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372章 小兒舌炎,胎毒
  堂屋內。

  柳韻秀命人端了兩碗熱氣騰騰的豬肉餃子過來,按照習俗,立冬之日的餃子不能不吃。

  云皎月在學士府本就沒吃東廚備下的餃子,正好肚子餓。

  不見外開始吃,林芙蕖剛吃過午膳,則慢條斯理小口吞咽。

  祁昭昭一聽云皎月來了,立馬拉著祁文朗從院子里小跑過來。

  她出落得愈加亭亭玉立,身上似被書香氣浸泡過,跟臘月間白皚皚雪地上獨上枝頭的寒梅一般,無法讓人忽視。

  秀氣的鵝蛋臉被冷風剮蹭得泛紅。

  湊到云皎月身旁抱怨,“堂嫂,我都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

  說起來言語間都是惆悵,“以前我們在沙橘村的時候,每日都能見到。”

  “現在住在同一條街上,隔得不遠,卻總也見不到。”

  云皎月嚼著豬肉餡餃子,青玉碗里冒出水白色熱氣。

  抬頭凝視著又高了些的祁昭昭,突發奇想認為祁家外貌基因都還不錯。

  祁家三房里,哪怕是二房的祁盛天太過肥胖,五官也是優異于常人。

  伸手撫了撫祁昭昭跑過來時,有些亂了的劉海。

  沒說出以后她們會隔得更遠,也沒什么機會能見面的話。

  將她碎發捋到耳后,和容悅色道,“下回不用那么趕著來見我。我就在你們府上,又跑不了。”

  “再說,你下個月都要定親了。再如何也得學著更加穩重。”

  侯府婦不好當,永昌侯夫婦對兒媳就算再容忍,也會希望兒媳對外能端莊得體的待客。

  否則,少不了有人會在背地里說閑話。

  她和祁昭昭短暫相處的幾個月,這場筵席終會散場。

  等她斂下涉事商戶的大半家財,在祁長瑾回來前恢復自由身。

  京都這種鬼地方,她會離開。

  是以,她鐵定不會出現在明年祁昭昭嫁人的婚宴上。

  有些需要提前叮囑的話,得提前說。

  祁昭昭努了努嘴,挽尊道,“我在人前,是很穩重的。”

  “我只是太久沒有見堂嫂,想念堂嫂了而已。”

  祁文朗看著妹妹淡笑不語。

  在一旁雙手作揖準備行禮,看見祁向磊進來后。

  雙眼亮了亮,帶著喜意,“爹,你回來了?!”

  祁向磊點了點頭,祁文朗才行禮道,“見過爹、娘,堂嫂和芙蕖小姐。”

  在李大儒的教導下,祁文朗待人接物頗有端方的謙謙君子模樣。

  云皎月透過祁文朗仿佛看見了年少時,曾在李大儒門下讀書的祁長瑾。

  她晃了晃腦袋,刻意不去想男人的存在。

  既然選擇了自由身,那有關祁長瑾的一切,都得慢慢淡化在心中的地位。

  祁向磊將黑漆灑金盒交到自家兒子手里,“陪你堂嫂和芙蕖小姐再待一會兒。”

  “之后就快些去李大儒府上。”

  “今天勤快些,去拜望李大儒的學生肯定不止你一個。到時候在孔子像前行完跪拜禮,就幫李大儒干些家務活。”

  祁文朗重重點頭,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李大儒平時里對他循循善誘,他自然也將李大儒看得和父親一樣重要。

  打開灑金盒看到石色深沉的厚重硯臺,一眼就辨出是考究的精良之物。

  笑道,“師父一定會喜歡父親您備下的禮物。”

  祁向磊坐在主座上,一路舟車勞頓,柳韻秀給他端上了碗餃子。

  祁向磊攪弄著餃子湯,剛想吃上一口,卻突然放下勺子。

  對著云皎月教育道,“皎月,俗話說日親日近,日遠日疏。”

  “我們都是患難與共過的至親,這樣的情分縱觀各戶人家,也是少有。”

  “如今別說長瑾這幾月不在京都,就是幾年不在,你也要和堂弟妹多來往才是。”

  云皎月把心里的話藏得死死。

  這幾月她是刻意不和三房多往來。

  可以說從到京都的第一日起,她就在琢磨要潤物細無聲地疏遠祁家所有親戚。

  面上不顯情緒,“我記住了三叔。我往后一定常來!”

  祁向磊滿意點了點頭,“我這次從青州啟程,你二叔和二嬸娘讓我給你帶了不少榴蓮。”

  “想著京都之人或許喜歡,你可以帶些回去,送給關系要好的貴人小姐。”

  云皎月眼底浮現笑意,感受著尋常的長輩關愛。

  還挺愧疚和不舍,仔細想想柳韻秀和祁向磊一家對她挺不錯。

  要是真的到了和離走人那一天,她也要心狠點,再也不見祁家人。

  這樣才能避免相見時的尷尬。

  云皎月在堂屋乖巧吃完餃子,將青玉碗交到一旁服侍的三房家仆手里。

  “三嬸娘,今日豐年宴會,你府上忙。可有我和義姐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林芙蕖也起身,“是啊,要不然我今日叨擾還真是過不去。”

