突然發覺自己先前太過沖動了。
殺人者死，可屈興，似乎有求死之意。
“不好，莫長老猶豫了。”卓清和西門空對視，眼神里充滿了暗示。
西門空上前一步，突然單膝跪地，對著莫長老抱拳，凜聲道，“莫長老，屈興死得冤枉，還請莫長老為他作主，嚴懲兇手！”
“請莫長老嚴懲兇手！”
剎那間，西門空身后齊刷刷跪下一片的人，聲音如雷，都要求懲治蕭沉！
“好大的手筆。”蕭沉望著跪下的數十人，心下了然，今日的局面，不是他解釋就能解決的。
卓清和西門空等人，根本不打算給他證明清白的機會。
莫天明執掌執法院將近二十年，還是頭一遭碰到這樣的局面，數十位學府內的精英弟子，同時跪在他面前，要求他懲治蕭沉。
他如何察覺不到這其中的貓膩，而且，蕭沉同樣是學府的天驕人物，他的潛力不可限量，難道真要這樣處死？
“請莫兄秉公處理！”這時，又有聲音滾滾傳來，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十余位長老呼嘯而來，像是約好了般。
站在最前方之人，赫然是卓清的師尊，殷司。
“干犯學府規矩的人，哪怕他天賦卓絕，也絕對逃脫不了懲處。這，是執法院存在的意義，對嗎？”殷司等人仿佛早就了解了此地的情況，一來就對著莫天明說道。
“我等也是這么想的。”殷司身后的長老開口道。
十余位長老，數十位精英弟子，即便是莫天明，此刻都感受到了一股不小的壓力。
“懲治蕭沉，這算是民意嗎？”莫天明心里明白，哪有什么絕對的公平正義，縱然是執法院，也不可以無視殷司等十余位長老的態度。
從某種意義來說，懲治蕭沉，幾乎要匯聚成學府內的一股大勢了。
“能夠驚動諸位，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啊。”蕭沉的目光從殷司等人臉上一一掃過，而后看向了摩天。
莫天明沒有吭聲，任由蕭沉繼續說下去。
“屈興死在晚輩手上，這是事實，我不會抵賴。”
“但，他與我無仇無怨，為何會向晚輩斬出那一劍？如若他是斬蕭盟的人，看不慣晚輩，倒也情有可原。可西門空說過，屈興并不是斬蕭盟的人。而且，他素來也不曾和這些少城主們走得很近。”
“那么，屈興的舉動，絕非無的放矢。他那一劍，若非晚輩躲避得快，我已經是個死人了。晚輩出手，理所當然，堂堂正正。屈興的死，絕對是有人刻意安排，晚輩一時大意，落入他人圈套，與人無尤。”
“晚輩不想讓前輩為難，但我始終堅信，清白，自證！”
蕭沉的每一道聲音都鏗鏘有力，所有在場之人，誰不知道屈興的死有蹊蹺，但在殷司等人面前，誰敢站出來替蕭沉說話？
“屈興的死疑點重重，還請莫長老查明真相！”祝清歡萬分焦急，她很想跑回梅院把老師請來，但她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殷司等人，根本不想拖下去，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蕭沉。
“姐姐怎么不在，要是姐姐在，就可以替他說幾句話了。”伊憐急得直跺腳，但她心里也清楚，殷司等人的意志，伊若也改變不了什么。
白念冰的手都在輕輕顫抖，但她還是走到了蕭沉身邊，握緊了蕭沉的手。
不論莫天明如何處置，她都會和蕭沉一同面對。
“既然殺了人，就談不上清白。”殷司想到梅瘋子對他的羞辱，以及蕭沉和周凌雪的恩怨，就對蕭沉的殺意更重了幾分，“莫兄，該作出決斷了。”
閣樓內，中年望著神色平靜的師叔，暗自腹誹，他到底在乎不在乎蕭沉，如此沉得住氣。
“好吧。”莫天明像是做出了一個極為艱難的決定，“屈興雖然死在蕭沉手上，但并非蕭沉本意，蕭沉罪不至死。”
聽到莫天明不殺蕭沉，殷司等人眼里閃過一絲不悅之色。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以執法院之名，驅逐蕭沉出祁天學府！”
卓清等人笑了，逐出學府，蕭沉便任由他們拿捏了。
祝清歡神色僵硬，雖然要正式下達文書，才算是正式廢除蕭沉弟子的身份，但莫天明已經宣布，此事，幾乎沒有翻盤的可能了。
“恭喜諸位，心愿達成。”
蕭沉的眼里似有血絲，數種情緒交織著用上他的心頭。
不甘、屈辱、憤怒……他也說不清楚。
整個學府之人都知曉他的無辜，然而，殷司等人，逼迫莫天明，將他逐出了學府。
這是大勢，也是現實。
他背過了身，握著白念冰的手，一步步往梅院的方向走去。
眾人望著他離去的落寞背影，內心悵然。
“這不公平！”胖子低聲吼道，可卻無人在意。
但就在這時，學府之中，四處都有鐘聲響起，急促而洪亮。
“召集全府弟子的鐘聲，學府……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