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到黃老頭這邊來了解情況，張銘倒不是胡亂的冒險。
這一個月之間他練習法術之余，也會到黃老頭這里來拜訪，經過各種試探，他可以確定，黃老頭依然是黃老頭，沒有被人奪舍，只是心中有事。
其他的方向和可能，張銘也思考過。
或許是敵對的勢力想要針對預綠竹坊市，因此派人過來臥底，了解情況。
但這樣的臥底最多也就派練氣中后期的人物過來，不可能派筑基期的恐怖怪物，練氣期還沒有奪舍這個能力。
所以這一方面的概率非常之低。
至于黃老頭被人策反，來坊市之中當間諜，這個概率倒還更高一些。
可是這也沒有太大的意義，黃老頭一個靈農，屬于坊市之中的底層。
要策反的話也不應該策反他，更應該策反坊市之中身份地位更高的人物。
無論是掌管煉丹樓的李家，還是掌管符箓煉制的安家，都比黃老頭有用的多。
甚至于就算是林二虎都比黃老頭有用，畢竟林二虎算是黃家的贅婿，起碼能夠知道黃家很多隱秘的消息。
甚至于可以經常出入于黃家的一些秘密區域。
黃老頭本身人出大問題，概率不大，主要是人不強，家里又窮，想出問題都沒人找他。
站在黃老頭經常睡覺的臥室窗外，張銘把幻形術和斂息術都施展到最強的地步，整個人完全沒有留下痕跡。
而直到夜色降臨，黃老頭這次沒有從坊市那邊回來，而是從一群靈農那邊走了回來，身上有一股頗重的酒氣，還混合有其他靈農的氣息，混合了好幾位。
張銘看著心中一動：“這是去玩牌戲去了？”
黃老頭喜歡玩，以前也經常玩這些。
反正靈農忙碌的時候不會去玩，空閑的時候基本上三五人聚在一群，在一起互相玩這些牌戲，還會以靈米甚至以靈石當做賭注。
當然基本上都是老靈農才能這么干，而且直接用靈石來當賭注也很少，唯有林二虎這樣的人物才有這樣的水平。
黃老頭明明打牌歸來，臉上卻不帶多少笑容，和以往的輕松自在不太一樣。
他進院子的時候還觀察了一下周圍，見沒有異樣之后，才走入臥室。
張銘看著黃老頭點燃屋中的油燈，然后坐于他窗前的那書桌前--說書桌其實不太準確，有些時候那也是飯桌。
反正沒那么多講究。
張銘看著黃老頭坐在那案桌面前，卻沒有立刻動作，而是走到院落之中，拿出一小塊簡陋的陣盤，往小院之中一放。
頓時周圍都被一股奇特而朦朧的霧氣籠罩，但片刻之后一切又恢復原樣，露出小院的樣子。
但在張銘的眼中，好像有兩重小院疊在一起。
這讓張銘心頭一跳，差點直接啟動了手中一直握著的金身符。
“臥槽，陣法？”
若非斂息術已經大成，基本上不用任何心思的都能夠自由自在的操控，這一下張銘就直接要露餡。
但即便如此，張銘心中還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修仙四藝，陣、丹、器、符，煉丹和制造法器到底孰優孰劣還有爭議，但陣法作為四藝之首是一點爭議都沒有的。
張銘從未想過，一天到晚都只想吃喝玩樂，一直都色瞇瞇的黃老頭居然還會陣法。
驚訝過后，張銘又忍不住在心頭仔細的評估。
“看黃老頭用陣盤的樣子，應該不是掌握了陣法，而是從陣法師那里買了一個陣盤，可以簡單傻瓜式操作，就像符箓一樣，不用自己繪畫，可以從他人手里買。
“看陣法的表現，應該是最簡單的幻陣和迷蹤陣，屬于常見的陣法不算太離譜……個鬼啊！
“再怎么常見的陣法也是陣法，必須要有陣法師繪制，而且陣盤也相當的復雜，交易起來的價格也是嚇死人，要說皇家有陣法合理，林二虎有陣法也合理，一個普通的靈農有陣法，怎么看都不合理。”
不僅僅是想到這，更讓張銘心頭有所浮動的是。
黃老頭到底要做什么事才布下這樣的法陣？
要不是張銘提前來到黃老頭的院落之中，而且對院路很熟悉，提前站在了政法中心，要被陣法排斥在外面的話，再偷偷摸摸進來，那就直接露餡了。
而黃老頭在把陣法布設完全之后，重新回到他的那間臥室，在書桌面前拿出一卷獸皮，在上面寫寫畫畫。
張銘頗為好奇，有過法陣籠罩之后，黃老頭似乎放下心來，在窗臺繪畫基本上沒有遮攔，張銘目的本身就極好，一眼就可以看清。
這一看心頭又是一震。
那是一張綠竹坊市的地圖，地圖上方繪畫的很詳細。
既有李家的丹樓，又有王家的煉器閣，還有專門售賣符箓的符殿……
整體幾處重點都被標注過了，丹樓標注的重點最多，但后面又被一道又一道的橫線劃過，似乎表明放棄。
而地圖最中心被標注最多的不是別的，而是黃家的一處寶庫。
其上方不僅詳細的標記了地點，甚至于還標記了那處寶庫的防護法陣。
乙木生生陣，同時還環繞有預警陣法，陣法一旦被打破，立刻就會觸動警報，讓黃家有所警惕。
這絕對是絕密的信息，而且不同區域的陣法隔一段時間就會變幻，很多信息都是實時的。
起碼普通的靈農完全接觸不到。
張銘想到黃老頭之前從外部回來，明顯是和靈農玩了牌戲，才想到最近林二虎好像也在那邊，心中就有一個答案。
“應該是從林二虎那邊套過來的話，然后又去實地考察確認過……
“這老頭，這行動力。”
玩牌戲的時候，情緒高昂，而且林二虎在黃家是贅婿，可能不受待見，但是在靈農之中卻是一步登天的人物，屬于錦衣夜行，來這里當然是人前顯圣，瘋狂裝逼。
如果靈農刻意套話的話，很有可能就知道黃家一些隱秘的信息，而這些信息對于靈農來說基本上沒什么用，反正靈農也沒這個能力打黃家寶庫的主意。
林二虎在這方面也不會過于警惕，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就好像有人在茶余飯后說要去偷銀行金庫，然后銀行經理笑瞇瞇的把銀行金庫的位置說出來。
這有影響嗎？一點影響都沒有。
“艸，這老頭真猛啊！”
張銘了解到這一切真的是肅然起敬，之前還以為這老頭是一條躺平的咸魚，現在來看，人家真的是本事通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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