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236章 今夜見血,尊嚴全無
  “拱衛司辦案,開門!”

  “開門!”

  粗魯的敲門聲響徹雨夜,馬蹄聲成群在侍講學士府門口停下。

  銅環被人捏得溫熱,不停叩向大門。

  沒什么耐性,“再不開門!就別怪我們硬闖了!”

  穿著飛魚服的手下對著馬背上的寧顧行抱拳,“大人,里頭的人不開門。”

  “闖。”

  冰冷僵硬的聲音從竹篾夾油紙編織而成的斗笠下傳出。

  雨水珠玉串般緊密墜下。

  寧顧行單手勒著馬脖子上的韁繩,單手微抬,示意人硬闖。

  話音剛吐出,三兩個人齊齊踹向堅固厚重的包銅板門。

  門后頭的程二和李虎沒見過這樣的陣仗。

  一開始裝聾作啞裝不在,看百年棗樹制成的大門被踹得震顫。

  兩人對視一眼。

  “程二,再不開門,我們府里再清白,說出去都沒人信。”

  “開門吧。”

  程二惴恐下當機立斷,開門剎那,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兇神惡煞。

  鎮靜下來,為剛剛的不開門找借口。

  盡力拖著時間,“哎呀,這雨勢太大了。竟然連敲門聲都沒聽清。”

  “諸位是……拱衛司的大人?”

  李虎壯著膽子,“不知道各位大人來我們府上所為何事?”

  “我家大人外出和李小侯爺喝酒去了,還未歸呢。”

  寧顧行翻身下馬,家仆而已,也配讓他聽著說話?

  單手推開動嘴的李虎。

  抬手一揮,“搜!”

  李虎急了,連忙解釋,“大人,這可不興搜?敢問我們學士府是犯了什么案子,居然讓這么多人齊齊來搜查?”

  “我們家夫人先前剛回來,正是身體不適準備休息呢。你們要是硬闖沖撞了我們家夫人,這可如何是好?”

  程二心驚肉跳,也壯著膽子攔在寧顧行他們面前。

  鄭聲道,“我們家夫人好歹是帝師府二小姐,在滄州通安縣救災時,還受過陛下的贊揚!”

  “諸位大人擅闖學士府,難道就不怕帝師氣惱?也不怕明日都察院官員會參奏問責?”

  寧顧行太陽穴突突地跳,若非看在帝師府和崇明帝贊賞過云皎月的份上!

  他早就殺了這兩個不知死活阻撓辦案的家仆!

  寧顧行不屑于和下人解釋,陰冷視線掃過程二和李虎。

  立刻有手下會意,紛紛拔刀置于對方咽喉。

  雨水掉落橫握的刀刃,冷冰冰彈到兩人臉上。

  學士府的下人有不少是從督郵府和帝師府出來的,如今身契都在云皎月身上。

  看到有人上門找事,頓時在廊上排成幾排,不讓對方繼續往內院方向踏入一步!

  煙景有些見識,掃了眼寧顧行身上那身大紅蟒衣飛魚服。

  皺眉冷聲道,“寧大人!”

  “我家二小姐正在休息,不便讓人打擾!”

  霜商打蛇打七寸,也喊道,“寧大人,尊夫人的表兄宋小侯爺,前些日子可日日都去了帝師府,想求著我們二小姐治病!”

  “今夜,你若敢擅闖學士府!驚擾帝師府二小姐!”

  “想來江夏侯府的病,往后是更看不了了!難道……寧大人就不怕惹尊夫人生氣?”

  寧顧行冷峭的容顏滲著幾絲危險意味。

  冷冷盯著霜商,咬緊牙關壓下幾欲殺人的沖動!

  自打上回文安公主大婚后,他已經幾日沒見著裴瑰了。

  隱匿了幾日的痛處被踩中!

  男人猛地拔刀出鞘,嗜血眼眸沉郁!

  手起刀落!

  砍向霜商!

  霜商呼吸剎那間凝滯住,眼見削鐵如泥的刀鋒泛著寒光,冰冷劃過自己的喉嚨。

  就在這時,“住手!”

  云皎月驟然出現,將人往身后一拉!

  霜商咽喉明顯感知到被劃過的溫度,余驚未了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渾身冷汗!

  云皎月火急火燎往家里趕,她先前淋了太多的雨,一路奔波裙擺沾染污漬,特地回房間換了套衣服。

  唯恐來不及應對寧顧行,怕被抓包剛回府!

  一進臥房,就將釵環全卸下,把整張臉埋進銅盆里洗了又洗。

  裝作剛洗完澡連頭發都還沒來得及擦干烘干的樣子到了正堂。

  現在青絲如瀑垂在后背,滴著水的幾縷發絲貼著不施粉黛的臉頰,似清水芙蓉。

  說出來的話卻冷硬,“寧大人!我知道你們拱衛司辦案,即使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擋不住!”

  “但我學士府犯了什么大罪?能讓你們這么興師動眾地往里闖?”

  掃了眼霜商脖頸上的血,好在只是擦破了皮,出血量不多。

  吩咐,“煙景,帶人下去包扎!”

  “是!”

  云皎月清水般的眼眸怒火中燒。

  寧顧行打量著對方脖頸上滑下的水珠,心細如發,“祁夫人,你府上家仆說你在休息。”

  “既然在休息,為何渾身濕透?是剛從外頭回來?”

