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199章 吃人不吐骨頭
  云皎月攏眉不滿,聽完云柏林的話,明顯感覺到四面八方投射來的鄙夷目光。

  緋紅薄唇微抿,四兩撥千斤,“柏林,我知道你不學無術,但如果你硬要污蔑我,倒也不至于這么睜眼說瞎話。”

  耐著性子,忍住想在城隍廟掰扯出個勝負的沖動。

  她情緒越激烈,旁觀者只會若有其事,好似她真的氣沒了張氏半條命。

  在外頭樹立弱勢形象,“我但凡要是有其他兄弟,這么多年也不會任著你拿捏,替你收拾沒完沒了的破事。”

  “以前你嗜賭賠的銀子,哪次爹娘自掏腰包幫你賠了?不都是讓你開口問我要?”

  “你和紈绔子弟斗氣耍威風,把人打個半死,那時候上門賠禮道歉的,也還是我。”

  “要說娘真被氣沒半條命,那也是你百無一用就知道敗家氣的。”

  云皎月帶著委屈細數云柏林的丑事。

  聲音低下去,“和我絕對沒有半點關系……”

  說到最后,緩緩側過身子,不再給云柏林一點眼色。

  她還想擠出點眼淚,醞釀情緒發現擠不出來后,只能惋惜作罷。

  視線透過人群,似有若無看向神像前,蓋著一塊大紅布的方木桌。

  方婉所說的證物,應當就在這張桌下。

  圍觀群眾對云柏林嗤之以鼻。

  指指點點,“我看祁少夫人做姐姐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夠格了。”

  “果真斗米恩升米仇,對不爭氣的弟弟好過頭了,他是什么敗壞親姐的混賬話都敢說!”

  場景逐漸變得荒誕。

  有人感慨,現場求城隍神。

  雙手合十鞠躬,嘴里不停念叨,“城隍神,下輩子就賜我一個這樣的姐姐!這多好的姐姐,但凡要是生在我家,我肯定前途無憂。”

  云柏林憤怒瞪著云皎月。

  剛剛好聲好氣的語氣也不復存在,雙手叉到腰側,“不是,云皎月你裝什么?”

  “只是流放了一次,怎么心眼子變得這么多?”

  太會裝可憐了!

  見施壓不管用,直接拽著云皎月往外頭走。

  不顧外人看笑話,聲音啐了冰,“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知道,你在娘家沒什么地位。”

  “現在就跟我走,否則,我在外頭就不給你留顏面了!”

  云柏林咬緊牙關,眼睛死死盯著云皎月,遏制住想要擰斷她脖子泄氣的沖動。

  云皎月沒準備去云家。

  明白草包弟弟現在越急,就說明云家人想讓她回去的心情越急切。

  找她回去,無非就是想在自己的地盤,掌控主動權施壓。

  她還很是好奇,這次云家人能把常用的女兒得孝順的手段,玩出什么花樣!

  云皎月被云柏林拽著走了幾步,衣袖擦過祁長瑾身前。

  男人眼眸陰沉,寬厚手掌倏地包裹住女人手腕。

  將人拉住。

  “云柏林?你是把我這個姐夫,當做擺設?”

  祁長瑾說話間,唇角不經意間扯了扯。

  笑聲讓人后背發涼。

  男人今天出門,除去兩個趕馬車的馬夫在廟外待著以外,只帶了四個家仆。

  下意識將云皎月拉到身后拉住,抬腳往云柏林胸膛上踹去!

  雙眸幽幽掃過神像,“廟里不能見血,你們四個,把人拖出去!”

  給出理由,“從前云家人不是老說長姐如母?”

  祁長瑾棱角分明的臉龐閃過戾氣,輕蔑注視地上起也起不來的云柏林。

  沉穩說話,“云柏林目無尊卑、長幼無序,皎月心慈手軟不忍罰他,我這個當姐夫的,就斗膽管一管,教育教育他!”

  話畢,四個家仆分別抱著云柏林的雙手雙腿,把人帶出去。

  剛踏出大殿門檻,云長東正好趕到!

