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布衣小書生 >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下令徹查
  乾熙帝眉毛深鎖,目光如炬,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說話的聲音低沉如雷鳴聲,“轟隆”一聲巨響,讓原本驚魂未定的小雙更加感到惶恐不安。

  驀地,小雙雙腿發軟,身體不受控制地渾身顫動,幾乎同一時間,承受不住內心的恐懼的小雙,哆哆嗦嗦軟倒在地,雙手用力撐在地上,這才堪堪穩住身體。

  緊接著磕著頭,顫顫巍巍道,“奴婢,拜見陛下…”

  乾熙帝這個時候,可管不得宮中的狗屁規矩,右手用力一揮,直接讓她起來回話。

  “起來,回答朕的問題。”

  寥寥數語,語氣卻充滿急不可耐,迫切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此時的乾熙帝,表現得不像一個皇帝,更像一位擔心女兒的父親。

  話音剛落,小雙神色慌張,驚魂未定,哆哆嗦嗦的站起來,臉上眉頭緊皺,心里像打起了撥浪鼓。

  嘴唇哆哆嗦嗦,欲言又止道,“奴婢…回陛下…”

  望著顫抖不止的宮女,乾熙帝兩條愁云緊鎖的灰色眉毛,更加緊蹙在眼睛上面,這兩條眉毛像繁生在高聳的山嶺之上的灌木叢,繁瑣而又濃重,又像是山頂上蓋滿了銀針一般,寒光而又凌厲。

  意識到自己過于嚴厲,擔心適得其反,乾熙帝深吸一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用平常心對待。

  “不要心慌,朕在這里向你保證,此事不管如何,朕都釋你無罪,你只需要將你所知道的實情,一一道來即可!”

  起先小雙眼神有些閃躲,擰著眉頭,抿嘴猶豫了好一會,心里仿佛有著無數的螞蟻在撕咬,是以她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乾熙帝向她的保證,她的嘴唇這才明顯松動,心里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冷氣。

  不能怪她哆嗦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誰讓站在她面前的人乃是乾熙帝,就算換了另外一個宮女,情況也大致一樣。

  倘若能在乾熙帝面前從容不迫,這才證明心中有鬼,可仔細琢磨,眼前的這些表象,好似小雙刻意在乾熙帝面前展露出來一般。

  要不然,以她身為玉成公主的貼身宮女的身份,大表面雖不敢說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但以玉成公主備受乾熙帝寵愛的程度,面見乾熙帝的次數覺不再少數,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如今日這般,哆嗦半天不止。

  反而像是有預謀,故意為之。

  擱在往日,以乾熙帝的城府來說,小雙這點粗糙的小伎倆,如何能瞞天過海。

  可惜的是,乾熙帝的注意力并未在這上面,是以小雙才得以瞞天過海。

  乾熙帝再度問道,“說吧!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小雙微微抬起頭,咽了咽口水,定了定心神,這才一一道來,“陛下,那天…那天貴妃娘娘,請凌大人入宮,不知所謂何事,恰巧那日貴妃娘娘在招待公主,于是兩人就在乾寧宮閑談好一會…”

  聽到玉成公主受邀去了乾寧宮,乾熙帝眼神一跳,明顯愣了一下,神情冷峻道,“你剛剛說什么?你是說玉成去了乾寧宮?她為何要去乾寧宮?”

  乾熙帝一連問了三個最關鍵的問題,在他看來,玉成不可能去乾寧宮,他心里知道玉成與何貴妃向來不對頭,他曾多次有意改善她們兩人的關系,但一直沒有效果。

  而眼前的宮女,卻突然說玉成這孩子,那日去了乾寧宮,乾熙帝不由得猜測,難道這件事與乾寧宮有關?

  想想也不可能,何貴妃在膽大妄為,何家在權勢滔天,也不敢在他眼皮底下,對他的女兒下手。

  這時小雙又道,“陛下,事情是這樣,那日乾寧宮突然來人,說是貴妃娘娘想想公主賠禮道歉,公主本不想去,后來拗不過乾寧宮的再三邀請,這才去了乾寧宮。”

  乾熙帝喃喃自語,“哦?竟然是這樣。”

  聽到這,乾熙帝頓感不妙,此事竟與他有一定的關系,想起前些日子,他時常在何貴妃跟前,讓其與玉成改善一下關系,后者自然連連點頭,稱一定會好好與玉成改善關系。

  何貴妃的話,乾熙帝還以為何貴妃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如今看來,她是真心實意在做這件事,心痛玉成遭遇的同時,想到何貴妃的舉動,心里莫名一暖。

  深宮之中,也獨獨只有何貴妃最懂他的心意,進宮以來,未曾讓他操心過一星半點,有時候他甚至想不明白,想她這等好性格,為何玉成要仇恨她?

