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麟盟的接頭之處,乃是一個不起眼的酒鋪。
據李玄基所說,接頭人是酒鋪中的老板與伙計。
蘇缺掀開了酒鋪的簾子,走了進去。
頓時,酒鋪中的一道道目光,向蘇缺看了過來。
蘇缺此時穿著斗篷,頭上還帶著一個斗笠,背后掛著一個長條包袱。
一看便知不是尋常的歇腳行人。
蘇缺也向酒鋪掃了一眼。
有人腰挎單刀,有人長凳邊放著一柄長劍,有人握著酒杯的手上,布滿老繭,有人的太陽穴,微微鼓起。
‘這地方倒是有著不少武林人士,不知道是不是都在覬覦武家的物事。’
蘇缺的目光只在這些人身上一掃,便即移開,心中想著。
隨后,他走到一張空桌之上,坐下,放下了背上裝有十二屠龍梭的鐵匣子。
蘇缺聞著酒鋪中的酒香,以及下酒小菜的香味,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
很快,便有一個肩上搭著長條白毛巾的伙計,走了過來,殷勤地問蘇缺想要什么。
蘇缺便將那個獵麟盟的令牌,微微露出,給這個伙計一看。
伙計見了,微微點了點頭,仍是問蘇缺需要什么酒,以及下酒菜。
蘇缺便點了一壇竹葉青,一碟炒鵝肝。
伙計道了一聲好,便即離去。
不多時,伙計把酒以及喝酒的碗端過來時,并在碗底之下,微微露出一小張紙條。
隨后,他把碗放下,揭開酒壇的酒塞,給蘇缺倒了一碗的酒。
竹葉青的酒味漸濃。
伙計將一碗酒倒了七成滿后,道了一聲慢用,便離開了。
蘇缺待伙計走開后,察覺到附近也沒有什么目光看過來。
便不動聲色地輕輕挪開了碗,取出了壓在碗下的紙條。
他以極快地速度,展開紙條一看,便將紙條握在手中,塞入了衣衫。
就是剛才的片刻,他便看到了紙條上寫著的獵麟盟的會面時間,以及會面地點。
不多時,下酒菜炒鵝肝也上來了。
蘇缺微微掀開羅剎面具,只將嘴露出,喝了酒,吃了下酒菜,付了賬,然后離開了此處。
他走出酒館,心中思忖著接下來幾天的打算。
剛才他在紙條上看到,會面的時間是在十天后。
他估計,會面之時,便是商討行動的細節。
行動的日子,應該也不遠了。
他得利用這十天時間,修煉得更為厲害一點,以更好地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翌日,天蒙蒙亮時,他便從床上起來,盤坐在床上,開始提升武道修為。
他在身軀之中,不斷地壓縮、凝聚真氣,讓罡氣越來越凝實,殺傷距離越來越遠。
他內視身軀,將渾身的真氣,都運在身前的任脈當中。
真氣旋轉著積聚、壓縮,凝成了一道罡氣。
….武道境界:凝罡境·七丈八尺
他看了眼屬性,“七丈八尺”便是他罡氣的殺傷距離。
此處的罡氣殺傷距離是指,在這個范圍內,罡氣的攻擊力是最強的。
當然,單論內氣可在多遠可以殺傷,便不只這個距離了。
若是他放出真氣,也能輕松地將十數丈外的一只雞殺死。
凝罡境的修煉,便是對內氣的修煉。
修煉到此境巔峰,不僅罡氣能達至十二丈的殺傷距離,而且對內氣的運用,會達至一個爐火純青的地步。
達至此境巔峰的武者,內氣所凝罡氣,不僅可以在外放時,形成各種形狀,凝成各種形相,還可以用罡氣護住周身內外。
當然,凝罡境修煉內氣的基礎,是需要開闊的經脈,以及大量的內氣。
開闊的經脈,在開脈境已經打下了基礎。
而大量的內氣,則需要武者持續地修煉內功,讓自己的體內,能夠生出更多的內氣。
而內功對罡氣的質量,也十分重要。
有的武者所凝罡氣,硬如鐵石,有的武者所凝罡氣,與別的武者一碰,便即破碎,宛如陶瓷。
這便是武者所修煉內功生出真氣不同,進而產生的差距。
因此,有些武者達至了凝罡境后,察覺自己的罡氣質量太差,往往會找尋更好的內功,再行修煉。
不過,蘇缺的主修內功嫁衣神功,本就厲害。
而且,因為他修煉嫁衣神功時,沒有散功,嫁衣神功真氣變得越發勐烈,如雷如火。
所以,他的嫁衣神功,比原來的嫁衣神功,厲害了許多。
蘇缺不斷運轉真氣,向任脈中的凝聚。
