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420章 給你設下死局
  男人的不滿與宣泄,回蕩在除去海浪風聲以外無比寂靜的黑夜。

  質問聲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祁長瑾沒覺得失望,訴諸心緒后,反倒感到無盡安寧。

  這時,漆黑一團的城郊方向有火光出現。

  車轱轆由遠及近,碾過泥濘土地。

  車夫急促將長鞭接連不斷抽打在馬屁股上。

  此刻寓意為吉祥如意的竹篾鳳頭燈,在馬車四角瘋狂晃動。

  周武察覺動靜后派人上前打探,得到準確情況后,不得不登上漕船。

  雙手抱拳稟告,“大人……芙蕖小姐來了。”

  祁長瑾聽見林芙蕖的名字,指腹輕輕摩挲牙牌陷入沉思。

  眼神幽邃壓抑,倏然搖首呵笑,“走吧。”

  “走?”周武茫然不解,“大人,咱們這就走了?”

  周武掃了眼船只外頭借來的數百名將士。

  總覺得大動干戈調人來,又沒做什么實質性的事情,直接打發讓人走不妥當。

  祁長瑾從太師椅上起身,每一寸移動的目光都帶有繾綣溫柔。

  掃視一圈后低聲道,“只要她在青州,我就什么都不怕。”

  周武沒聽清聲音,“大人,您在說什么?”

  祁長瑾眼神虛空,意有所指,“芙蕖小姐既然親自來了,她總會現身相見。”

  仔細吩咐道,“你借來的這些人,不必及時還回去。”

  “從即刻起,讓他們封鎖水路陸路。凡是青州境內,所有人等只進不出!”

  “若有要事非要出行,那即使提供路引,也不可乘坐馬車推車等工具。”

  “不可牽引車馬牛羊驢等一切可以駝人的動物,更不可命人搬運方箱離開青州。”

  周武:“……”

  一口氣聽完三個不可,周武越發覺得詭異。

  在他看來,云皎月本身就在船上,就算人家躲在艙室不肯相見。

  那奪門而入總是可以的!

  何必那么講理,竟然人家不愿意相見,就真死守著規矩不見!

  而且,封鎖水路陸路后的出行條件……

  也太苛刻了!

  “不是……大人,像是行人船客出行,若不能乘坐馬車,連可負載的馬牛羊驢都不能牽引,加之不可使用方箱。”

  “那不就意味著,他們離開青州時,最多只能攜帶包袱?”

  周武一頭霧水,“還有,接下來要是有人進行婚喪大事,難道我們也不許人抬花轎亦或者是抬棺材離開青州境內嗎?”

  本身男人半年前提出的治國良策,就讓農戶怨聲載道。

  祁長瑾要求各州將谷物等產出,折算成銀兩抵稅。

  抵稅的過程,農戶不可避免需要集中向商戶兌換,導致商戶趁機抬高銀價,農戶苦不堪言。

  倘若這次連婚喪都不許人進行。

  民間罵祁長瑾的人,得更多了!

  祁長瑾雙目如潭透著寒光,根本不在意外頭的人,會對他進行怎樣的褒貶。

  他堅持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鷹隼目光望向夜里點點波光的海面,“對外只說,我們是在配合寧指揮使捉拿要案人犯,故而不得不限制他人出境。”

  “另外,凡有需要出境的婚喪,只要肯推遲嫁娶及入殮殯葬者,祁家皆愿意為其承擔一切開銷。”

  周武愕然,默默伸出大拇指贊嘆。

  要不怎么說他們大人年紀輕輕就能一步登天呢。

  這種損照實施下去,那名聲就是自己的,詬罵便是政敵的。

  一想到寧顧行能吃癟,周武立即抱拳,干勁十足領著人匆匆散了。

  適時,馬車隊伍的馬兒齊齊發出吁聲。

  林芙蕖單手掀開車簾,踩著矮凳快速下了馬車。

  經由霜商煙景指路,獨自走向被拉上岸擱淺的船只。

  周武領著人散開,往青州邊界關口駐守。

  眺望遠處站在霜商煙景身旁嚴守的姜政,識趣地過去。

  煙景心直口快,“有一個討厭鬼還不夠,非得再來一個!”

  “我們有芙蕖小姐的人守著,聶韜侍衛也在,用不著你們假借保護人身安全為由,借機看守!”

