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靳深原本打算繼續,察覺到靠在他肩上的小女人呼吸急促,單薄的身子甚至有點發抖。
他輕抿了口唇,改變主意,大掌輕撫她的長發,出口的嗓音不似對老鄭命令時的冷銳,沙啞且輕緩:“在我這片壞田里長了這么多年,你都沒有長‘壞’,說明我還不夠壞。但你這株好苗注定是我這片壞田里的,早早晚晚,你得跟我一樣。”
不是你會,而是你得!
江眠眠睜著一雙潤濕的眼睛,喘.息細細,左心口,輕顫。
她早就發現她家四爺在某些方面的想法有些......陰暗、病態。
比如對她身邊親近看重的朋友的態度,正常人的態度再不濟也是客氣,尊重。
他呢?
拿徐長寧當籌碼,在必要的時候逼她對他服軟,低頭。
以及他剛才的言論。
正常男女朋友,都希望對方越來越好吧。
這人呢?
他“壞”還不夠,他還要把你也拉下來,變得跟他一樣“壞”!
越琢磨,江眠眠越覺得,某人骨子里其實就是個病嬌!
江眠眠的不滿到這里被迫終結。
她有理又怎么樣?
干不過對方白搭!
回頭他要是在車里發起狠來......她以后怎么坐他的車,面對老鄭?
而且說起來,他幫自己的好兄弟也沒毛病。
平日里嘴毒互損,瞧著跟塑料兄弟似的。
關鍵時刻,還是向著的。
江眠眠在哄自己這塊,向來是最拿手的,就這么給自己的臺階找好了!
一直到別墅,江眠眠都“安分”得不行。
厲靳深抱著她下車。
江眠眠想下來自己走。
厲靳深沒勉強,放她下來,牽手朝別墅里走。
江眠眠垂眼,盯著那只牽著她手的大手看了會兒,動了動鼻翼,她說:“我明天起是不是不用去學校了?”
厲靳深微頓。
大約是意外江眠眠會主動提及。
畢竟早上出門,小丫頭還在同他置氣。
“嗯。休學的手續,段齊都辦妥了。”厲靳深道。
江眠眠沉默了幾秒,隨后她抬起腦袋,望著他:“那明天我去趟縱元。”
厲靳深盯著她烏黑清亮的眼瞳,停下往前邁的步子:“嗯?”
江眠眠沒有猶豫,說:“辭職,辦辭職手續。”
決定留下孩子。
休學,從縱元辭職,勢在必行。
雖然注定,但聽她主動提出,厲靳深心頭卻并沒有理當如此的平靜。
相反的。
心尖微緊。
江眠眠說出這個決定,沒再說什么,也不等厲靳深說什么,反手拉住厲靳深的手,繼續朝別墅走。
只是,走了沒兩步,江眠眠便感覺到了阻力,是厲靳深再次停下了腳步。
她微訥的回頭,卻在偏頭的一剎,叫他捉著肩,一把扯進了他寬闊的胸膛。
跟著,輕啞的似是隱忍著什么的男音拂進耳里:“小乖,我愛你......”
江眠眠心房震顫。
半晌,她眼尾微紅。
他并沒有覺得她的犧牲和......懂事,是理所當然,是輕易便能下的決定......
所以,她似乎沒有那么......意難平了。
江眠眠慢慢勾起唇角,伸手,輕輕環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