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赤旗 > 第十一章 論個是非曲直
  “你長得跟個鐵鍬似的,別說話。”

  人少的那一伙,是高長、曹豐、田武等。

  人多的那一伙,曹幹等皆認得,為首者是董丹。

  剛快步到了近處,曹幹就聽見董丹身邊一人這樣對田武說道。

  說話此人三十多歲年紀,穿著件上好的黃袍,腰圍玉帶,帶扣上鑲嵌著紅寶石,一看就價格不菲,佩帶長劍,劍鞘亦珠光寶氣,臉上盡管掛著笑容,給人一種虛偽的感覺。

  這個人,曹幹等也都認識,叫張歆,是董次仲的心腹謀士。

  田武被他不帶臟字的罵得愕然,一時不知該如何回嘴,憋了片刻,他決定把張歆罵他的這句話丟到一邊,繼續剛才的話頭,怒道:“你憑啥不讓我們進去?”

  “給你們說了,這是董三老的命令。”

  田武提著往下滴血的刀,指邊上的那些尸體,怒道:“堡子是我們打下的,這田交院子的護院也是我們殺掉的,——為此,還又折了兩個人,憑什么不讓我們進去?”

  張歆笑瞇瞇說道:“果然長得跟個鐵鍬似的,沒長耳朵!方才不也給你們說了?這田交,已派了人向董三老請降。他既已降了,就也是董三老的部曲了,豈有同室操戈之理?”

  “同、同……?什么降了!你說降了就降了?”

  張歆自顧自說道:“按理說,田交既降,你們殺了田交的護院,已是不對,本該追究你們的過錯,然看在你們那時不知田交已降的份上,我這才勸說董從事,且饒過你們。怎么?尚不謝我,還要明知已有錯在身,仍要一犯再犯么?”

  “你不要掉書袋,老子聽不懂你說什么。老子只知道,這堡子是我們賣命打下的!這田交的護院是我們殺掉的!這田交家,你不讓我們進,我們就不進了么?”

  張歆耐心地說道:“不是我不讓你們進,我再給你個鐵鍬說一遍,這是董三老的命令。”

  “你別給老子提董三老!姓張的,你讓不讓開?你再不讓開,老子就、老子就……”

  張歆摸著頷下胡須,笑盈盈地問道:“你就要怎樣?和我拼命么?”

  張歆此話一出,跟從在董丹、張歆后邊的百余義軍戰士,或抽刀在手,或雙手持矛、棍等兵器,俱皆兇相畢露,拿出了隨時動手,與田武等火拼的架勢。

  風雪彌漫,拍撲臉頰,滿地尸中,殺氣頓起。

  “老子就是要和你拼命!”

  拼死拼活打下了塢堡,任誰也知道,田交家才是最大的戰利品。

  田交是塢堡的主人,塢堡的財富不說全部,八九成都在他家。

  卻血也流了,命也拼了,桃子已到了眼前頭,橫著伸過來一只手,就想奪走?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就是個泥菩薩,此時也得發怒!

  怒火難以抑制,沖昏了頭腦,隨著話聲,田武仗刀,便要撲上去。

  這邊才二十來人,那邊百十人,打起來,哪邊會贏?毋庸待言。

  沒想到在塢堡已經打下的情況下,居然還會再陷入危機,猶然未消的對義軍惡行的憤懣,不得不暫且讓位,曹幹穩住心神,一邊趕緊往曹豐處靠,一邊抓緊了長矛。

  瞥眼瞧見緊跟在自己身邊的高況,抿著嘴唇,默不作聲,然而他的手也握住了腰邊的環刀。

  這些說來慢,其實很快,不過一眨眼的事兒。

  關鍵時刻,高長叫道:“老田!”

  田武頓下了身形,憤怒地說道:“從事!”

  “你先回來。”高長這會兒沒由義軍戰士背著,瘸著腿,扶著曹豐,站在那里,等田武不甘地退回來,他看向董丹,說道,“董大兄,田武是個粗人,方才如有無禮之處,還請董大兄不要見怪,但是田武所言,我以為并不為錯。”

  董丹舉著頭,負手身后,說道:“不為錯?”

