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長生從散修開始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神識
  半晌,開鍋潭水中沖出一道黑影。

  它那人形身軀高丈余,渾身上下一片焦糊,糜爛的血肉中黑血并著膿液流出,青面獠牙的面孔上滿是洶涌怒火,正用那雙碧幽幽的眸子,死盯著打擾自己沉眠的修士,欲殺之而后快。

  岸上,呂仲等待多時。

  前踏一步踩出蛛網裂紋,奮力將手中熵光槍投出。

  伴隨著一陣滋啦聲,由陽氣凝成的金色光槍,破開僵尸本該堅硬似鐵的表皮,好似火把一般將它身上溢出的尸氣引燃。

  可很快,隨著僵尸一陣咆哮,燃起的金焰熄滅。

  呂仲見此,眼角一跳。

  “居然是一只甲尸!”

  所謂甲尸,指的是體內煉出骨甲的僵尸,鐵甲尸為煉氣期實力,往上還有相當于筑基期實力的銅甲尸,以及相當于結丹期實力的銀甲尸體。

  意識到這點,他不禁暗嘆自己之前舉動之英明。

  若不是方才讓鐵狼機關獸自爆,只怕就要與一只全盛期鐵甲尸相斗。

  以甲尸的皮糙肉厚,只怕是耗盡靈力也奈何它不得。

  可現在嘛……

  呂仲臉上笑容浮現,手中劍訣變幻,身側咻地飛掠過一道金影,半途中金噬劍表面燃起金光,卻是破甲身體被激發。

  另一邊,鐵甲尸也動了。

  它一腳便是數丈方圓蛛裂,速度快到與體型完全不符,瞬間加速至與馬奔速度相當,口中咆哮發出陣陣紅光,揮舞著一雙布滿尖銳指甲的長臂,裹挾著滾滾尸氣狂暴前沖。

  瞬息,金噬劍襲至鐵甲尸附近。

  堅若精鋼的指甲,與銳利的劍鋒不斷對擊。

  火星四濺中,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傳出。

  鐵甲尸的力氣極大,完全出乎了呂仲的預料,好在他早料到法器并不是它的對手,畢竟金噬劍重不過百斤,本質上是一把輕靈法劍而已。

  右手一揮,烈陽石粉末散落。

  掐訣念咒聲中,頓時又是一柄熵光槍凝出。

  這次呂仲還在上面附了一張破邪符。

  一擲,鐵甲尸身上再次燃起金焰,受破邪符影響火勢洶涌,甚至形成了恐怖無比的陽氣之炎,將滾滾陰氣似棉絮一般引燃。

  鐵甲尸既驚又怒,這陽氣所凝光槍過于克制它,更別說還有那張破邪符,本想著以海量陰氣將陽炎淹沒,可這時猩紅的視界中卻捕捉到,那可惡的修士又在施展法術,手中竟是再次凝出金色光槍。

  光槍的滋味,痛設心扉!

  破邪符,直燃神魂。

  靈智未泯的它,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必敗無疑。

  “嗷!”

  鐵甲尸仰天長嘯。

  口中,驀然吐出一枚黑色寶珠。

  這是它視若性命的寶物,如今為了活命,也只能吐出來了。

  強忍陽炎焚身之痛,鐵甲尸張口噴出一股本命尸氣,落到了滴溜溜旋轉的黑色寶珠上,寶珠受了這口至陰至純的靈氣,驀然發光發亮起來。

  與此同時,一股強烈惡意籠罩呂仲心頭。

  惡意的來源毫不掩飾,正是來自于那枚黑色寶珠。

  心頭噗通噗通狂跳,他感到一股強烈危機感。

  沒多想,水紋罩連著輕身術齊開,身上法衣閃爍發光。

  身子微微伏低,做好了隨時沖刺的準備。

  深吸一口氣,呂仲將手中熵光槍擲出,射向朝自己飛來的寶珠。

  霎時,耀目金光將此處照亮。

  無論是陰氣浸染的巖壁,黑色仍在冒泡翻騰的水潭,此刻盡都被鍍上了一層金光。

  寶珠不知何來歷,明明泛著強烈陰氣,卻絲毫不懼熵光槍。

  逆流而上,甚至形成一道激波。

  ……

  攬月境,某處。

  地宮之中,長明燈火跳動。

  偌大的金殿正中央,赫然擺放著一具青銅巨棺,在那以金絲銀布織成的軟墊上,躺著一具面色紅潤,身著玉衣的威嚴男子。

  此刻,它驀然睜眼。

  “槐奴。”

  金殿前方,跪著一地人影。

  它們形象各異,卻無一例地散發著尸氣,其中有與鐵甲尸相似者,不過卻是排在隊伍末尾,好似實力處于末流一半。

  隊伍前方,有一位形似枯樹的存在,對主人的呼喚發出回應。

  “槐奴在!”