  說著,聶韜站在馬車旁,抱著劍沖著周武姜政兩人不忿挑眉。

  “煙景姑娘誤會了。”

  姜政干干咳了兩聲,“我們是真心護送你們幾位進城。”

  “再加之你們也要出城,這才又同路。”

  煙景不買賬,努嘴哼了聲,別過頭不理人。

  姜政無可奈何,拉著周武到一旁去。

  交流自己探聽到的情報,小聲道,“同她們一道的伙計,我聽口音是宣州人士。”

  “那些伙計進城后吃的晚膳,大多都是海鮮。身上帶著魚腥味不說,還嫌棄我們青州沒有鯔魚。”

  “要說宣州靠海的地方不少,但若連普通伙計都能吃上鯔魚的地方,怕是也只有長臨島了。”

  姜政使了個眼色,“不如將這個消息告知大人,興許大人會高興些。”

  周武胳膊肘撞了下姜政胸膛。

  笑了下,“這消息,別說大人聽了高興,我聽了也高興。”

  姜政莫名其妙看了眼對方,“你高興什么?”

  周武搭著人肩膀走遠,“你別管我高興什么,我就是高興!”

  幾丈外。

  林芙蕖一身繡麒麟鮮艷的大紅圓領通袖袍,步履輕緩踏上跳板登船。

  斜長的木跳板上,祁長瑾與她擦肩。

  后者面向祁長瑾時半點都沒有展顏。

  她端莊文雅,翟冠上珠結明亮長長垂掛。

  灘涂海風囂張,肩背披掛著帶有云鳳紋墜子的霞帔卻紋絲未動,緊貼在身前。

  一副雍容華貴之象。

  林芙蕖掃過男人的眼神極為淡漠,早已將對方定義為背信棄義之人。

  語調發狠,“祁長瑾,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身為皎月的義姐,就算她明面上與我不再是姐妹,我也告訴你一句!”

  “就算她對你不起,與你和離。你祁長瑾也沒有資格來見她!”

  林芙蕖平靜的表面下充滿怨怒。

  “明日,我便嫁進宋家。皎月身邊的婢女就不牢你費心。”

  “她們此前本就是我督郵府的人,由我看護再合適不過。”

  眼底漫出濃烈的警告,“至于皎月……”

  “只要有我在一日,我就不會讓你再見她。”

  說罷,緊皺著眉頭甩袖。

  滿是厭惡地徑直走過祁長瑾身邊。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林芙蕖終于踏上漕船。

  上船的剎那,正好看見云皎月屈膝癱坐在甲板上。

  她倏地緊張起來,連忙拎起小幅度的裙擺。

  快步走向云皎月去扶。

  用余光不禁瞥了眼祁長瑾:

  這個祁長瑾,肯定是說了什么讓人痛心傷臆的話!

  云皎月從空間出來的時候,為了躲避男人的視線,下蹲動作有些快。

  導致一不小心扭了腳,直直跌坐在地上。

  她準備從地上爬起來,林芙蕖那雙紅色的十果鞋恰好映入眼簾。

  云皎月愣了愣神。

  而后視線從下往上,仔仔細細看了遍對方精美絕倫雅致的婚服。

  顯然……

  她義姐是知曉自己不會出席她的婚宴。

  才特地身穿嫁衣來看她,只當她已經送她出嫁。

  云皎月心中有些傷感。

  只是自己還沒沉浸在沮喪的氛圍里。

  林芙蕖修長的手指緊緊握住她的手臂,“皎月你起來!”

  扶起后,怒意滿盈道,“當初你在朝堂上連陛下都不怕,寧愿死也不要武定侯府故意獻出的鐵券!”

  “現在為了那樣一個男人,怎么就被刺激得毫無誥命夫人的尊嚴,竟然傷心難過地癱坐在地上?”

  云皎月澄澈雙眸劃過詫異,沒想到自己和義姐再次見面。

  沒有遭受對方的埋怨。

  沒有被計較單方面的不告而別。

  居然還受到對方話里話外的關懷?這事情,真是反常。

  瞳孔微微一縮,“義姐,你說我被刺激得傷心難過?”

  “難道不是?”林芙蕖眉心擰起。

  將云皎月的反問當成故作堅強。

  怨憤道,“我聽父親說起,你在宮中被裴海寧顧行為難的事情。”

  “還有武定侯,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追求女子本不是什么過分的事情,愛慕有夫之婦,于男子而言也只是名聲不好。”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伙同宋小侯爺利用一個奸.淫犯給你設下死局!”

  林芙蕖充分地理解云皎月當初為什么選擇離開京都。

  扶著云皎月坐在方才男人坐過的太師椅上,“在議政殿,你親眼看到陛下因父親頂撞而產生滔天怒火,甘愿與父親斷絕父女情分。”

  “又擔憂自己名聲遭受非議,會為兩家帶來負擔,情愿自請和離,為祁長瑾爭取最有利的前程。”

  林芙蕖杏眼溢出心疼。

  “我這個當姐姐的,知曉你在宮里遭受的曲折艱險實乃不易。”

  “因此你不告而別,我只怨過卻不氣惱。”

  她聲音鎮頓,“可是皎月……從今以后,你就不要想著祁長瑾了。”

  垂下眼眸,艱難勸告,“他心里只有權勢。”

  “早在你離開京都的第三月,他便與文安公主出入皆成雙入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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