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398章 一碗落胎藥灌下去
  天色漸晚,梁錦親自伺候完九皇子吃完晚膳,一炷香后,再哄著人喝了藥。

  云皎月在偏殿看不下滿屋子的書籍。

  暗想府里的柳葉也該從老家回來了,就去找梁錦,將人叫到一旁。

  壓低聲音求助道,“梁錦,實話告訴你。”

  “先前我府中回鄉的柳葉,她被人傳染過黃疸之疾。”

  “煩請你私下稟告皇后一遭,我得趁夜回府一趟,最晚明日宮門下鑰前會回來。”

  梁錦雙手揣在兩只袖子里取暖,反應過來后吃了一驚。

  招手使喚了個小太監跑腿,“趕緊去我屋子里拿件暗色織錦斗篷,將風帽也拿來。”

  他連忙從腰間取下腰牌,畢恭畢敬交到云皎月手里。

  “祁夫人,過會兒您就穿著我的行頭出宮。”

  “有我的腰牌傍身,到時候自會有人抬轎子送您回府。”

  梁錦跟在云皎月身后,接過小太監氣喘吁吁跑來遞過的斗篷。

  親自送云皎月到毓慶宮門口,“祁夫人,請您回府后,務必將那位婢女的黃疸之疾治好。”

  膽戰心驚,央求道,“若治不好,好歹也得讓她身上泛黃的顏色褪下去。”

  “要不然這種病癥被什么要緊的人瞧見,鄭貴妃未必沒有翻盤解禁的可能性。”

  “鄭貴妃被幽禁不容易……”

  對著云皎月深深作揖鞠了一躬,拜托,“您多操些心,別讓她東山再起!”

  云皎月虛扶著讓人起來,點了點頭沒多說。

  戴上風帽,將披在肩上,垂掛在兩邊的繩結系緊。

  利落打完蝴蝶結后,像是怕冷似的,雙臂直接將斗篷攏在身前密不透風。

  不讓人看清自己里頭穿著的衣裳。

  遠遠看去,云皎月出宮時根本看不出身影是個女子。

  一炷香過后。

  兩人轎七繞八繞,選了條盡頭只通往學士府后門的街巷小道。

  云皎月叩響銅環讓人開門。

  進府后,順道讓轎夫也將轎子抬進去。

  很快,府外恢復冷清沒有人跡的狀態,只余薄薄一層月光打在雨后的街巷。

  夜間學士府除去廊上和各院房間點了燈籠,庭院不少地方都昏暗得緊。

  前頭幾個婢女打著燈籠,引路照明。

  云皎月回來后,由煙景霜商陪在左右,直奔下人們居住的后罩房。

  路上煙景忍不住感嘆,“夫人,您要是早些回來就好了。”

  “釋少爺在學士府等了您兩日,他沒等到人,今兒城門關閉前,就回青州了。”

  云皎月挑了下眉,“他怎么突然回京都了?”

  煙景搖搖頭,突然想起什么,將放在袖子里的信封拿出來。

  遞給云皎月老實說道,“釋少爺沒細說。”

  “只說上個月您在青州吩咐他的事情,他將辦妥的,全都記在了信箋上。”

  云皎月接過信封,邊走邊抽出信紙掃了眼。

  廊上搖搖晃晃的微弱暗黃燈光照在工整墨跡上,映入眼簾的是里頭鋪滿紙張洋洋灑灑的字。

  看到關鍵的字樣,云皎月急剎車站在原地。

  連忙讓人提燈籠離自己近一些。

  一字一句瞧得仔細:

  豫州漣興鄉趙家,刀槍劍共十萬兵器,皆轉移至豫州安北鄉龍虎山山洞。

  雍州鄭縣鄭家魚鱗甲一萬件,轉移至雍州唐陽縣河臺壩農莊。

  徐州彭城王家鐵質行軍鍋三萬件,轉移至徐州尉平洞。

  ……

  以上各地均留下駐守五人。

  落款義弟衛釋。

  云皎月捏著紙張的雙手用力,神情激動得嘴角微揚。

  目光如炬,“衛釋真不愧是將門子弟。”

  “這封書信,是我回京以來所收最好的東西!”

  云皎月幾秒振奮,后知后覺距離上次見到衛釋,才過去短短一月不到的時間。

  這么短的時間,衛釋竟然能輾轉多地,轉移這么多軍需物資。

  看來是日夜兼程,吃了許多苦。

  “夫人?您這么高興,釋少爺是說了什么?”煙景好奇地問道。

  云皎月將信放進空間,打算離京后,盡快去收軍需物資。

  想到衛釋劫走了這么多的物資,孫鶴那兒收獲恐怕就不會太多。

  畢竟陸乾派人轉移物資的動作,比她至少足足快了兩日。

  要真一無所獲也無妨。

  反正她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大量物資落空的心理準備。

  云皎月搖首道,“沒什么,咱們還是先去看看柳葉。”

  提到柳葉,煙景注意力被轉移得飛快。

  也不再好奇書信里的內容。

  她嘴里冒著白氣喋喋不休,“夫人,孫媽媽回來后變得好生奇怪。”

  “她原是答應我明日再回府,誰知道傍晚臨著城門關閉的點兒,就帶著柳葉混在進城的人群回來了。”

  云皎月挑眉,不以為意,“愛女心切是常事。”

  煙景繪聲繪色,“我先前也是這么以為,以為孫媽媽是一晚都等不了,才想著早些回府讓您給柳葉看病。”

  強調道,“可孫媽媽和柳葉實在是不像以前母女情深的樣子。”

  “她們……是拌著嘴回府的!回來的時候,話都沒說上兩句,孫媽媽就當著府里好些婢女的面兒,轉頭打了柳葉一巴掌!”

