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獨家秘技,可以是針灸亦或者是藥丸、草藥敷料。
這三樣東西隨身不占地方,可以當作她的擋箭牌。
宋時年中年容顏依舊俊俏,即使遮掩了眼睛,五官大多都似精釀一般,隨著年歲越加,愈顯氣質。
頷首示意,不假思索道,“祁夫人放心。”
“且不說陸大人和我交好,我家夫人又甚是喜愛你這個年輕人,就說現在你對我有救命之恩。”
“對待救命恩人,我自然是無所不從。”
都說臨危望救,遇難思親。
人在危難時,都希望有人能救助自己一把。
然則昨夜那樣的危難,縱然是位居正三品的他,也不是誰想救就有能力救下自己。
這種大恩,如有機會,他必定仰泉報之。
得到宋時年的承諾,云皎月松了口氣,轉而開始給人更換敷料。
意念驅使下,空間流速很快。
云皎月只是抽出吊針的工夫,空間流速已過一天。
她從沒有試過這么快的運轉空間流速。
好在空間目前運行正常,并沒有崩塌的趨勢。
這時,宋時年的傷口已經進入炎癥反應期,創面滲出淡黃色的滲液。
更換完敷料后,她膽子越來越大。
竟然想試一試,自己的意念究竟能驅使多快的流速!
意圖明確自己可在空間造次的極限在哪里。
剛開始不敢做的太冒險。
囑咐道,“宋大人,離開祁家后,你要避免胸廓過度活動,佩戴好胸帶,這樣才能盡快促進傷口愈合。”
由于開胸手術一般兩三天后就能下床活動鍛煉。
云皎月加快時間流速的同時,已經扶宋時年坐起身子。
要求對方進行肺功能鍛煉。
她雙手輕輕壓住對方的傷口,“宋大人,你盡可能的深呼吸看看。”
宋時年嘗試性深呼吸,驚奇發現短短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他的胸口居然從先前被撕裂碾壓的痛苦,轉變到疼痛能忍受的地步。
深呼吸幾次后。
云皎月繼續指導,“深吸氣的末端,試一試屏住呼吸。”
“再調動腹肌和胸肌一起用力咳嗽,咳嗽連續個兩到三聲就行。”
“盡量短促有力,一聲一聲地來。”
宋時年深吸著氣息,按照云皎月的步驟,調動腹肌胸肌猛地去咳嗽!
咳得太急,臉龐迅速漲白——
“咳咳咳!”
“不用咳得那么急促!宋大人,你咳嗽時,可以略有停頓。”
云皎月心細如發,在教對方開胸手術后的排痰護理。
她不可能接下來再在青州待半月。
等祁長瑾功成身退從袁州回來,她們就要去滄州,再轉水路去京都。
要是真來不及去京都。
屆時只能和男人分兩路出發,她走陸路就是。
總之,她得盡可能地,將要護理要囑咐的東西盡數交給宋時年。
后者一聲一聲咳嗽,掌握訣竅略有停頓后,總算沒有把肺部咳出來的痛苦感。
緊接,他感覺有氣流隨著咳嗽的動作,欲要沖出咽喉部位!
云皎月見狀,“在呼吸的過程中,宋大人你可以將較深的痰液一點點咳到咽喉部,再輕輕將痰液咳出。”
連痰盂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宋時年咳痰。
這種肺功能鍛煉,可以防止肺炎和肺不張發生。
又在空間觀察了‘幾天’,開始進行關于飲食調理的醫囑:
“出院后……不,是離開祁家以后。”
云皎月因口誤笑笑,及時改口道,“到時候得忌口,飲食要清淡。”
“不過也不能一味清淡,最好多吃些營養均衡的食物。”
“譬如魚肉牛肉,水果和綠色蔬菜最好也得吃上一些。”
這樣攝入食物營養既均衡,還能保證維生素和纖維素對于人體的供應。
宋時年咳完痰液,胸口撕裂感愈加減輕。
茫然望向云皎月,隔著眼紗,只能看到對方的模糊的人影。
怪不得對方會將自己比作巫醫。
他從蘇醒到現在,這才多久的時間?!
