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漓醒的時候，窗外陽光正好。
她睫毛輕顫了兩下，隨即緩緩睜開眼睛。
裴言川一直守在她身邊，察覺到她要醒的跡象后，連忙站起了身，湊到她旁邊，輕聲喊了兩句：“漓漓，漓漓。”
周漓應了一聲，朝他彎唇笑了一下。
裴言川眼眶通紅，眼下烏青一片，衣服上也有了些許褶皺，看過去疲憊極了。
叫來醫生，檢查了一遍才道：“情況還可以，注意休息與活動、清潔衛生、飲食、觀察出血情況等，有什么事的話就找我。”
謝過醫生后，裴言川將周漓緩緩扶起來，在她背后墊了兩個柔軟的枕頭，方便她坐著也舒服些。
“辛苦了。”裴言川低頭在她唇角落下一吻，眸色幽暗，心中暗暗做好了一個決定。
只是這個決定并非現在才考慮好的，而是在周漓懷孕的時候他就想好了。
生完這一個就夠了，他不想再要孩子了。
所以，他打算等周漓這邊穩定下來后就去做個結/扎手術。
周漓并不知道裴言川心中所想，她身上干干爽爽的沒有一絲粘膩感，想必是裴言川已經幫她仔細清理過了。
“姑姑讓人燉了湯來，喝點補充營養。”
“好。”
周漓一邊看著裴言川倒湯，一邊柔聲朝他開口：“你這幾天都沒怎么睡，等會去睡會，嗯？”
裴言川點點頭，但嘴上還是說：“等你睡了我再去休息會，沒事，我不困。”
周漓低低地嘆了口氣，她懷個孕倒是讓他瘦削了許多，精神也差了很多，因為平日里就一直緊繃著。
“孩子呢？”
她醒的時候虞嘉木他們都在旁邊，確認她沒什么事后現在都出去看孩子去了，也是為了給他們兩個騰點空間。
“在隔壁房間，醫生說很健康。”
“你看過了嗎？”
聞言，裴言川給她喂湯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面不改色地回道：“還沒有，等會再去也不遲。”
孩子而已，哪有她重要。
再說了，還不是漓漓和他心心念念的女兒。
本來都給寶寶取好名字了，但由于性別的緣故那些精心取好的名字全都一一“陣亡”了。
看著他這副神情，周漓不由得有些好笑，但面上卻佯裝有點委屈，低聲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他？”
一聽到這話，裴言川立馬回道：“不是！”
他有些慌了，放下碗認真地跟她解釋道：“那是你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我怎么會不喜歡呢，漓漓，你別這么想。”
周漓撲哧笑了一聲，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比以往瘦了不少都沒什么肉了，很是心疼道：“嗯，我相信你，以后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了，我會監督你的。”
裴言川這才松了口氣笑起來，反握住她的手，眉眼溫柔：“好。”
“先喝湯吧，待會我把孩子抱過來給你看看。”
“好。”
虞微熬了很多湯，周漓喝了一碗就喝不下了，剩下的都讓裴言川和其他人分著喝完了。
虞嘉木將孩子抱了過來，小心翼翼地送到周漓懷里。
孩子此時還沒睡呢，正張著一雙烏黑的眼睛咕嚕咕嚕的轉。
虞嘉木湊到一邊，溫柔開口：“寶寶，這是媽媽哦，你多看看媽媽。”
裴言川在另一邊，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周漓懷里的孩子，十分淡定地開口：
“剛出生的小孩子的眼睛現在無法視物，眼前還是一片朦朧模糊的，看也看不清人。”
虞嘉木：“……啊，這樣。”
他臉色不免有些尷尬，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對了，爺爺叫你去商量一下取名的事情。”虞嘉木朝裴言川開口道。
裴言川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等虞嘉木將孩子抱回去后，裴言川收起枕頭，扶著周漓睡下去，“乖，休息會吧。”
周漓點了點頭，“孩子喝奶了嗎？”
裴言川一邊幫她掖好被子，一邊淡聲回答：“喝奶粉就好了，我給他買了最有營養的奶粉。”
周漓低低地應了聲好吧，本來她還想著是否要用母/乳喂養的，結果看裴言川這樣子就知道是不會同意的了。
“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告訴我。”裴言川意有所指地開口。
周漓臉頰微微泛紅，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