  云皎月嚇了一跳,“好端端就打了柳葉一巴掌?”

  煙景點點頭,“是啊!”

  這會兒,眾人已經走到后罩房。

  先前領路的婢女打著燈籠駐足孫媽媽母女房間門口。

  房間里,孫媽媽剛凈完面,將浸過熱水的巾帕擰干放在架子上。

  柳葉穿著里衣,背對著親娘往床里側鉆了鉆。

  整個身子埋進被窩,肩膀部位在被褥下不停抽搐。

  “哭什么哭?你有臉做,還沒臉認?”

  孫媽媽怒不可遏,大聲叱喝。

  她煩躁捋著自己額前雜亂的碎發,“早知道你這么下賤齷齪!”

  “當初我懷你的時候,就該一碗落胎藥灌下去!”

  說著,孫媽媽氣憤地重新扯下巾帕扔進銅盆里,制造動靜反復揉搓。

  云皎月前腳剛邁進屋子,就感知到屋子里氣壓低得可怕。

  及時制止住腳步,望向傳來接連不斷抽泣聲的床榻方向。

  她記得煙景說過,孫媽媽對這個小女兒很是疼愛。

  可是現在……

  好端端打了人不說,怎么還惡言相向?

  彼此背對著云皎月的孫媽媽和柳葉,并不知曉外頭有人來了。

  只見孫媽媽擰干巾帕,心里的氣憤莫名更上一層樓。

  她重重將巾帕扔進銅盆,力度很大,濺出不少溫熱水花。

  孫媽媽彎著腰,雙手抵向銅盆兩側邊沿。

  雙眼通紅,噼里啪啦罵人,“孫柳葉!”

  “我連生三女被休棄,你們老子爹不愿意帶著你們三個拖油瓶趕海,直接把你們扔給了我。”

  “我平日勒令你和我形影不離,待你是比別的女兒嚴苛!”

  “可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

  孫媽媽緊咬牙關,怒火跟點了火苗的油水,怎么也平息不下來。

  “咱們為奴為婢身份是低微了些。”

  “可是你好歹是學士府的婢女,是大戶人家的婢女!只要你比旁人有規矩,及笄后就算不能嫁到富貴人家,但嫁的人家肯定也不會差。”

  瞪大眼睛氣得喘不上氣,“可是你說,你小小年紀,怎么能這么臟?!”

  “還沒滿十三歲就管不住自己的身子!你……你還不如直接去青樓當個妓.女!”

  云皎月:“……”

  妓.女?

  柳葉一開始犟著沒說話。

  等到耳朵里積累的臟言惡語越來越多,她忍無可忍!

  一把從床上坐起來,“都說我沒有管不住自己的身子,沒有!”

  “我跟你回了趟老家,聽到村里那些長舌婦編排我造謠我也就算了,可你身為我的親娘,怎么還上趕著認領旁人對我的污蔑?”

  柳葉掀開被子盤腿坐起,氣得邊哭邊顫抖。

  她露在袖子外頭的手腕,隱隱能看到幾道用細長棍子抽打,冒出尖的刺目痕跡。

  眼睛哭得睜不開,瞇著縫無意間看見自家主母來了。

  如坐針氈站起身,哽咽下床喊道,“夫人。”

  云皎月眼疾手快扶住柳葉,“你不用起來,先躺著。”

  孫媽媽聽見身后傳來的聲音,趕忙擦了擦眼淚轉過身。

  匆匆行禮過后,裝作剛剛根本沒有罵過柳葉的樣子。

  主動迎上云皎月,賠著笑,“夫人,我聽兩位管事說了,您這幾日都不在府上。”

  “真是勞煩您趁夜趕回來給柳葉看病,這份情,我記一輩子!”

  孫媽媽越說越帶著哭腔,“柳葉這些天都有在按時吃您開的藥。”

  “吐倒是不吐了,全身熱度也下去了。”

  “就是她的那雙眼睛,白眼仁顏色還是泛黃!”

  “這要是治不好,以后真是沒法見人了,也沒有那家清白的男子敢娶她了!”

  孫媽媽站在床榻旁邊,大顆大顆眼淚往下掉。

  她這一趟回老家,聽到不少閑言碎語。

  村里十幾個婦人整日圍在村口,擇菜剝豆皮手沒停,可嘴巴一直在說。

  說柳葉小小年紀莫名其妙染上黃疸,那就是生活不檢點!

  聽的次數多了,她就成宿成宿睡不著覺。

  甚至偷摸著去問了村里的赤腳大夫。

  得到和那群長舌婦一樣的說法后,感覺自己的臉都丟盡了!

  愈加相信自己女兒是不潔身自好才染上的病。

  根本不再和柳葉初得病的時候一樣,認為這種病癥屬于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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