  “董大兄,不敢說這堡子是我等打下的……”

  董丹冷笑說道:“你知道就好!要沒有靠著我阿兄威名聚起來的這兩千多人,要沒有我阿兄、劉小虎率部殺潰郡兵,只你那百來人,不夠一筐裝的,你能灌進來么?你連靠近這堡子,你都不能!堡子是你們打下的?呵呵,嘿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

  田武臉上傷疤透紅,攥刀的手上青筋崩露,顯是已怒到極處。

  可董丹的這話,實際不錯。

  的確如此,若沒有董次仲帶兩千多人共來打這塢堡,只高長這百余人,還沒有守堡的堡兵多,怎可能會敢來打這塢堡?又若沒有劉小虎、董次仲兩部擋住郡兵,高長部也不可能登上堡墻。

  高長率部登堡,打開了堡門,有沒有功?

  當然有功,且是大功,可要就此說,塢堡是高長他們打下的,卻就錯了。

  高長自知董丹所言在理,因沒有和他在這上頭爭論,忍住怒氣,盡量平和地說道:“是,董大兄,所以我說,不敢說這堡子是我等打下的,但堡墻是不是我等先登的?堡門是不是我等先打開的?加上剛才死的這倆,為這些,我部折損了十來個兄弟!我的腿也受了傷!……董大兄,你一句話,田交降了,田交這院子,我等就不能進了?”

  “不能進了。”

  高長說道:“那我的人就白死了?”

  雖是緊張,曹幹的頭腦清醒,他心中一動,想道:“還有在這半個月里,圍攻塢堡死掉的……”

  有心提醒高長,可此刻不好開口。

  卻也不必他的提醒,高長說道:“還有這半個月里,為打這塢堡而死掉的各部的兄弟、受傷的各部的兄弟,也白死了?白傷了?”

  張歆嘆了口氣。

  高長問道:“張君為何嘆氣?”

  張歆笑道:“高從事端得伶牙俐齒,你這是想用死去的各部兄弟、受傷的各部兄弟,來威脅董從事,質疑董三老的決定么?”

  “我并無此意……”

  張歆笑道:“若無此意,那高從事你就別說了。”

  “張君、董大兄,半月之間,攻這塢堡五次,我們這隊人,托董三老看得起,每次都上陣,我等從無怨言,相反每次圍攻,俱是奮不顧身,今日終將此堡打下,卻不許我等進田交院子?我高長,實不知這是何道理!”高長已在盡力抑制,但董丹的輕蔑、張歆的傲慢,卻終於讓他有些抑制不住,怒氣忍不住的從話里竄了出來。

  張歆未有理會他的這話,轉顧稍遠處,笑道:“這半個月來,數次圍攻塢堡,各部都有參與,也都很賣力氣,董三老全都看在眼中。田交請降,董三老之所以會答應,那是因為董三老有他的考慮,總之也還是為了咱們這支隊伍能夠更加壯大,這些且不必多說,回頭董三老會親給大家解釋,但大家伙兒這些天打塢堡的功勞,董三老是不會不賞的!”

  田交是塢堡的主人,人人知道他家才是大肥肉,所以入塢堡后,首先趕來田交家的,并非只有高長、董丹,還有幾個別部的頭領。

  和高長共同攻打西堡墻的那位“戴從事”就在其中。

  ——田交家的護院并非全是被高長等人殺死的,戴從事等適才也有幫手。

  此時,這些人就站在張歆所看的地方。

  張歆看著他們,見他們俱已被自己的話引住,就接著說道:“董三老接受田交投降的條件之一,是要他獻出家產。董三老的為人,你們素來清楚,最是慷慨大方,田交獻出的家產,董三老已決定,分給大家!”頓了下,又笑道,“還有,在董三老的親率下,郡兵被咱們打了個丟盔卸甲,繳獲雖尚未清算,然必甚豐,這些繳獲,董三老亦不會獨吞,也會分給大家!”

  幾個頭領聽完張歆的話,彼此相顧,都露出喜色。

  今天的戰斗,這幾個頭領和他們的隊伍大多沒出什么力,郡兵主要是劉小虎、董次仲部擋住的,塢堡主要是高長部打進來的,他們本就算是“坐享其成”,現在董次仲不僅愿把田交的家財分給他們些,還肯把從郡兵處得來的繳獲也分給他們些,他們當然高興。

  戴從事晃動肥胖的身軀,上前半步,誠懇說道:“董三老素來仁義,仗義疏財,我等自是知曉,要不然也不會董三老大旗一豎,兄弟們就竟先奔投!我老戴先多謝過董三老的仗義了!”