身體就霍然,從瀕死劫后余生,變得幾乎康健。
呼吸時的肺部有力騙不了人,他知道自己的好轉究竟有多迅速。
宋時年恍若置身于夢中。
捂著自己的胸口,“祁夫人,你的醫術……向來是這么高明的嗎?”
他自降生至中年,從未見過有人的醫術,能和云皎月一樣堪比神仙。
要知道不論是誰家生病,就算是風寒感冒之類,最快也得花上三四日的工夫才能轉好。
云皎月思考著開胸手術后,自己還未進行醫囑的內容有哪些。
“也不是,其實宋大人你的運氣很好。”
一心二用道,“昨夜的箭傷,只是看著重,實則都避開了要害。”
找出合適理由,“我擔心宋大人你頂不住傷痛,就在剛剛換敷藥之際,還用了外敷麻藥。”
“那種外敷麻藥就算是刀割都不會覺著痛,能極大緩解身體疼痛。”
“原來如此……”宋時年若有所思。
他的身體疼痛感,的確是從云皎月換完胸口的藥,才開始明顯減輕。
宋時年神色轉而凝重,感嘆,“這藥實在神奇。”
“祁夫人,我有個不情之請。”
宋時年素來憂國奉公,敬天愛民。
身為青州父母官,心里一直記掛青州百姓。
這次姜尋在袁州發起兵變,他們提前知道了消息,縱使能快速進行聯合鎮壓。
可終究兵變是開了大亂的口子。
往后,這天下諸多不安分的賊人,恐怕就再也不會甘愿俯首為人臣子。
厚著臉皮道,“外敷麻藥若能推廣為民為軍用,不光會是傷民大幸、青州大幸,更會是大齊大幸。”
“不知祁夫人……你能否將麻藥的配方告知我。”
像配方這種東西,瓷業也好醫藥也罷,都是可傳世的寶貝,千金難買。
若是能守好配方,祖祖輩輩吃穿不愁。
宋時年知曉自己的要求過分,拿出誠意,“我愿意拿三千兩作為酬金,為大齊買下這配方。”
躊躇起來,“要是不夠……”
宋時年耷拉著肩膀,三品大官談到銀錢之事頗為喪氣。
“要是不夠,我就回府和自家夫人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再湊些。”
云皎月雙眸帶笑,她記得宋夫人經商也是好手,手中不少鋪子年年都有盈利。
沒承想,整個宋家竟然最多只能拿出三千兩。
看來宋時年這個提刑按察使的官,做得很是清正廉潔。
怪不得能和陸崇書信往來多年,結為至交好友。
“宋大人一心為國為民,我也不藏私。我本就將配方寫了一份交給長瑾,長瑾大有將配方用于行軍打仗的心思。”
“今日,宋大人離開祁家前,我會將配方再寫一份交出。”
云皎月知道亂世軍民皆苦,京都段瑞身亡,就是亂世拉開帷幕的標志。
外敷麻藥的配方若公開,對打勝仗可能會生出阻礙。
但對軍民護下自己的性命,卻大有裨益。
宋時年歡喜若狂,“祁夫人真是心有大義,真不愧是陸大人的義女!”
說著竟生出幾分艷羨。
明明云皎月是青州人士,卻被遠在京都的陸崇早早收為義女。
要是他早知道這孩子如此深明大義,還如此有行醫治病的能耐!
他就截和了!
思緒飄得有些遠,或許是有足夠時間回憶昨晚所發生的一切。
宋時年眼紗下的雙眸眼神陡然間微沉!
像是感知到潛藏的危險。
侃然正色道,“對了祁夫人,有一事事關重大,我必須得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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