雖然,他的任脈沒有七丈八尺長,凝在其中的罡氣,對于他的身軀來說,也極為細小。
但是他知道,只要將這道罡氣放出去,便有著七丈八尺的殺傷距離。
蘇缺修煉了約莫半個時辰后,聽到客棧一層開始營業,便從床上下來,洗漱了一下,隨后下樓,讓客棧的伙計吩咐廚房,為他準備早餐。
反正他現在外面,在中原深處,無論胃口多大,別人雖感驚疑,但也不會細究他的身份。
于是,他干脆不像在建南府那般,分開好幾個食攤,來吃食早餐。
而是直接讓伙計,將大量的早餐備好。
他的早餐,不僅有牛肉、雞肉等肉類,更有粥、粉、面、點心等等主食,極為豐富。
點完早餐后,蘇缺便又走進了房中,關上門,盤坐在床上。
他不禁心中思忖,自從他修煉以來,胃口便是極大。
他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自己修煉速度極快,致能量消耗極大。
他不懂什么那些吸收天地靈氣為我所用的道道,所以能量便由吃食來補充。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房門敲響。
蘇缺所點的食物頗多,客棧的廚房需要不少的準備時間。
….聽到敲門聲后,蘇缺蒙上了臉,開了門,讓三個伙計將所有的早餐菜肴,端了上來,放在桌上。
餐碟和餐碗,幾乎把整張桌子占滿。
里面的菜肴與主食升騰蒸汽,發出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待三個伙計離開后,蘇缺便去將門關好,摘下了蒙著臉的黑布。
一手拿起快子,夾著一片淋滿醬汁的牛肉。
一手拿起一個灌湯包,大快朵頤起來。
蘇缺吃得極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將一桌的食物清空。
隨后,他再蒙上臉,叫來了伙計,讓其把空了的餐具盡數收走。
待伙計將餐具全部收走,將桌子擦干凈后,蘇缺便關上門,盤坐在床上,繼續修煉。
一個早上,他都是在凝聚罡氣。
他任脈中所凝罡氣,越來越凝實,殺傷距離也越來越遠。
武道境界:凝罡境·七丈九尺
蘇缺看了眼屬性,見到自己的罡氣殺傷距離又有進步。
修煉了一個早上,他的腹中又再次饑餓。
就仿佛是他早餐沒有吃一般。
于是,蘇缺下了樓,點了菜,讓伙計再送上來。
見蘇缺早上吃這么多,中午也吃這么多后,客棧的伙計們以及廚師們,不禁暗暗咋舌。
蘇缺再飽餐了一頓之后,先是睡了一個午覺,然后便換上了練功服,戴上了羅剎面具,套上了斗篷,出了客棧。
他上午是提升武道境界,下午和晚上,便打算修煉一下武功,提升武功造詣。
出了客棧后,他便向著小鎮外掠去。
找到了一片無人樹林,將斗篷脫去,放在一邊,便開始修煉魔刀。
他一直沒有去尋找寶刀施展刀法,因此,他以右手施展的魔刀刀法,越發嫻熟。
他右手并指成刀,心中一動,一股氣勢便在身上爆發開來。
登時,樹林中響起啾啾鳥鳴,樹上的小鳥,一邊叫著,一邊展翅飛離樹林。
地面上,也響起沙沙聲。
卻是一些林中爬蟲,被這氣勢所懾,紛紛離開了此處。
以及一些在林中遠處的野獸,如勐虎、黑熊、野狼、野鹿等,陡然感到這氣勢,都是身軀一顫,兩眼放出光亮,看向了蘇缺所在的方向。
隨后,邁開了四腿,向著蘇缺的反方向熘走了。
隨著魔氣的升騰,蘇缺身遭的空氣開始扭曲。
蘇缺能感到,體內的魔性,在適才爆發,并且越來越旺盛。
這股魔性,也帶動著體內的真氣與氣血奔行得更加迅速。
肌肉的活性,也因為魔性的蔓延而增強。
蘇缺心中再一動,身遭十步之內,便布滿了一道道如單刀一般大小的刀罡。
在凝罡境上的進展,也令得他武功招式有了更大的威力,有了更多的花樣。
之前,他比較熟稔的,便是一砍下去,便放出一道刀罡。
如今,他能在身遭放出許多刀罡。
….刀罡的形狀,也可以由他的心意,根據對手招式、戰場環境等因素而變化。
蘇缺左手也并起,與右手在空中緩緩動著。
他身遭的一道道刀罡,就被他帶動起來,仿佛組成了一道蜿蜒的河流。
隨后,他運用罡氣,并指成刀的雙手,齊齊向著前方的樹林一刺!
