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431章 得罪人,編排記恨
  同惡相濟這種事情,不是沒有。

  云皎月扇動泥金扇子,驅散一出門就涌向身子的熱氣。

  她在各地均派駐了不少商戶后人,據點消息在傳向安遠公主前,也會由她進行篩選。

  據她所知,一些流匪已經逐漸起了規模與制度。

  不少州縣里,匪徒會拿劫掠的財富打點官員,且約法三章絕不殘害官員一家讓人防不勝防。

  官員既得到了上頭的鎮壓款項,又得到了底下匪徒的補給。

  從頭到尾,只有底下百姓受劫匪纏身。

  “話也不能這么說……起碼青州治安不是還尚可嗎?”

  “隔壁滄州袁州,也不能說將士們沒有盡心盡力地鎮壓,只能說將士的招募速度,目前趕不上落草為寇之人的速度罷了。”

  青州都指揮使左大人治軍嚴明,宋時年也讓底下人加大了每日巡邏的人數。

  外頭不知道有多少民眾擠破腦袋也想往青州城跑。

  云皎月看問題全面些,“討飯怕狗咬,秀才怕歲考。”

  “除去部分天生作惡之人,剩下的有不少,都是時勢所迫,不得不落草為寇。”

  “他們漸漸鐵了心腸,硬了手段,才徹底成了危害民生的人。”

  霜商應聲,“夫人說得對,各人都有各人的難處。”

  她們身在云皎月身邊,生活較之從前并沒有什么變化。

  但在長臨島,她們眼睛看到的變化,卻有千種萬種。

  又道,“賦稅一方面輕減,一方面又擾民。”

  “朝廷額外增派,增加徭役賦稅,民眾苦不堪言。”

  “自稅法納銀后,地方聚斂財富,銀兩熔鑄的火耗征收竟比實際火耗足足高出一倍!”

  “我們長臨島情況倒還好,只是聽船夫們說,各地民眾早就深受其害不堪其擾了……”

  經由霜商這么一說,云皎月后知后覺。

  明了煙景為何話里話外有在埋怨祁長瑾之嫌。

  她意識到男人所給崇明帝進獻的良策,雖然降低了納稅成本,提高了克水效率,為促進經濟發展創造了條件!

  但是,隨之而來也衍生了許多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不良影響!

  好比地方斂財征收火耗虛高,這件事情就是地方官員下有對策的體現。

  偏偏大部分民眾,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的賦稅增加,是地方官員貪婪施加的剝削。

  而是會將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壓力,都加諸祁長瑾身上。

  煙景心里門清,知曉祖父不幸被劫殺,同祁長瑾沒有直接關系。

  但不可否認,男人提出的良策,的確讓各地落草的數量,比之前未實行時翻了數倍。

  “煙景,事無全利,亦無全害。”

  “有人因政策變化而失利,就有人因政策變化而得利。”

  云皎月沒有要為男人偏袒的意思,“長瑾的進獻是根據前人試驗過的許多改革綜合而創新。”

  “他借鑒了豫章及東南一帶實行的征一法和十段錦法,連吳山粵東出現的均平銀及閩中的綱銀法都囊括吸取。”

  若不改政下一把猛藥,按照大齊這些年來嚴重的土地兼并,還有官員貪污腐敗搜刮民脂民膏,官商避稅手段,皇室宗室的奢侈腐化。

  此類種種事情下來,民眾依舊受苦,國庫更是空虛!

  好歹祁長瑾進諫充盈了國庫,也拯救了一部分人脫離苦海。

  “有些事情的發生,并非他所愿。”

  “我可以保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刀闊斧改政,讓大齊能有一線生機。”

  “只要大齊能撐下去,長此以往,律法細致規范,一切都會變好。”

  煙景未嘗不知道自家大人并不是壞人奸臣。

  然而,她實在是過不去祖父身亡這個坎兒。

  霜商扯了扯煙景衣袖,“大人得罪了許多人,不光平民,連重臣也都得罪了。”

  “外頭那些人不記著大人的好,編排記恨他也就算了。難道連我們這些夫人身邊的自己人,也不去諒解他嗎?”

