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處,打死不論,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刺耳聲音穿過檻窗上的油紙,從幾丈遠的地方傳入。
云皎月眉眼間殺氣凜冽,被不速之客惱得雙手差點下意識一緊。
高出軟肉的指甲隔著衣料淺淺擦過宋琰的大腿,
她控制自己惱怒的情緒,企圖繼續完成復位動作。
李虎卻被外頭的動靜,嚇得不小心重力擰了宋琰的左側大腿。
“夫人,這可怎么辦?”
“姜王府是武將世家,府中侍衛都會武功。而我們學士府是文臣之家!”
“我和程二雖然在聶大人手下學了點功夫,但是一大家子的人,根本對抗不了他們!”
焦躁不安的嗓音一連串表達自己的擔憂。
說完話,才發覺自己不小心闖了大禍!
李虎的雙手,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離開了宋琰大腿的內側面和腹股溝!
他不可置信盯著自己的手。
“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云皎月:“……”
云皎月沒搭話,快速去檢查宋琰的關節囊有沒有卡壓。
她確定自己剛剛沒有看錯。
李虎在情急之下,擰了宋琰的大腿,且力氣還不小。
但還是想仔細檢查,期望還有手法復位的可能性。
檢查結果很糟糕。
關節囊,卡壓了。
復位過程中出現的暴力,想當然導致了股骨頭骨折!
現在手法復位髖關節已然失敗。
要盡快安排手術,采用切開復位內固定術,繼續推進復位成功!
云皎月沉下臉,結束手法復位的動作。
小心將宋琰的腿部平放。
沒有去責怪李虎。
這件事情本身不是李虎的錯,是突如其來的姜王妃還有那群侍衛,才讓李虎陷入恐慌。
想到最多一刻鐘的時間宋琰就會醒。
云皎月眸中厲色一閃,利落從床上起身,走向客房房門。
誠然手術很重要,可現在她根本不可能只顧著做手術,就放任姜王妃在學士府大開殺戒!
只能先逼退姜王妃,再抓緊時間,帶宋琰進空間手術臺麻醉開刀!
開門聲咿呀快速響起。
云皎月隔著人群對上姜王妃滿是輕視與戾氣的目光。
側身對著里頭的李虎鎮定說話,“去大門的路走不通,你現在立刻往后門走。”
“去帝師府、西寧侯府搬救兵。要是救兵來不及搬,直接去言官府上,讓他們進宮告狀!”
李虎來不及思考,“我這就去找人!”
邊說話邊徒手翻窗,往后門方向趕去,省掉一段路程。
吩咐完李虎,云皎月快步往家仆所在的方向走去。
學士府是文臣府邸,論功夫,對上姜王府根本沒有勝算。
盡管家仆們手上沒有殺傷性的武器,只有木棍之類能嚇唬人的工具。
但看到云皎月來了,頓時穩住心神。
覺得有了主心骨。
他們自動往兩側散去,讓出寬敞的道路。
等云皎月和姜王妃面對面站著,才繼續攏回一處。
“姜王妃,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我學士府動刀劍!”
“你想在我的地盤上見血,就不怕自己先沒命出府?”
云皎月冷厲刺骨的聲音響徹人群。
從其中一個家仆手中拿過木棍,右手緊握著棍子,指節發出細微不滿的聲響。
兩幫人手判若水火,戰況一觸即發。
姜王妃神情傲慢,仿若現在踩在學士府的地界上,都是在自降身份。
她雙眸微瞇,飽滿圓潤的臉部肌肉抽搐了幾下。
“就憑你們學士府這些半路出家的護衛,能敵得過我姜王府的侍衛?”
狂妄抬首,羞辱道,“云皎月,我能理解你這個商戶之女一朝得勢,就急不可耐妄圖玩弄權勢,去享受人上人帶來的快感。”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給我們姜王府使陰毒手段!”
“我們姜王府的根基,不是你躲在背后主導衣冠邪風,給我們冠上服妖罪名就能摧毀!”
從胸腔中迸出冷硬話語,提起陸崇。
那張泡在富貴權勢里的貴氣容顏,不由生出幾分戲謔:
“你那個義父,自視清高多年。”
“要是他知道自己的義女,躲在背后主導衣冠邪風,害京都那么多女子淪落風塵、受辱自盡。”
“不知道他會不會羞愧地自裁謝罪!”
云皎月烏黑眼眸閃過一抹冷光。
從一開始,她就沒準備讓陸崇知道她策劃服妖的事情。
要是姜王妃準備多嘴……
她不介意在學士府名正言順要了她的命!
“姜王妃,你自己秉性兇狠惡毒,就說我急不可耐玩弄權勢。甚至以京都無辜女子清白性命為代價,去享受人上人的快感?”
姜王妃黛色的遠山眉微挑,“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云皎月眼神微沉,言辭厲色,“正如你所說,我是一朝得勢的商戶之女。”
“士農工商,商為最末等。”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是底層民眾出身,所以我比你們更知道人命至重,難生易殺。”
“我絕不會為了享受人上人的快感,就去玩弄權勢,特地為難無辜之人。”
云皎月盡可能拖延時間。
以她的身手,自保不成問題,但是無法護住學士府那么多人。
要是貿然讓家仆為了保命趕緊跑路。
怕人會慌了神亂逃,反倒讓姜王府侍衛殺得更加輕易。
清冷雙眸凝聚出渾濁濃厚的殺意,準備好最壞的結果。
剜了對方一眼,幽幽道,“你們姜王府罪孽深重,遠的不說,就說一月前百藥村收藥之事。”
“你們命人包攬村子里的藥材,害得京都藥鋪藥材短缺。”
“如此視人命于草芥的事情,民眾不知道,難道京都各家權貴還不知道?”
言辭之間威嚴不容置疑,“多行不義必自斃。”
“京都之內,凡是忠義之家,早就看你們姜王府不順眼了!”
將事情推了個一干二凈:
“因此你們姜王府被陛下責問,不見得和我學士府有關。”
“你!”
姜王妃胸膛氣得上下起伏。
聲音凜冽如寒風,艱難從狹小牙齒縫里擠出。
氣急了,點點頭叱罵,“好一副強詞奪理的做派!”
“可我家兒媳說了,美服邪風是自你們學士府而起!”
“京都之中,是你先在府里不敬形制,還一副愁眉啼妝的妖異之象。”
質問,“對此,你有什么好說的?”
眼里凝聚出一絲怨毒,“你要是再嘴硬不認過錯!”
“我敢保證!即使是陸崇親自來了,你們學士府也別想有一個活口!”
姜王妃在京都幾十年,不知道玩過多少次請君入甕的伎倆。
心知肚明,要不是云皎月誘導甄拾棠,她不見得會去鉆研前朝衣裳。
更不見得會陰差陽錯,引得京都女子追捧美服,效仿奇異妝容!
想到被禁足在府中不得外出的夫君……
這口惡氣,姜王府必須得出!
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她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服妖罪名和姜王府無關!
一切都是云皎月在策劃操縱!
要讓陛下盡快解了禁足,還姜王府往日的顯貴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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