刀罡所組成的河流,陡然加速!
前方處在他身前一道直線上的樹木,被這刀罡所組成的河流一沖!
一棵棵樹干之上,接連爆出一蓬蓬木屑,現出了一個個透亮的窟窿。
隨后,這一道直線上的樹木,接連向一旁倒下,砸在地上,激起泥塵。
蘇缺前方那一片樹林的區域,頓時蒙上了泥塵,變得朦朦朧朧。
隨后,蘇缺腳踏奇步,其身軀,在林中的空地,騰挪跳躍。
魔刀刀招,被他一式式連貫施展而出。
樹林之中,登時魔氣騰騰,刀氣縱橫。
魔刀(5境爐火純青80%)
魔刀不愧為當世最為頂尖的幾門功夫之一,其修煉起來,就是比其他武功更慢。
不過,蘇缺心中也未有急躁之感。
他如今方才二十一歲,而他還有著六百多年的壽命,來日方長。
只要他按部就班地修煉下去,日后實力必然極強,此方天地,定可任他逍遙。
蘇缺修煉魔刀之余,也修煉七傷拳、天殘腳和異種金鐘罩。
魔刀雖然威力大,但也并非萬能。
若對手身穿鎧甲,又或修煉硬功,七傷拳則比魔刀用處更大。
而天殘腳,能夠提升他的輕功,也能豐富他的對敵手段。
異種金鐘罩,能夠在他本來就強悍的肌膚之上,再加一層防御。
若他遇上比他更為厲害的高手時,他完全可以開啟異種金鐘罩,然后用以命換命的打法,與對手相斗。
時間匆匆而過,接下來的八天,蘇缺都是在修煉度過,日子過得極為充實。
他看了下屬性。
武道境界:凝罡境·八丈二尺
魔刀(5境爐火純青93%)
他已能凝出八丈二尺的罡氣,且魔刀也有進展。
到了第十天夜晚,蘇缺帶上了十二屠龍梭和令牌,出了客棧,向鎮外的一處樹林飛掠而去。
此時,正是紙條上寫的獵麟盟約定見面時間的前一刻。
而鎮外五十里的一處樹林,便是見面的地點。
蘇缺此時穿著的,便是平日里行動穿著的勁裝。
他戴著羅剎面具,一頭長發散落,隨著他的飛掠而隨風飄揚。
他沒有穿斗篷,戴斗笠,因為穿戴這兩樣物事,會不利于他行動。
畢竟他即將要到中原九大世家之一的武家行動。
雖說武家如今比數百年前沒落,在中原九大世家排名靠后。
但武家仍是有著幾個凝罡境之上的武者坐鎮,家主也是梁國排在前列的那一批高手之一。
蘇缺自忖只是凝罡境,絕不會造次。
….不多時,蘇缺便見到了那片樹林。
將要到樹林后,他便立即將自己的輕功放緩。
畢竟,他是要去渾水摸魚,看能不能趁亂奪得麒麟精元,自然不能暴露全部實力。
此時,他的輕功放緩后,連天殘腳與葵花寶典的痕跡都隱藏了。
蘇缺掠入了這片樹林之中。
此時乃是寒冬,天上無星。
進入到樹林中,便更顯黑暗。
不過,他如今這般修為,目力自是極好,在黑暗中,他能看到幾個身影,從各個方向而來,然后與他一般,向著樹林的一個方向掠去。
看來這些武者都與他一樣,是獵麟盟的人。
不多時,蘇缺便飛掠到了樹林的深處,然后停下。
在漆黑之中,他看到這片空曠的林地上,已有著三十來人。
有人蒙著臉,有人包著頭,有人如他一般,戴著面具。
不過還有一些人,估計是孤家寡人,無所畏懼,大大方方地把臉露出來。
蘇缺來到后,便去到了一個人較少的地方,在一棵樹干上,靠著坐下。
此時,他的步伐力度,基本上就是一個開脈境初期的武者。
蘇缺將背完全靠在樹上,默默地在任脈中凝聚罡氣。
一陣陣風聲響起,武者陸續趕來。
漸漸的,此處林地上,武者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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