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不做軟飯男 > 第 90 章 鬼魂會一直跟隨自己的摯愛,不舍離開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一把把五顏六色的傘在空中悠悠撐開,成了這灰暗世界中唯一的亮色,有人撐傘徐行,有人無傘疾走。

  五分鐘后,嚴遇腳步打晃的出了咖啡館,身上痛麻感還沒有散去,本就比常人要蒼白的臉如今更是灰敗發青。

  系統叮叮的響了兩聲。

  【親親,都說了會進行電擊懲罰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嚴遇走了兩步就有些心悸,他靠著墻靜靜平復呼吸,外間大雨傾盆而下,身上不多時就濕了大半,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先是冷笑一下,然后臉色瞬間陰沉:“他媽的,我找對象關你什么事?!”

  【親親,系統君不干涉婚姻自由的呢,找對象可以,吃軟飯不行的呢~】

  嚴遇:“不能吃軟飯,那我找對象干嘛?!”

  【親親,友情提示,水是可以通電的呢。】

  嚴遇不說話了,只身走進雨幕中,墨色的頭發被水打濕成一捋一捋的,膚色是一種不正常的蒼白,毫無血色,只有那雙眼睛,銳利分明,像狼一樣。

  他回到家連衣服都沒換,鞋一脫就開始翻箱倒柜的找東西,在床墊底下摸出二百塊錢,又在衣柜里掛著的舊衣服口袋找出三百七十二塊零五毛。

  錢就像埋在地底下的寶藏,找找總會有的。

  角落里靜靜擺放著一張木質書桌,也許是上一任租戶留下來的,已經很老舊了,邊緣都是磕磕碰碰的痕跡,油漆斑駁,嚴遇很少用這個桌子,抽屜里面鎖的都是他不會再碰的東西。

  拉住抽屜上面早已生銹的栓扣,他費了老大的勁才把第一層抽屜拉開,里面全部都是一些有關陰陽八卦的老舊書籍,封皮泛黃,還有一只蜘蛛在角落里面結了蛛網,鼻翼間全是霉味。

  嚴遇點了一根煙,在繚繞的煙霧中瞇著眼把抽屜倒扣在地上,扒拉片刻,發現一分錢沒有,又拉開了第二層抽屜,里面放著一張擺地攤用的陰陽八卦布,若干銅錢和黃符以及一系列驅邪物品。

  嚴遇看也不看,咣一聲關上了,他拉開最后一層抽屜,里面只靜靜放著一摞紙,頂上的一張寫了兩串數字,數字下面是一個類似六芒星樣式的推算圖,圖案很復雜,是用鉛筆畫出來的,上面標了許多看不懂的標志,可惜已經模糊掉色。

  嚴遇不知道為什么,沒動了,直至星火燃盡,一截煙灰悄無聲息的掉在了紙上,他這才反應過來,伸手彈去,結果煙灰四散,反倒變得更臟,只能把紙拿出來抖了抖。

  這一摞紙約摸有三十多張,每一頁的圖案都大同小異,畫這個推算圖的人似乎很固執,不厭其煩的畫了許多遍,固執的想要確認什么。

  嚴遇把煙頭在地上按滅,沒再翻什么了,他掏出手機找到唐穎的電話撥過去,響了三聲不到就很快被接起。

  “什么事?”唐穎的聲音又冷又硬。

  “不是說荀川給我留了東西嗎,什么時候給我?”嚴遇懶洋洋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雜亂,隱有爭吵聲,唐穎聞言默了片刻才道:“我訂了明天上午的航班,不會再回來,我把地址發給你,你自己過來拿。”

  荀川出事的時候,她正在國外籌備婚禮,聽聞消息就匆匆趕了回來,處理完事情就得回去,并不會長住。

  嚴遇掛了電話,準備出門,然而看了一眼外面漸暗的天色,腳步又退回去,從第二層抽屜里拿了幾張黃符揣進兜里,這才出門。

  唐穎發的地址在郊區別墅,似乎是荀川的家,嚴遇趕到的時候,一樓沙發上坐著名保養得宜的中年婦女,眉目與荀川還有幾分相似,待看見嚴遇時,她一愣,正欲發問,唐穎卻剛好拎著行李箱從二樓走了下來。

  唐穎對嚴遇道:“二樓第一個房間,自己去拿。”

  嚴遇聞言笑笑,自顧自上了樓,只是進房的時候,隱隱聽見樓下傳出爭吵聲,不由得留了個心眼,關門的時候留了一條縫隙。

  荀母端坐在沙發上,相比唐穎的憔悴,她面上不見半點憂愁難過,柔柔的出聲問道:“阿穎,那個男的是誰,你怎么讓他進了阿川的房間?”說完又語帶嗔怪:“你這孩子,干嘛這么著急今天就要搬出去,你姑父前幾天莫名其妙摔傷脖子,現在還躺在醫院,手續費你總得想想辦法吧?”