  “若是三房夫人有什么需要人幫忙的,就盡管知會我和皎月。”

  柳韻秀哪敢使喚帝師府的嫡親小姐。

  她面目和善,迎上去,“芙蕖小姐不用客氣。”

  “你是皎月的義姐,就是我們祁家三房的自己人。”

  “豐年宴會有下人操心,你和皎月二人就在園子里逛一逛,去昭昭院子里坐一坐也好。”

  祁昭昭這幾日在看醫書,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云皎月。

  挽著云皎月的手往自己院子里走。

  虛心請教,“堂嫂,我想問問你有關于小兒舌炎的病癥問題。”

  白嫩臉上浮著一層薄薄的紅暈,“永昌侯府的小孫子,我未來的侄子,他近日喝奶時,時常吞咽困難。”

  “而且他老是煩躁啼哭,侯府請了大夫,大夫只說是孩子舌頭下有個腫塊,是得了重舌之癥。”

  “偏偏開的藥吃了,卻不見好。我正想著找出醫治的法子,也好和她們先打好關系。”

  祁昭昭長大了,知道人和人的關系需要利益維持和示好。

  云皎月倍感欣慰,沒忘記身旁的林芙蕖。

  帶著人一塊邊走邊交流,“舌為心之苗,脾之脈絡都在舌下。”

  “小兒舌炎這種病,多半有三種病因。”

  “要么是因為胎毒所引起,要么是因為心脾積熱,又或者是陰虛火旺。”

  祁昭昭關于醫術腦子動得快,來京都后雖然重心已經轉到讀《中庸》之類的書上。

  但到底也沒落下學醫,看了許多醫書。

  再加上跟著云皎月學過幾月的醫術,有自己的見解,“我聽說那孩子的乳母,喜歡吃煎炒類的食物。”

  “這是否和孩子吞咽困難也有關聯?”

  云皎月頷首示意,望向祁昭昭的眼神愈加疼愛。

  伸手摸著對方的頭發,“如果乳母愛吃煎炒食物,那疊加胎兒本就心脾有積熱的因素。”

  “的確可能導致小兒毒火大發。”

  引導祁昭昭去辨證地開藥,“昭昭,你學醫術也有數月。”

  “若是你得給那孩子開方,你要怎么開?”

  祁昭昭胸有成竹,在腦海中翻出有關清熱解毒的方子。

  清脆嗓音透出幾分自豪的意味,眨著靈動明亮的杏眼。

  “既然是胎毒引起,那就要清心火,解熱毒。”

  “我記得《肘后備急方》里,有個藥方叫做黃連解毒湯。”

  “方子里說,只要將三分黃連,各六分的梔子、竹葉、連翹,外加各八分的黃芪、銀花,三分的甘草,水煎作三次服用,每日一劑,就能清火解毒。”

  云皎月邁著步子在復廊上走,聽完祁昭昭說的方子,及時止住了步伐。

  一旁的林芙蕖不明白云皎月怎么突然停下,“怎么了皎月?”

  云皎月眉目依舊舒展,身為長輩,十分和善寵溺。

  沒有動怒,嫻熟捏著祁昭昭有點肉的臉頰,“昭昭,你記性很好,方子的確是這么寫的沒錯。”

  “但是各人有各人的病癥,病癥即使大方向相同,也有細微的異處。”

  “背方子只是第一步,善于改方子才算學有小成。”

  祁昭昭蹙了蹙眉,胸口有異樣的情緒在。

  總覺得自家堂嫂對她的態度太過于溫和。

  從前在這種有關人命的治療方案上,她的堂嫂只會慎而又慎,連說話的語調都會變得嚴肅。

  身影被沒什么溫度的陽光拉扯,映照在粉墻上。

  祁昭昭抿了抿唇,“還請堂嫂指點,要如何改方子?”

  “就好比這個黃連解毒湯,如果患者有煩躁啼哭的癥狀,那可以試試加一錢的蘆根和三分蟬衣。”

  “若患者有抽搐情況,可以加鉤藤八分,天竺黃六分、地龍四分,起熄風止痙的功效。”

  “若是大便硬結,那就加大黃六分,通腑泄熱。”

  一一說了最常見的情況,總結道,“總之,方子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得學會變通,要是患者喝了藥不見痊愈,還可以再進行加減。”

  “事實上,醫者只要用心,開藥的次數多了,就摸清規律準確有效地開方。”

  祁昭昭被梳理一遍開方思路后,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

  恨不得鉆到書房去,再找個藥方舉一反三。

  說話很甜,扯著嘴角環抱住云皎月的手臂,“堂嫂,你真是我的明師!”

  “有你在,我以后一定也能靠自己的醫術,去治病救人!”

  云皎月陪著祁昭昭到所居住的院子,看著祁昭昭寫各式各樣的方子。

  再和人討論具體要如何增減用藥。

  林芙蕖則隨手從書架里找了一本《禮記》看。

  一直待到豐年宴會前,云皎月還抽空寫了封書信。

  想讓程二派人抽空送到青州給孫阿牛。

  眼下和榮寶齋的合作已經敲定,是時候要運批香品和瓷器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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