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在房闥休息了幾個時辰,她在空間加速了十幾天的流速。
原本農業基地才剛冒芽的番茄幼苗,都變得愈加茁壯。
事實證明,她意念能控制的流速,絕不只有短短十幾天。
要不是考慮到再不送宋時年離開空間,傷口會結痂脫落,她會繼續試探意念的臨界點。
趙媽媽在臥房門口張望,發現云皎月頂著淡淡黑眼圈醒來后,關切問道:
“夫人不再休息休息嗎?”
云皎月搖搖頭,現在還不到她能放肆休息的時候。
“昨夜孫叔送來的香具在哪里?”困倦揉著眉心。
趙媽媽躬身答道,“都在藏品室放著……”
說完這句話沒有了底氣,臉色鐵青直說道,“昨晚我領著婢女們去放置香具,不知為何,藏品室的寶貝盡數都沒了!”
祁家御下,都有連帶責任。
藏品室的寶貝突然消失,所有牽扯其中的下人,輕則責罰重則發賣。
趙媽媽一夜寢食難安,“這件事情,本來昨晚就要稟告夫人你,只是昨晚家里有諸多貴客,就拖到了現在相告。”
云皎月打起精神,抬了抬眼皮,發覺趙媽媽臉龐滄桑。
耷拉著的臉沒有上妝,比往日都要憔悴。
安撫道,“是我的不是,轉移了藏品室和倉庫的東西,沒有及時和趙媽媽說一聲。”
“你不用擔心,是我覺得青州近日流匪太多,這才找了人將東西都運了出去。”
趙媽媽仍心存疑慮。
她整日都在祁家,要是有人來府邸里運東西,她不可能不知道!
但疑慮歸疑慮,主母既然發話不再追究!
她千恩萬謝受著就是。
認定祁家是有家賊,但是云皎月仁心不追究。
打定主意以后要更加嚴格管理家仆,不能再讓類似的事情發生。
“夫人,香具你是現在看嗎?”
“午時在府里暫住的京中貴人,差人來找了一次。聽說夫人你還在休息,就回去了。”
趙媽媽稍稍低頭走到云皎月身旁,“后來云家少爺來了,說是云家主君和主母都沒了……”
“我知道夫人和娘家不合,但這種喪葬大事,還是回趟娘家為好。”
云皎月略微抬眉,側身看向支摘窗外明媚午后桂花枝搖曳的庭院。
這樣好的景象,適合待在祁家看香具,要是回云家,指不定不愉快的事情都會被翻出來置于明面。
揉了揉眉心,“我父親母親,是怎么沒的?”
趙媽媽看出自家主母沒有要回娘家的心思,主動在書桌旁研磨。
接下來云皎月若是要查看香具,肯定會用到筆墨紙硯記錄香具的優劣情況。
“剛開始云家的人來報,說是主君主母不小心被發了瘋的駱駝生生咬斷了脖子!”
趙媽媽心直口快,“最近也不知道云家和陳家是不是請了瘟神。”
說起陳家現狀,“云家這檔子事暫且不說,那陳家老夫人知道兒子死了以后,都哭暈過去了!”
“夫人您說說,陳家世代單傳,陳老爺至今都還沒有兒子女兒在世。”
“哎喲,這算是絕后了!”
云皎月眼眸忽而變得冰冷無比,陳家絕后是活該。
如果陳家不絕后,絕后的就得是祁家、云家、陳家三個家族!
靠坐在玫瑰椅上,透過窗看見院子里有婢女坐在門檻上繡花,還有幾個在打掃庭院。
出聲道,“陳老婦人好歹是我姑奶奶,派人送些東西去慰問,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至于我娘家,下午我會回去一趟。”
回去上炷香,也算是送云長東和張氏上路。
打算先把孫阿牛送過來的香具先給看了。
不過一會兒,趙媽媽召集了院子里的家仆,挨個去藏品室拿香具。
原先繡花的婢女們停下手頭上的繡品,繡品放在竹籃里,暫且擱置在院子里的回廊上。
云皎月趁著間隙在屋子外伸了個懶腰。
在空間待了那么長時間,她感覺自己要發霉了。
院子里,草地綠油油一片,芬芳馥郁的細小桂花散落針尖的綠草上,像是穿了層金黃外衣。
在廊上走了兩步,眼角余光無意間瞥見竹籃里的繡品。
看到的一剎那,云皎月腳步莫名頓住。
她俯身去拿繡品,這種黃色的花瓣圖案,有些熟悉。
除了在這個繡品上,好像還在哪里見過……
云皎月沉下心反復搜索自己的記憶,柔軟指腹輕輕摩挲著絲質繡品。
絲線觸感絲滑,記憶也隨著摩挲的動作被梳理。
盯著圖案的眼神愈發怪異,“這花瓣圖案,不就是流放途中撞見的那群家養老虎后腿上的圖案?”
