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395章 被人扔到亂葬崗
  云皎月的撒謊本領早在此前治病救人,應付病患和家屬,就練得爐火純青。

  舉一反三說起別的謊話,也沒有半點能露餡的地方。

  “我一開始并不知道原來鄭貴妃所說的婢女,是指柳葉。”

  “所以才斗膽請貴妃派人去我家中搜人。”

  云皎月挑了一下右邊的細眉,“我府中的孫媽媽這兩日回老家有急事,提前向府中管事告了七日的假。”

  “柳葉是她最小最親的女兒,連在火房辦差事,都要帶在身邊。”

  “這次回鄉,自然就帶上柳葉了。”

  陳平冷不防輕嗤,“祁夫人,您說這話,您自己信嗎?”

  “這到底是什么樣的急事,竟然連衣裳都來不及收拾完。屋子里亂糟糟,我看分明是慌亂中逃跑!”

  云皎月聳了聳肩膀,一臉無謂道,“何所謂信不信?”

  “只要是人,都有急事,我府中并非缺了孫媽媽就運轉不了,是以允了人假,就這么難以理解?”

  “再說,陳內侍與其挑刺柳葉為何不在學士府,不如直接操心操心自己露出的破綻。”

  云皎月正視著面前的極具心理變態的閹人。

  盡管美人盂是封建時代變態的產物,但京都的達官貴人,她就沒聽說過有任何一家!

  將美貌女子真當作痰盂使喚!

  陳平不解,打量起云皎月,直到聽到對方問了句,“陳內侍,敢問你帶著人去學士府時,臉上可戴了面紗?”

  陳平警覺瞇了瞇眼睛,剛想說謊,說戴了。

  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妥,云皎月這婆娘肯定會去查證。

  眉頭緊緊皺出川字,艱難吐出兩字,“沒有。”

  云皎月冷笑,饒有趣味,“既然是東廠的暗探,說我家柳葉得了傳染病。”

  “那明知既然能傳染,陳內侍你們又為何不戴面紗?”

  陳平瞳孔陡然間鎮了鎮,瞬間發覺自己掉進了云皎月挖的陷阱里!

  這個問題,他怎么答都不對!

  擺在他面前的路,已經都被堵嚴實了!

  安遠公主對云皎月刮目相看,她政治敏銳度極強。

  立即幫著云皎月收拾陳平,試圖打壓鄭貴妃。

  順著云皎月的話發問,“陳內侍,你不戴面紗去學士府,無非有兩種原因。”

  “一種,是你知道柳葉根本沒病,是以無需做任何防護措施。”

  “另一種,是假若柳葉得了黃疸之疾,但你明確地知曉,這種疾病得通過祁夫人方才所說的血液傳播,兩人須得有接觸。因此你才沒戴面紗!”

  事情瞬間變得有趣了起來。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那陳平誣陷云皎月企圖謀害皇嗣一事。

  就算不到板上釘釘的地步,也逃不了被重罰。

  畢竟東廠由他監管,底下的人上報假消息,他不加以查證就上報,就是瀆職!

  安遠公主眨著水潤明亮的眼睛,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沉不住氣,眉頭皺紋迭起的鄭貴妃。

  輕笑道,“陳內侍平日去鄭貴妃的惠敏宮,都比去我母后的宮殿次數要多。”

  “東廠暗探得來的消息,我母后還不知道,鄭貴妃您就知道了。”

  利落的笑聲落在鄭貴妃耳朵里顯得十分刺耳。

  下一秒,安遠公主勾著唇,說著第二種情況:

  “若是陳內侍知道染病須有血液接觸,才不戴面紗。”

  “那您今兒個火急火燎去找我母后,一副生怕晚來毓慶宮找祁夫人,整個后宮人人都要得病的架勢,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畢竟您和陳內侍來往密切……他知曉的事情,您多半也知曉不是嗎?”

  安遠公主語調微揚,試圖利用這次在毓慶宮的爭辯。

  徹底在鄭貴妃身上踩一腳!

  張貴人不配為九皇子的生母,她今日在毓慶宮的所作所為所言所行,必不會被她父皇所喜。

  屆時找個由頭料理了。

  趁九皇子歲數小,還能好好教養,正好可以記在她母后名下!

  只要除掉生母,再掃清鄭貴妃這個庶母……

  皇位,就十拿九穩了。

  鄭貴妃陰森森望向露出馬腳的陳平,若非現在是在毓慶宮。

  她必得狠狠教訓這個辦事不周全的閹人!