  他身后跟著十幾個仆人,將大殿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救下云柏林。

  “既然你弟弟請不動你,那就由我這個當爹的來!”

  云長東吹胡子瞪眼,想著以后云家能不能揚眉吐氣,捆綁祁家為所欲為!

  就全看今天能不能壓制住這個不孝女了!

  “你不是不愿意回娘家么?好,那就不回!”

  “把你從城隍廟帶回云家,路上我也怕生出變故。”

  云長東抬頭,看了眼森冷威嚴正襟危坐的紅臉城隍神。

  大殿內陳設宛如縣衙公堂,他心底底氣變得更足!

  “來人!清場!”

  粗獷聲音威嚇,“我要當著城隍神的面,好好折一折你硬了的翅膀!”

  掃視周圍的人,“諸位,今日不便請多包涵。你們的車馬工時香火錢,可以通通雙倍記在我女兒的賬上!”

  “云皎月一天是我云家的女兒,這輩子都逃不了這個身份!明日,你們大可以排隊去找她要錢!”

  不由分說地刺耳聲塞入云皎月耳畔。

  她雙目凜冽,實在痛恨古人這種非父母贊同不可斷親的條例。

  在不美滿,充滿利益的家庭,女兒家被動獲得生命,這輩子直到死,亦或者死后,都會成為家庭乃至家族捆綁的棋子。

  聽到還能拿車馬工時香火費用,大多人都自愿退出大殿。

  并且回家,準備多拉一些人,明日好去祁家拿銀錢。

  一些不差錢的,被云家家仆趕出大殿。

  罵罵咧咧,圍在殿外看熱鬧。

  直至云家家仆聽命云長東的話,關閉大殿房門,站在距離大殿三米外的地方,阻絕外人偷聽。

  這些人才是覺得沒意思,半數離去半數繼續看熱鬧。

  大殿房門緊閉后,房內光線倏地暗下來。

  陽光從扇形窗欞處滲進,透過窗子,還能看到外頭的氤氳香火氣。

  云皎月下意識看向相當于陽間巡撫的城隍神像,心里更覺得十分壓抑。

  古代城隍廟供奉的,是殉國而死的忠烈之士、符合儒家標準正直聰明的歷史人物,還有由當地百姓選出的人物。

  她當下所處的城隍廟,廟中供奉的,是其中符合儒家標準的歷史人物。

  儒學中的女性,得在父權崇高的社會中,柔順為仁,貞潔為義。

  “爹,你對我不算慈愛。”

  “我對你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可以增值的貨物。”

  “這么多年,我自問對娘家還不錯……但你們總是不知足,竟然比外頭放印子錢的人都還要吃人不吐骨頭。”

  云皎月淡淡挪開看著神像的視線,最后坦然注視云長東。

  不帶有一絲尊敬和情感,“回青州前,我還想和你們維持表面上的父女母女姐弟關系。現在我根本裝不下去。”

  幽幽問他,“說吧,你們究竟想怎么樣?”

  云長東無視自家女兒恍如一潭死水的情緒,看到她越有無力反抗的趨勢,越得意自在。

  不等云長東說話,先前被踢得胸膛透不過氣的云柏林。

  突然挺直腰板,譏諷道,“早認慫好好說話不就好了?”

  開出條件,“第一,我不去從軍。第二,等姐夫到京都當官后,給我安排一個官職。”

  “第三,你們不在青州,祁家大房的生意無人看管,你得讓我們自家人去把持生意。”

  “第四,等我及冠后,姐夫肯定已經當了大官!到時候,你們得給我說一門人人羨慕的婚事!”

  ……

  云柏林打著如意算盤,說出一堆要求。

  云長東根本不反駁,既得利益者,往往利益一致。

  他欣慰看向云柏林,滿意草包兒子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云皎月嘴角微抽,“你們是把我當有求必應的神仙大佛了?”

  “云柏林,你說出來的這些話,怕是連廟里的神仙都不能盡數做到。”

  被氣笑,“還有,爹,你堪堪養了我十幾年,就要我用一輩子還。是不是吃相太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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