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266章 陛下口諭,杖責收押
  “祁夫人,公主既然由你救活,那還請你在侯府多待些日子。”

  西寧侯面帶微笑,一副謙遜有禮慈愛長輩的模樣。

  好似方才偏心想掌摑宋琰的并不是他。

  恩威并濟道,“祁學士去青州已有半月,最多再過一月就要回來。”

  “想他一介書生,剛任職就當上了從五品侍講學士,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本侯最是愛惜人才,他日在朝堂之上,也會多多照拂你家夫君,權當感謝祁夫人你救人的恩情。”

  云皎月抿了抿唇,忍住嗤笑的沖動。

  什么照拂?

  整個西寧侯府,除了宋琰,誰人不和學士府帝師府是對家?

  別時不時明槍暗箭,她就燒高香了!

  淡淡道,“照拂倒也不必。”

  明面上拒了西寧侯。

  西寧侯眼角皺紋堆積在一處,瞇著眼睛透著不悅意味。

  眉頭皺巴巴,“祁夫人這是不領我的情?”

  云皎月隨即冷笑,“不是不領,是不敢領。”

  “先前西寧侯夫人還算計著我的命呢,我哪敢再承你們的感謝之情?”

  直白道,“西寧侯,咱們都不必拐彎抹角了。”

  “你放心,這次侯府里的事情,在東窗事發前,我一句都不會多說。”

  “你也不必再用口頭恩惠,暗示我管好自己的嘴。”

  意味深長督向西寧侯夫人。

  小產墜胎,這么好的機會,她不信對方不會大做文章。

  這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墻。

  宋元清毆打公主間接害死胎兒的事情,一定會鬧大!

  末了,云皎月轉身往廂房內走去。

  剛踏上階梯形踏步的如意踏跺,外頭霎時傳來地動山搖般的腳步聲。

  數以百計身著黑甲皂靴之人齊齊涌入西寧侯府,風檣陣馬,速度極快襲向廂房方向。

  呈包圍狀,將在場所有人堵得無路可逃。

  在一群黑甲之中,為首之人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寧顧行唇角漫著目中無人譏誚的笑意,大步流星往自家妻子親姑母的位置走去。

  今日之前,寧顧行和宋元清私交尚可,算是酒肉朋友。

  可前些日子得知宋枝和段月薔,竟敢在裴瑰面前進讒言貶低他。

  故而酒肉朋友四字,也只剩下能嚴刑拷打時僅剩的酒肉二字。

  在寧顧行眼中,所謂酒肉,就是用烈酒澆淋!

  潑在燒紅烙鐵烙印之處!

  讓人生不如死!

  寧顧行眼神陰鷙,滿腦子都是妹債兄償四字!

  “寧、寧顧行?”

  西寧侯驚嘆出聲,“你不是被革職了嗎?”

  西寧侯一顆心臟懸在嗓子眼狂跳,驚惶失措。

  這男人才被革職一月不到,怎么就能重新號召那么多人馬闖進侯府?

  寧顧行視線輕飄飄落于站在臺階上的云皎月。

  顯然還在記恨上回搜查學士府中計的事情。

  云皎月細眉微挑,虛無縹緲好似沒有焦點的視線,隱匿下一絲凌厲。

  對仇家的出現并不意外。

  應該是安遠公主被毆打踩踏、墮殺親子之事,驚動了崇明帝。

  寧顧行,被重新重用了。

  云皎月僵直著站在原地,總覺得寧顧行神情有些拘謹。

  她了解寧顧行的脾氣,按道理闖入侯府,再怎么也要直接給西寧侯當頭一棒下馬威!

  怎么居然一言不發?

  難道……

  這時,一道尖銳陰陽怪氣的聲音恰好響起,“朝中形勢瞬息萬變,今日革職,明日就能官復原職!”

  “這種事情,西寧侯難道不知道?”

  話畢,拱衛司人手瞬間往兩側唰唰退去!

  幾乎同一時間低下頭,不敢直視說話之人。

  烏泱泱擠在廊內兩側,空出三四人能同時穿過的距離,恭敬等著司禮監掌印徐公公走上前。

  西寧侯一見徐公公都來了,不滿瞪向宋元清。

  這種出動的數百人陣仗,足以滅掉侯府滿門!

  他們,肯定是為了安遠公主而來。

  嘴唇不受控地抖動,“廠公,您怎么來了?”