  鎮定下來,沒舍得放棄陳平這個坐到秉筆太監的棋子。

  不甘不愿賠笑,“安遠公主誤會了。我并不知曉九皇子的病需要血液傳播。”

  “至于陳平來惠敏宮來得勤……那是因為內侍里,數他最有學問。”

  “召他頻繁不為其他,只為了你八皇弟的學業功課。”

  細眉攏著難以舒展,不忘替陳平說話。

  嘆息過后,替人開脫,“陳平……他也算照顧了你八皇弟多年,本宮早已將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他也是,東廠能人異士太多,便以為底下人人都能干。”

  “他識人不清監管不力,以至于平白聽信了無能暗探的話,這才誣陷了祁夫人。”

  話畢,陳平當即會意,鄭貴妃是想讓他推小嘍啰出去頂罪!

  雙膝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膝蓋骨磨著地面平移到鄭貴妃身邊。

  雙手環抱著鄭貴妃的腿,“娘娘……都怪奴才識人不清。奴才罪該萬死!”

  “實在是那抬舉的探子胡亂稟報消息,害得奴才冤枉了祁夫人。”

  沒等陳平說些別的,鄭貴妃一腳踢開陳平。

  心想她教訓了底下所謂的‘親人’,旁人就不好再教訓。

  一唱一和道,“還不快住嘴!”

  “你當然罪該萬死,然而祁夫人是個醫者仁心的大夫,你要是去死,這不是白白給她找晦氣損陰德?!”

  鄭貴妃捂著胸口,仿若自己被氣得心肝疼。

  半弓著身子,軟腳蝦似的腿站不直,快要摔倒在地上。

  幸得婢女及時攙扶。

  云皎月低低發出輕蔑笑聲,面前的鄭貴妃裝病倒是裝得像。

  但這滿屋子有不少的太醫,還有她!

  在大夫面前裝病,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適時幽幽出聲,“鄭貴妃,要不要我給你把把脈?”

  “別再裝,噢不是,別一口氣沒上來再暈過去了。”

  鄭貴妃:“……”

  鄭貴妃緊咬牙關扯出難看的笑容,擺了擺手,“不必。”

  補充道,“本宮休息片刻就會好。”

  云皎月沒準備將自己被誣陷一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依舊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望了眼皇后。

  得到讓自己起來別跪著的回應后。

  主動走到鄭貴妃身邊,將人扶到屋子里的玫瑰椅坐下。

  畢恭畢敬虔誠備至,“鄭貴妃,那您就坐在這里先休息休息。”

  “正好,我想九皇子的大伴梁錦公公也該從浣衣局回來了。”

  鄭貴妃嬌軀一僵,臉色鐵青。

  她微啟薄唇,不信邪問道,“祁夫人,你讓梁錦去浣衣局了?”

  “是。”

  “早在進宮的路上,梁錦愛主心切,就告知過我,九皇子曾被小李子撞傷。”

  “故而,我才在問診時,問了九皇子具體的細節。”

  云皎月十分相信京都仵作的本領。

  浣衣局雖說在宮外,但閑雜人等根本不能進入。

  梁錦去浣衣局已經很久,要是那位小李子還活著,這會兒早就被帶進宮了!

  現在不見梁錦和小李子,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人死了。

  人死,就得花費多余的時間去驗尸。

  一旦驗尸,不管有任何蛛絲馬跡,都能被人順藤摸瓜找到幕后兇手!

  說曹操曹操到。

  梁錦一身臟兮兮地從屋外跑進來,不忘給屋子里的主子行禮。

  床榻上的九皇子看見自己的大伴回來了,激動得費勁坐了起來。

  “大伴……”

  梁錦一看自家小主子臉色更黃更虛弱了。

  上氣不接下氣心疼哭道,“哎喲我的小主子,您可真是受苦了!”

  邊說邊開始抹眼淚,臟兮兮的袖口擦著眼角。

  云皎月催促道,“先別哭了。”

  “梁內侍,你回來得這么遲,外頭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

  梁錦臉上苦澀,心疼九皇子。

  想起好兄弟黃賢來,心里又不得不生出幾分欣喜。

  “我趕到浣衣局的時候,那里的管事嬤嬤告訴我,小李子早在進浣衣局的第三天,就死了!”

  “說是吃饅頭被噎死的,隨便被人扔到了亂葬崗。”

  梁錦指著自己身上的泥土污漬,“我帶著人去亂葬崗找尸體。”

  “幸好帶的人手夠多,才能順利找到小李子。”

  “仵作說了,現在冬日溫度低,尸體還能保存完好,要是夏日,人早就臭到發爛了!”

  梁錦抬頭,后知后覺發現陳平也在這兒。

  像瞧見了什么臟東西似的,狠狠啐了對方一口!

  陳平怒火中燒,下意識拿袖子去擦自己臉上的唾沫星子。

  “放肆,你干什么?!”

  擦完才心里咯噔一下,反應過來,“你去亂葬崗,還帶了仵作?”

  “當然要帶仵作!”梁錦聲音洪亮。

  繼續道,“要是不帶,指不定得到什么時候,才能讓各位主子們知道你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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