  “黑雮珠已現世,帶回來。”棺中人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喏!”

  塵土簌簌抖落聲,被稱之為“槐奴”的身影,緩緩從地上起身。

  許是跪的太久,以至于膝部竟是跟墨玉地面連在一起,一陣噼里啪啦的斷裂聲后,它才終于是站起身來。

  身后,一扇大門轟轟打開。

  槐奴朝棺中人深深一拜,才朝著外面走去。

  ……

  無名深谷。

  呂仲以劍拄地,大口喘氣。

  身上法衣出現大片漬染,空氣中血腥味飄散。

  不遠處,一枚黑色寶珠靜躺在沙土中,再無之前的神異。

  至于那只鐵甲尸,則是在不斷驅使黑色寶珠的過程中,被陽炎焚滅了刀槍不入的身子,如今只剩地上的一堆白灰。

  “呼呼呼……”

  喘了老半天,呂仲才終于恢復過來。

  剛才為了躲避寶珠的攻擊,他不但輕身術避風神通齊出,還連用數次踏星步的流星式,可依舊連番被那詭異珠子擊中,墨晶盾的水紋罩脆弱得好似豆腐,以至于身上多出三個鴿卵大血洞。

  離譜,簡直離譜!

  明明瞬間速度快到幾要突破音障,卻依舊無法避開。

  若不是練了靈寰法身,屢次避開要害,只怕今日就要身死道消。

  再回想,呂仲仍是陣陣后怕。

  好在,此物歸我了!

  想到這里,他臉上浮現出笑容。

  伸手將珠子攝來,能感應到它隱隱傳來抗拒。

  呂仲笑容頓時一滯,心中浮現出一個大膽想法,嘴唇顫抖道:“器物有靈為靈器,而法器是不會出現抗拒的,這該不會是……這該不會是一件靈器!”

  是了,也只有靈器,一切才能解釋得通。

  這下他也顧不得身上疼痛,美滋滋地將黑色寶珠收納到玉盒中。想了想,又往玉盒貼了兩張破邪符,以防止它的出現異動。

  又望向鐵甲尸所化白灰,這是不可多得珍貴材料。

  其灰又名“沉骨金”,是煉制法器的極品添材。

  鍛冶法器時,若是能加入一兩沉骨金,能起到清除金石雜質的作用,是低成本煉制上品法器所必需,否則光是靈材的提純耗費,便要占去全部費用的五成。

  沉骨金不多,也就三兩出頭,市價約莫近千靈石。

  呂仲不打算出售,準備留給自己用。

  此刻放眼整處深谷之地,早已是見不到半只枯骨妖,在方才激烈的打斗中,它們早已被陽氣刷滅了魂火,如今僅剩一副副枯骨遺留。

  “該是時候運行養神術了。”

  呂仲將目光投向水潭,那里是養魂地的核心。

  等打坐調息壓制住傷勢,他將墨晶盾水紋罩展開,以此達到將潭水隔絕的目的,而后縱身一躍潛至潭底。

  潭底一片漆黑,但在望氣術視界中,卻是泛著粘稠黑光。

  可想而知,底下陰氣濃度之高。

  不過這恰恰是呂仲想要的。

  盤腿坐下,將養魂液一飲而盡,同時運轉起養魂術。

  原本毫無反應的養魂術,終于是給出了反饋。

  霎時,一股撕裂劇痛,自神魂深處傳出。

  痛痛痛!

  呂仲何曾遇到過這般極致的痛苦,這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的,他毫不懷疑若是疼痛再多持***,自己就要痛到魂飛魄散。

  這毫不夸張!

  好在下一刻,便有一陣冰涼之意涌來。

  渾身濕透的呂仲睜開眼,發現是海量的陰氣正朝自己體內狂涌,將源自于神魂的劇痛撫平,讓養魂術的運轉再無阻礙。

  “哈哈哈,原來如此!”

  按捺住心中激動,他加緊施法。

  一遍一遍……又一遍……

  可以明顯感覺到,每施展一遍養魂術,位于識海處的神魂就壯大一輪。

  隨著神魂的不斷壯大,呂仲對周圍世界的感知越發清晰。

  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好似多了許多無形觸手,只要是在十丈范圍內,都能清晰觸及,能分辨出地上的砂石每一處棱角,能感應到空氣中飄蕩的塵埃。

  十丈范圍內,一切盡在掌握中。

  “這,就是神識嗎?”