很快,趙媽媽領著端著香具的婢女們回了院子。
云皎月半舉起繡品,擰眉問道,“這花是誰繡的?繡的又是什么花?”
其中端香具的婢女緊握著作案,不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什么惹得云皎月這么生氣。
硬著頭皮道,“是我繡的。”
“夫人別生氣,要是夫人不喜歡這花,往后我就再也不繡了。”
云皎月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情緒過度。
打量著面前才十四五歲的孩子,舒展開眉目,認為這樣小的年紀,又是府中的家生子。
怎么可能會和流放途中的那群老虎扯上關系?
控制著音量不去猜忌,溫聲道,“我不是生氣,我只是想知道,這是什么花。”
不管是繡品還是原先老虎后腿上的花瓣圖案,她目前都不能分辨出是何種花。
一來這兩者間的圖案,都是以虛線紋了個大概形狀,二來就只有幾瓣。
根本不能拼湊出完整的花樣,使她分辨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花。”
婢女水靈靈的眼睛泛著光,照實道,“是今日一早,我路過堂屋,看到有侍衛去抬尸體。”
“那會兒風太大了,卷起白布一角。我正好看見那死士的手腕上有個花樣很是新奇,這才憑借記憶繡了個雛形出來。”
云皎月腦袋跟遭雷擊了似的,轟隆隆響了好幾聲。
哪有人看到死尸身上有好看的花樣,會往繡品上繡的!
趙媽媽古怪瞪了眼自家小女兒,伸出手指戳人腦門,“大清早看死人就夠晦氣的了,你還繡人家死人身上的花樣?”
“我看我是生了個蠢貨,怎么凈干些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婢女芝蘭白花花的腦門被親娘戳出紅印子。
叫屈道,“又不是我非要看死人的,是風大!”
“而且那花樣的確好看,我長這么大從來沒見過!問了和我一道路過堂屋的婢女,人家也沒見過。”
“我怎么就不能繡好看的花樣了!”
云皎月連忙制止住趙媽媽,伸手拿過芝蘭手里的作案。
在孩子情緒激動前,及時將香具完好無損地轉移在自己手里。
說了一嘴趙媽媽,“好了,趙媽媽,孩子有獵奇的心理很正常。”
安慰道,“要是這孩子看到的花樣,青州城果真沒有,說不定讓繡房去繡,窯廠去燒,也是商機。”
催著芝蘭繼續去繡花,“你不是說你只繡了個雛形嗎?”
“現在日頭好,你就坐在廊上邊曬太陽邊繡花,繡完了就拿給我看。若是繡得好,我讓你娘給你漲月錢。”
聽到可以漲月錢,芝蘭瞬間止住了即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又驚又喜凝視云皎月,怯生生問道,“真的可以漲月錢嗎?”
“可以,去繡吧。”云皎月單手握著作案,一側作案邊沿抵著自己的小腹。
騰出手去摸芝蘭的頭發。
趙媽媽看見自家主母把幼女哄得樂呵呵,心里欣慰,又拉不下面子。
故作氣惱,實則全是感謝,“夫人,我看我是把這孩子慣壞了!”
“今天要是再不收拾收拾她,別說只是頂嘴,明兒她都敢上房揭瓦!”
“哪有那么夸張。”
云皎月下意識袒護芝蘭,公正道,“這孩子膽大心細,又到了要出閣的年紀,她有脾氣是好事。”
趙媽媽笑得合不攏嘴,她的確已經在給孩子相看人家。
這會兒云皎月視線已經重新飄向繡品上的那幾瓣圖案。
若有所思道,“趙媽媽,你現在親自去給周武傳個話。”
“讓他偷偷去衙門一趟,看看今日從祁家抬出的尸體,究竟有多少身上紋有花樣。”
“記住,務必讓他小心些,做事別被其他人發現。你去傳話的時候,也避諱著些外人。”
說完端著作案率先進了屋子。
準備挨個鑒賞香具,評出優良劣等。
拿來的香具有幾十個,評完估摸著芝蘭的帕子也能繡完。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