  霜商及時撥正煙景的念頭。

  知道念頭有錯不能糾正,遲早都會做出錯事,以至于百身莫贖。

  溫和著聲音勸道,“總之千錯萬錯,都是地方蠹蟲的錯,是落草后不擇手段之人的錯!”

  “你要是真想怨恨人,也得千萬把矛頭對準才是!”

  煙景抿著嘴唇悶悶不樂,道理她都懂。

  只是切膚之痛親歷后,家里祖母日日以淚洗面,父母無心做事,甚至父親也總是想著要找流匪拼命。

  要不是林老夫人花了不少心思勸慰,她這個小家,真是要支離破碎。

  青州城商鋪生意寥落,店鋪前頭擺著的攤子相較顯得尤為熱鬧。

  這時,不遠處突然響起的鎖子甲震蕩聲,闖入耳畔。

  云皎月不由警惕,往四周方向掃視了一圈。

  震蕩聲伴著雜亂腳步趨近,“找!都給我仔細地找!”

  夏日陽光下,一支十幾人的隊伍在街道橫沖直撞,身上被打磨的甲胄晃眼。

  云皎月擰了擰細眉,眼角余光正好撞見有個孩童擠進攤前。

  孩童神色躲閃,身邊沒有家仆跟隨。

  一身綢緞質地的如意紋湖藍袍子穿在小小的身形上,價值不菲。

  云皎月細細打量,發覺孩子袍子上有幾道明顯被倒刺勾出的劃痕。

  這是……單獨跑出來的?

  孩子在人群里死死捂住嘴巴。

  可惜細弱蚊蠅的哽咽,在撞見搜查逐漸安靜的攤前,越發引人注目。

  穿著鎖子甲的武人推搡擋路的行人,“都給我滾開!”

  焦躁回身罵道,“你們干什么吃的?怎么連個八歲的孩子都看不好?”

  “不怪我們沒看好,大人昨夜去赴喜宴,跟去的都是要提拔至京都的人。”

  “底下人眼紅,一時倦怠也是有的。加之又是在換班時被人偷襲,實在是沒有心力顧及院子里的孩子。”

  有人搭腔,“是啊,誰知道孩子就鉆狗洞跑了呢……”

  躲在人群下的孩童抬起頭,渾圓的眼珠子啪嗒啪嗒掉眼淚。

  云皎月將眼前一切盡收眼底。

  到青州的京都官員,除去祁長瑾,也就只有寧顧行。

  這些武人……是寧顧行的手下?

  “真是奇怪……”

  “寧顧行的手下,竟然會聽命于一個鏢師。”

  云皎月故意走向攤前,擋住已嚇得瑟瑟發抖的孩子。

  霜商疑惑,“鏢師?”

  順著視線看去,仔細瞧了一番。

  才發覺為首抱怨之人的身旁,還有個穿著便衣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雖未發聲,但武人卻并未與其并肩而行。

  反倒是一直有意保持退后半步的距離行走。

  “那個中年男子猩紅腰帶上掛著把七星彎刀,那是四運鏢局在徐州彭城統一置辦的隨身武器。”

  云皎月抬了抬眸,“你瞧,皮鞘上有四運鏢局的圖騰玄鳥呢。”

  煙景聞言,瞇著眼左看右看。

  被當街搜尋的大動靜,一時轉移注意力。

  半晌出聲,“夫人,我怎么感覺那圖案像燕子?”

  云皎月解釋道,“玄鳥初始的圖騰形象本就與燕子相似,你看成燕子并不奇怪。”

  “而且徐州彭城年前大戶被抄,四運鏢局要的訂單無法及時趕出。”

  “故而鏢局退而求其次,尋了別家地方制造彎刀。這不,工藝的粗糙濫制,哪怕不露出刀面,也能從皮鞘圖騰上略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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