  這句話不知觸動了她哪根神經,唐穎聞言直接把腳邊的行李箱踹翻了,聲音尖銳的道:“他躺在醫院是活該!破產也是活該!這種喪盡天良的畜生死一萬次都不足惜!報應!都是報應!我再在這里待一天就會被你們惡心死!”

  荀母聞言皺眉:“你怎么能那么說你姑父,他那么做還不是為了這個家,阿川的死誰都不想的,我心里也很難過。”

  唐穎雙目通紅,胸腔起伏不定,看起來惱怒至極:“他就是一個畜生!你也是一個畜生!誰家父母會為了賺錢把自己親生兒子送到別人床上的!荀川要不是為了躲你們,他怎么會死!”

  荀母聞言面色難堪:“公司出了問題,我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誰讓劉董事長偏偏就看上阿川了呢,再說了,我們不也還沒答應呢么,誰知道阿川那孩子這么倔,直接就離家出走了,唉,真是命苦。”

  唐穎聞言臉色陡然陰了下來,冷笑著道:“是嗎?那你們怎么不把許江送過去啊?他長得也不錯啊,你們怎么不把許江也送過去啊?!怎么?舍不得啊?”

  隨著她聲調逐漸拔高,荀母也端不住了,唰一下站起來和她爭執著什么。

  荀川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荀母是二嫁,婚后沒多久就生下了荀川同母異父的弟弟許江。

  茶幾似乎被人踹了一腳,摩擦地面發出極其刺耳的聲響,后面的話嚴遇沒再聽了,他反手關上門,終于明白那天荀川電話里的語氣為什么會如此慌張,手臂上的肌肉不自覺緊繃,許久都放松不下來。

  外間忽然又下起了大雨,期間夾雜著電閃雷鳴,風雨飄搖,一道道轟隆巨響震徹耳畔,都仿佛要把天都撕裂開來。

  荀川遺留下來的財物全部被唐穎整理好放在了一個紙箱子里,嚴遇翻了翻,有被警方尋回來的手機,有銀行卡,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窗臺養著一盆不知名的植物,不過太久沒澆水,早已經干枯發黃。

  手機還有電,嚴遇試著開機,發現密碼鎖已經被破壞了,不過一些東西還在,他定定看著桌面背景,發現是自己的照片。

  角度很模糊,似乎是偷拍的,一名男子正坐在吧臺喝酒,側臉輪廓清晰,暗藍色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美玉般通透,一張臉俊美得近乎涼薄,卻又讓人怎么都移不開視線。

  他們第一次相遇,好像就是這個場景。

  那個時候的荀川還沒喜歡上嚴遇,驕傲得令人側目,明明是一個漂亮的少年,卻又滿身尖刺,讓人伸手欲摘,卻又不得不收回手去。

  嚴遇坐在吧臺邊,一杯酒慢慢的抿,喝了很久很久,荀川就坐在他對面,過于出色的外貌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更甚者有人動手動腳,下場就是被他潑了一臉酒外賞一巴掌。

  嚴遇笑了,全當看戲。

  荀川不勝其煩,最后端著酒杯坐了過來——他注意到嚴遇四周很空,那些小混混似乎都在刻意的避開他。

  他坐定三分鐘不到,看了嚴遇一眼又一眼,最后忍不住過來搭訕,臉上帶著未知的好奇:“哎,你喝酒為什么這么慢,巴掌大一杯酒你喝了十分鐘了。”

  嚴遇:“哦,我沒錢。”

  荀川一雙眼睛很純粹,黑的黑,白的白,聞言饒有興趣的盯了嚴遇很久,最后把自己手邊的酒推過去道:“我請你喝。”

  嚴遇聞言挑眉,終于抬眼正視他,語氣平靜的陳述事實:“這杯酒你喝過了。”

  荀川道:“好吧,那你自己點,酒帳算我的。”

  嚴遇看了他身后一眼,意有所指:“我怕你來不及付賬就已經住院了。”

  剛才被扇了一巴掌的小混混正帶著幾個嘍啰氣勢洶洶往這邊而來,目標正是荀川,聽聞嚴遇的話,荀川下意識回頭,顯然也發現了他們。

  “艸,打不過我就找幫手,一堆崽種,小爺弄不死他們!”