  云皎月不悅咬著發白的下唇,獰視抬眸!

  一字一句握拳道,“寧大人!”

  “我才從外頭回來,連一炷香的時辰都不到!回來先行沐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倒是你,無緣無故闖我學士府,若非我頭發都沒擦干,匆匆換了衣裳就出來!我看督郵府給我的婢女,如今就是一具尸體了!”

  寧顧行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考量女人言語的真實性。

  將刀收入刀鞘,從后背蓑衣遮擋住的腰際位置,拿出從望滄樓帶出來的火藥筒。

  扔到地上,懶懶發聲,“祁夫人,有人炸了望滄樓,裹著火藥的絹布上,寫有祁字。”

  “另外,火藥筒本為管制貨品,近日京都各戶并無祁姓人家購置。”

  “因此本指揮使只能冒昧前來搜查學士府,還請祁夫人不要怪罪!”

  一副要殺人的架勢,何人敢怪罪?

  云皎月暗自譏諷。

  她從地上撿起火藥筒,手心都是雨水,握住絹布,將最后尚且清晰的字跡筆畫浸染。

  直到看不清具體到底是何字,才將三支捆綁著的火藥筒對準寧顧行。

  “我早就聽說拱衛司查案,無論事實對錯,全憑拱衛司的一張嘴!”

  “寧顧行,就憑這熏染到看不清字跡的火藥筒,你就想搜查學士府?我告訴你,你做夢!”

  云皎月憤怒緊攥著一支火藥筒,骨節咯咯作響!

  倏地將火藥筒重重砸向地面!

  火藥筒啪地一聲響起,幾十個人手見狀,齊齊拔刀!

  寧顧行雙眸森冷,駭人的目光如同索命的閻王!

  瞬間抬起手,用力鎖喉握住云皎月脖子!

  抽了抽嘴角,殺意明顯,“祁夫人你不愿讓人搜查學士府,難道是心里有鬼?”

  “炸毀望滄樓的火藥筒,和你有關?”

  不等云皎月回話。

  寧顧行啟唇冷笑,喝令,“來人!都給我搜!”

  “我看誰敢!”

  低沉的嗓音似寒風陣陣灌入在場之人的耳朵。

  祁長瑾滿身血水,淋著雨每走一步,腳畔都是成河般流淌的血。

  李敬之也跟在祁長瑾身后。

  兩人身后還有帝師府和武定侯府的人。

  祁長瑾跨步上前,握住寧顧行的手腕,生生將對方的手從云皎月脖頸處挪開!

  男人手背青筋暴起,精致清雋的容顏鮮血未洗凈,凌厲的殺意如滂沱雨勢般越漸彌漫!

  裹挾著在場所有人,“寧顧行,望滄樓上拱衛司死傷無數!為了暗殺我和李小侯爺,你可真舍得犧牲那么多人的性命!”

  “如今你還妄圖要我家夫人的命!你是……真肆無忌憚啊!”

  祁長瑾幽邃眸子透著危險意味,“陸大人已經夜扣宮門,去彈劾拱衛司!”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你最好能找到望滄樓上所謂要抓捕的要犯!”

  “另外,我回府時已經去請了都察院大人,你確定,還要無故繼續搜查我學士府?”

  祁長瑾骨節分明的手并未放開寧顧行的手腕。

  話音剛落,都察院御史們前后進了學士府,穿蓑衣戴笠帽的有之,打傘的有之。

  不時響起話語聲,“祁大人,我來了!”

  “我也來了!”

  “哎喲喲,數年未上過晚朝了,要真能急奏問責,老夫可真有些等不及了!”

  寧顧行厭惡至極文官匹夫,眉心一皺,“祁長瑾,你什么意思?”

  “敢帶人搜查學士府,有殺我妻子之心,寧顧行!你說我什么意思?”

  祁長瑾線條剛硬的面容,眸中一暗,意似利刃逼人。

  “若還不走!都察院的諸位大人,今夜必定聯合問責拱衛司!”

  寧顧行雙拳緊握,猛地甩開手腕上堅實有力的手。

  他審視著云皎月,篤定學士府和這次望滄樓被炸的事情有關聯!

  否則事情怎么會這么巧?

  若沒有炸藥聲,源源不斷的人手必定能解決祁長瑾和李敬之這兩個心腹大患!

  寧顧行突然注意到,云皎月腳上穿著的繡花鞋,太干凈了……

  干凈到像是特地換的。

  一個念頭冒出:學士府,必須得搜!

  “來人,繼續搜!”

  祁長瑾微張著嘴唇,剛想說話。

  云皎月卻拉住對方的手,搖了搖頭。

  她越不想讓人搜查,就會越讓人覺得學士府心虛。

  現在激將法已經得逞。

  雙眸被雨水浸濕,倏地騰起水霧,看得可憐。

  無奈嗤笑道,“搜吧,搜吧。”

  “寧大人砍傷我婢女的脖子在前,鎖了我的喉在后!”

  “學士府今夜見血,尊嚴全無!如今只不過區區搜府,又有什么不能繼續忍的?”

  都察院的官員看云皎月狼狽不堪。

  半是憤懣,半是興奮!

  暗夜遮不住眾人眼睛的光亮,“什么?動刀了?砍人脖子了?”

  “我的天啊!居然見血了!”

  “諸位還等著干什么?走啊!咱們上奏去!今夜上奏,來日史官必定記上一筆你我的名字!”

  “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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