  徐公公穿著身制如質孫服的藍色華麗蟒袍,袖上繡有蟒紋,腰間帶著鸞帶。

  頎長身影往那一站,直至中年經年累月的陰柔變態氣場,壓得在場之人透不過氣。

  徐公公主動忽略了西寧侯明知故問的廢話。

  視線淬了毒猶如毒蛇搜尋要抹殺的獵物,落在云皎月身上。

  云皎月靜靜承受著祁長瑾未來義父的打量,她的心理素質一向很好。

  只是對上這位大齊國無人不知的奸臣目光,還是有些受不住。

  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話:

  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她緊咬著牙關不露怯,凝望著徐公公沒出任何聲響。

  徐公公精明干練,意有所指道,“祁夫人好膽色,居然敢孤身進入西寧侯府。”

  云皎月只能不卑不亢,“為了安遠公主,冒險一搏也值得。”

  “好一個值得!”

  徐公公陰柔聲音嘲弄,“只希望……此事過后,你還認為值得。”

  云皎月思緒如亂麻,腦子里一團糟。

  眸光凌厲幽深,暗自揣摩徐公公的意思。

  今天她見了太多人,每一個人都或想救,或想害安遠公主。

  可以說,除了宋琰,其他人都是明擺著的各懷鬼胎。

  云皎月腦子里有個最需要即刻想明白,卻又想不通的疑惑:

  寧顧行官復原職,他急忙來替西寧侯夫人對付葉氏母子,這事情可以理解。

  但徐公公不是看不上裴家,不滿意寧顧行娶裴瑰嗎?

  為何他也會一起來西寧侯府?

  難道只是因為崇明帝吩咐?

  不對,徐公公肯定是自愿來西寧侯府。

  從徐公公入府以來,沒給西寧侯他們好臉色的行為上來看。

  他和寧顧行應該達成了什么共識,所以他放棄了沒少用好東西來給他示好的宋元清。

  幾個呼吸間隙。

  徐公公暗沉如深海窒息的眸子,厲色充斥。

  黑目寒意凜冽:“來人!奉陛下口諭!”

  “駙馬都尉涉嫌謀殺公主,有謀反大逆之罪,抓駙馬都尉入鎮撫司獄!”

  “前原配夫人趙氏私通駙馬已久,一并關押,等候發落!”

  “另,西寧侯府妾室葉氏及其女宋枝,不敬公主無視皇家威嚴,罰杖責三十,擇地實行!”

  所謂口諭說完,葉氏猛地一口氣沒上來!

  侯府明明都封鎖.消息了,皇帝是如何知曉侯府發生的事情?

  來不及深想,害怕得翻了白眼暈倒在地。

  宋枝根本沒覺得自己哪里有錯,只不過是不敬而已,又沒打沒罵的,憑什么罰杖責?

  拉著西寧侯的袖子來回晃悠求情,“父親,你替枝兒求求情!”

  “三十杖責太傷身了,我不想被打!”

  西寧侯后背冒出冷汗,臉色難看,為難道,“廠公,這責罰是不是太重了?”

  “這是陛下口諭,重不重咱家不知道。”

  “不過西寧侯要是嫌重,大可以上議政殿親自和陛下議論。”

  “怕是侯爺還不知道吧……一刻鐘前,議政殿里的官員們,都要吵翻天了!”

  西寧侯狹長眼眸迸出惱意,“還請廠公明示,公主出事,究竟是誰在議政殿先行提及?”

  徐公公幽幽笑出聲,涼薄望向西寧侯夫人。

  意思不言而喻。

  西寧侯切齒腐心,瞠目盯著自家發妻,“裴沅,你好狠的心!”

  “葉氏不過是個妾,你就這么容不下她?”

  西寧侯夫人一副勝券在握的架勢。

  一字一句道,“妾室生的兒子,都爬到了我兒子的頭上!我要再容得下她,就容不下你了!”

  前幾年宋琰一心求死,她無心和妾室一家子爭斗。

  現在宋琰想繼承侯位,她身為母親,就會替他掃平一切擋路的障礙!

  要么……

  讓年老色衰偏心的夫君去死,嫡子名正言順繼承侯位!

  要么,就解決葉氏和宋元清這幾個禍害!

  嫡子依舊能繼承侯位!

  這,就是她身為裴家女的雷霆手段!

  云皎月眼里帶過一縷驚艷,拋開西寧侯夫人手段太過狠毒不說,此人的腦子的確不容小覷。

  無奈惋惜……

  可惜了,可惜這種縱橫謀劃進退皆可的計策,還是無法讓她稱心如意地清除眼中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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