  荀川顯然是第一次來這里,初生牛犢不怕虎,挽起袖子直接迎了上去,打頭的小混混尖嘴猴腮,身形瘦小,一雙眼賊溜溜的,是這里的地頭蛇,待看見荀川身后時,不知道為什么愣了一下,神色陡然變得怪異起來。

  荀川捏了捏拳頭:“這里打還是出去打?”

  嚴遇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后,聞言跟著無聲的點了點頭,并順勢擼起袖子,像是小弟,又像是保鏢。

  小混混說:“踏馬的老子不以多欺少,下次再讓我碰見你可就沒這么好運了!”

  語罷直接掉頭就走,徒留荀川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見他不動,嚴遇對他后頸吹了一口氣,荀川脖子一縮,嚇得跳了老遠,一雙眼瞪得老大:“你你你……你干嘛?!”

  嚴遇看著他:“你不是說要請我喝酒嗎。”

  荀川揉了揉脖子,還沒從那陣癢意中緩過來:“你點單吧,我付錢。”

  嚴遇:“不用,折現給我,不多要,七八百就行。”

  荀川:“我艸,你還真不客氣!”

  嚴遇最后把荀川身上所有的現金都坑到了手,他把錢放進上衣口袋,正準備回家,臨走時卻忽然被荀川叫住了。

  荀川聲音有些不服氣:“喂,你叫什么名字?”

  “……嚴遇。”

  “我叫荀川。”

  一個尋,一個遇,不尋就不會遇,不遇就不會尋……

  也許是因為嚴遇耽擱了太久,唐穎不知何時走了上來,打開門卻見他正對著手機屏幕發呆,不由得屈指敲了敲門框,引起他的注意。

  嚴遇反應過來,把手機丟進箱子,正欲說些什么,卻聽唐穎道:“卡里有些錢,是荀川留下來的,密碼你應該知道。”

  系統適時響起:【叮~】

  嚴遇道:“你自己留著吧。”

  唐穎看了他一眼:“荀川如果活著,這些錢遲早都會到你手上,他也只會給你,拿了東西趕緊走吧。”

  語罷轉身下樓,不多時庭院外面就響起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系統道:【親親,咱們不吃軟飯哦~乖,把錢放下,你再電會成傻子的~】

  銀行卡留下也是便宜樓底下那個畜生,嚴遇寧愿全部換成冥幣金元寶燒給荀川,聞言也不說話,抱著紙箱子徑直下了樓。

  而系統似乎也知道他的想法,刺啦響了兩下就再沒出聲。

  樓下一片狼藉,荀母坐在沙發上,臉上還帶著未散去的怒意,嚴遇從她身后經過,修長的指尖往她后腦一撫,掌心便多了兩根頭發。

  荀母痛的皺眉,似有所覺的回頭,卻見嚴遇正站在她身后,不由得嚇了一跳:“你做什么?!”

  嚴遇一笑:“伯母,不好意思,我是荀川的朋友,想問問他的墓地在哪兒啊?”

  荀母聞言臉色不佳,但還是報了一個地址出來。

  嚴遇點點頭,走出了門外,卻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繞路到后花園,從口袋里抽出一張黃紙,咬破指尖用血畫了一道引霉氣的逆運符,然后把掌心里的兩根發絲纏了上去,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低聲念了一句咒語,那黃符就陡然憑空燃燒起來。

  嚴遇的臉色比剛才更白了,他靜靜看著黃符在掌心燃燒,臉龐覆上了一層融融的暖意,眼中也似有火焰燃燒,黃符須臾之間便化作灰燼,嚴遇手心一攥,把符灰埋入地下,這才離去。

  已經入夜,也許是因為今天下了大雨的原因,街上并沒有什么行人,月色如洗,幽靜冰涼,嚴遇神情懨懨,唇色寡淡,抱著紙箱往家中走去,渾然不覺自己肩上何時多了一道虛影。

  街道寂靜,在夜色與月色交融的地方,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嚴遇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

  那是一只蒼白的,修長的,骨節分明的,屬于男人的手,映襯著嚴遇純黑色的衣服,無端好看。

  一個男人的虛影逐漸成形,對方將下巴曖昧的擱在他的肩頭蹭了蹭,喉管處隱約可見一條刀傷,血跡未干。

  男人的另一只手一點點的順著他的肩膀向上攀去,最后虛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等你……”

  他低低的笑出聲,讓人毛骨悚然。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