  他扭臉對高長說道,“高大兄,董三老既已放下話來,會把田交獻出的家產,還有打敗郡兵的繳獲全都分給各隊,那依我看啊,這田交的院子,進不進,就都一個樣了!你腿上負了傷,別在這兒待著了,……走,走,我扶你,咱找人給你看看去!”

  剛與田交家護院動手時,戴從事的儒冠掉了,他沒有再戴,提在手里,就來扶高長。

  高長哪里肯走!

  漂亮話人人會說,可放到真格上,真的會按說的話去辦么?恐怕就不一定。

  如前所述,高長這么賣命的打這塢堡,一是為名,一是為財。

  卻於今在董丹嘴里,他先登塢堡的功勞竟好像是微不足道似的,要命的是,董丹說的還有道理,則是已在“名”上,沒有完全達成他的目的,那么如果在“財”上,再落個空?

  那這一回打這塢堡,高長豈不是兩邊都沒落著?

  在付出了十來個鄉人部曲戰死,他自己腿上受傷的代價后,落了個兩手空空?

  就莫說指望著“名”、“財”俱獲后,招兵買馬,以抬高他在義軍中的位置了,反而是實力大損。要知,他手底下總共也就一百多人,死了十來個,那就是折損了將近十分之一!

  再進一步說,今日若是就此鎩羽而歸,那便不僅戰前許諾給曹豐、田武等的“搶錢、搶糧、搶賊婦人”實現不了,并且死掉的那些人的同族、同村人,只怕對高長也會失望、怨懟。

  這樣,乃至還有可能會影響到高長在他這伙人中的聲望與頭領的地位!

  因此,高長站在原地未動,因為失血過多,他臉色蒼白,眼中透出憤怒、委屈。

  他說道:“戴大兄,我謝謝你的好意,但今天這件事,不是這么回事。”勉力站穩傷腿,挺起胸膛,直面董丹,說道,“董從事,當著大家伙兒的面,咱倆來論一個是非曲直!”

  從未聽到過高長有這般嘶啞的嗓音,再次緊張起來的氣氛中,已經站到曹豐邊上、高長側后的曹幹不動聲色地側過臉,看了一眼高長。

  那身材削瘦、衣衫染血,勉強站直在風雪交加下的形象躍入眼簾,莫名其妙的,曹幹竟突然感到了一絲心酸。

  認識高長的這兩個多月里,高長給曹幹的印象,從來是朝氣蓬勃,有活力,勇敢機智,有志向,以至有時曹幹都忘了他才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或許,眼前的這個倔強的高長,才更符合他的年紀吧!

  雪下,不但張歆在笑,董丹也開始笑,跟在他倆身后的那百余義軍戰士也隨著都開始笑。

  “好,我就和你論一個是非曲直!”董丹笑道。

  等這個機會,董丹已經等了很久了。

  他是董次仲的弟弟,自居整個義軍的二把手,一個只有百余部曲的高長,號稱擒虎也就罷了,卻已知他對此不滿,居然還敢不改,這不是挑釁,不是找死是什么?

  董丹早就想火拼高長了,苦於一直無有機會而已!

  曹幹心道不好,卻見田武、曹豐等尚未反應過來,郭赦之、李順、丁狗等更不用說,遂挺身而前,說道:“董從事,我有一言!”

  寒風卷雪,場上眾人的視線,參差投來。

  曹幹正要往下說,急促的馬蹄聲在身后響起。

  宛如呼嘯的喝叫聲緊隨而至:“劉從事到!前頭人等,還不讓路!”

  戴從事等倉促回顧,董丹等抬頭而視。

  一兩百人的驚詫目光中,數十人馬卷風帶雪,蓋地而來。

  當先一騎,頭裹黑幘,面孔紅潤,柳眉杏目,瓊鼻櫻唇,眉宇間英氣外露,身穿黑色皮甲,后系紅色大氅,隨風招展,腰佩環刀,鞍邊懸掛矛弓,正是劉小虎。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趙子曰的赤旗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