  也許是因為她母后去世的原因,又或許是他有意,想讓何貴妃做皇后的原因,不管哪一種,都不是何貴妃的錯。

  乾熙帝收回心緒,重新將心思轉回剛剛的話題上,只聽到他問道,“玉成去了乾寧宮,可發生了什么事?”

  小雙眼睛一閃,差點止不住要將實情說出來,努了努嘴,閉上眼睛,那些威脅她和她家人的場景,一幕幕在她腦海中浮現,讓她內心深處止不住地心顫。

  迫于內心的恐懼,以及家人的安危,小雙最終只能違心說道,“回陛下,公主到了乾寧宮,一直到離開,都不曾發生過什么事,只是在…”

  乾熙帝沉聲道,“將你知道的全部道出來,一點痕跡都不許給朕遺漏。”

  小雙小聲抽泣道,“陛下,在乾寧宮用膳的時候,凌大人喝了點酒,出了乾寧宮,凌…凌大人的身體有些搖晃,公主見狀,讓奴婢攙扶著他,回到玉清宮時,公主心善,想著讓凌大人進去喝杯醒酒茶,可萬萬沒想到…”

  說到這的時候,小雙突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眼淚止不住往下流,一把鼻涕一把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乾熙帝向前大跨步,來到她跟前,瞪著眼睛盯著她,神情激動,迫不及待追問道,“沒想到如何,快說。”

  “陛下,回到房間,公…公主突然作出遣退所有下人的舉動來,奴婢…奴婢想阻止,公主卻說沒事,她還說時常聽…聽到陛下夸贊凌大人衷心,不會發生什么。”

  “緊接著,公主還支開奴婢,讓奴婢下去煮醒酒茶,奴婢回去的時候,莫名被人從后面打了一棍子,昏了過去,后面發生什么,奴婢不得而知…”

  乾熙帝在心里嘀咕道,“這么說來,這事還是朕的過錯…要不是朕跟她們提起,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輕嘆一聲,揮手讓其退下去,隨后乾熙帝就地坐了下來,整個人一動不動,仿佛陷入了沉思。

  小李子見狀,支退所有的宮女太監,只留下他一個人守在乾熙帝身邊。

  乾熙帝沒沉默多久,便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凌厲,仿佛發現了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直接向小李子說道,“小李子,你下去,親自給朕審訊乾寧宮以及玉清宮的宮女太監,記住,一個都不許給朕遺漏,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對朕的女兒下死手。”

  “奴才遵命!”

  是以,小李子收到命令,看了一眼乾熙帝,發現后者并沒有事,這才放心出門。

  小李子離開后,按照乾熙帝的命令,他提著乾熙帝給的腰牌,將乾寧宮自己玉清宮所有的宮女,一同審訊了個遍。

  抓人的時候,乾寧宮想出手阻攔,然而在他將手中的腰牌出示之后,誰也不敢在阻攔半分。

  這是因為小李子手中的這塊腰牌,讓他擁有先斬后奏的特權,只要他想,或是看不慣那個人,憑借手中的腰牌,隨時隨刻都能給人一刀。

  那怕乾熙帝追究下來,他也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何貴妃雖然不滿小李子的行動,但又無可奈何,不服氣的何貴妃,在小李子將乾寧宮的宮女和太監帶走前,還不忘口頭警告,讓他適可而止,不要玩火**。

  當然,這話并不是何貴妃親口對小李子所說,而是何貴妃的貼身婢女所為,不過在小李子看來,貼身婢女的所作所為,其實就是代表主人的一言一行。

  就比如,他小李子,代表的就是乾熙帝,只要有他出沒的地方,明眼人都知道他身后有乾熙帝的影子。

  何貴妃貼身婢女的話,讓小李子知道此事并不簡單,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這件事,與乾寧宮有關。

  不過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這種感覺也僅僅只是感覺,做不了主。

  而婢女的話,無非就是讓他在審問的時候注意分寸,不過過了頭。

  小李子沒有回話,只是將那日在乾寧宮的人全部帶走,至于婢女的話,他不想回也不好回。

  單單何貴妃一人,憑借乾熙帝的寵愛,就足以讓小李子忌憚不已,更何況她身后還有何家做支撐。

  何家乃是京城第二大家族,屈居于皇族之下,勢力可以說是遍布朝野,何貴妃的話,讓小李子不得不小心謹慎,萬一真的查出這事與乾寧宮有關,他一時間還真就不知道該不該道出實情。

  這個時候,小李子突然發現手中的腰牌是那么的棘手,原本以為是個能左右的差事,如今看來,這其中水深的很,一個把握不好,或許會讓他陷入不復之地。

  從乾寧宮出來,小李子就在心里祈禱,希望這件事不要與乾寧宮,與何氏掛鉤,只可惜事與愿違。

  這正是,當人在害怕什么,便會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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