  呂仲繼續仔細感受,發現神識視界跟望氣術視界相似,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灰色,且無論是什么物質,俱都是同一種顏色。

  至于分辨,則是靠那些無形觸手。

  與其說是靠神識掃到,倒不如說是摸到。

  對,就是摸。

  靠無形觸手的摸索,對十丈范圍內的世界進行建模,以此知曉一切。

  “原來是靠‘摸’,難怪典籍中的高階修士,會對他人神識如此厭惡。”

  其中,尤以坤修為甚……

  呂仲還發現,若是自己將神識集中到一起,凝成一束,能摸到的范圍還能更遠,大致是十五丈的樣子。

  即便如此,神識的探測距離依舊是近了些,大抵是他還未完成筑基的緣故。

  筑基,為仙道之始。

  筑基神識外放,按典籍記載少說百丈。

  相較下,呂仲的神識,的確可憐。

  “不過這也沒什么,人無我有嘛……”

  有神識在,哪怕沒修煉攻擊類的神識秘術,也能借此占據信息優勢。而這點好處,他已是在墨蟒身上領教過,留下了深刻印象。

  ……

  從深谷爬上來,呂仲對傷勢進行處理。

  修煉靈寰法身的好處再次顯現,有強悍的身體素質打底,哪怕身軀被穿了三個血洞,傷口恢復起來依舊極快,撒上藥粉后很快結痂。

  照此估算,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復。

  想來,不會影響到排名戰。

  朝庸靈城趕去,一路上繼續熟悉神識的應用。

  漸漸的,呂仲了解到神識的更多特質。

  神識外放是有消耗的。

  會消耗自身的神魂之力,目前他大概能撐個把時辰的樣子。

  神魂治理消耗多了,便會進入到休息難以恢復的疲倦中,必須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夠恢復過來,可見神識也不是能隨便用的。

  還有十分重要的一點,神識是無法被常規手段觀測。

  至少以呂仲目前的實力,無論是以肉眼視之,以手進行觸碰,還是開啟望氣術進行觀察,都無法觸及神識的存在。

  “那如何發現他人神識?”

  他想到這里,心中一陣惡寒。

  該不會是……只能靠摸吧?

  摸坤修也就罷了,可若是摸那些奇人異士,實在不叫人惡心。

  還有就是應用場景,若是茅廁……

  殺人不眨眼,我可以!

  但若是......

  不不不!

  連忙將這可怕的一幕從腦海中抹除。

  呂仲不敢再多想,加緊朝庸靈城趕去。

  半月后,終于趕回庸靈城。

  行走在越顯繁華的街道上,能明顯發現街上的煉氣期后期修士多了不少,不少人的服飾跟庸靈地區不同,帶著別的地區甚至別域的風格,應是為了即將召開的排名戰而來。

  匆匆回到西河獨院,呂仲見到自己家門口,圍上了一群人。

  這些人個個身穿黑衣,高矮肥瘦皆有之,散發著濃烈的潑皮無賴的惡臭,唯一相似處是全部有修為,煉氣一二三層不等,由一名身材高大俊朗,身著藍色法衣,搖著玉扇的男子帶領。

  “里面兩個小娘皮聽著,我令你們一刻鐘內自己出來!”

  “否則,就休怪我墨中仁不客氣了!”

  男子話音未落。

  “啪”的一聲,被人從后面踹倒,俊美臉龐被鞋底踩住,狠狠扭了幾下。

  “不客氣什么?你再說一遍!”呂仲沒想到,自己才離開不過數月,居然連家都被人惦記上了。

  這能忍?

  當然不能!

  旋即,呂仲反應過來,自己膨脹了。

  不過壓抑久了,就像一直緊繃的弓容易斷,所以偶爾的放縱,其實并無不妥。

  別看庸靈城中修士凡人近百萬,煉氣后期修士的數量依舊少得可憐,連帶著城北的合靈宗外門弟子中的煉氣后期,總量也不超不過千人。

  這么點煉氣后期,還要分布在偌大的庸靈城中。

  煉氣后期修士的地位高低可想而知。

  果然,見風使舵本事一個賽一個的潑皮無賴,見到自家主子被一名煉氣后期修士踩住,俱都是你我看我看你的,推推搡搡的誰也不敢上前。

  上了或許不會丟掉性命。

  但,沒手沒腳,那是極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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