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川知道內情,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某人昨晚剛說要強硬到底。

    今兒就執行到底了!

    當真是不給她一絲一毫退縮逃避的機會。

    下手也是真夠狠的!

    反觀某人。

    沉匿的坐在病床邊,白得透明的大手里端著一只瓷白的小碗,另一只手拿著勺子。

    勺子里盛了半勺粥,喂到模樣倔犟似乎并不買賬的小丫頭唇邊。

    一個緊閉著嘴巴不肯喝。

    一個舉著勺子愣是也沒打算收回。

    一個比一個難弄。

    傅行川暗自清了清喉嚨,走到病床邊,勾著唇:“小眠眠,傅叔來看你了......喲。”

    話鋒一轉,關切道,“哭了?是不是還難受?”

    他說著,扭頭沖著門口,“老蕭,你這醫院行不行啊?眠眠一個小小的風寒一晚過去了還沒利索?干脆關閉了得了!”

    蕭正卿從病房門口慢幽幽走進來,帶著從骨子里自帶的冷清孤僻,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沉默寡言的疏冷高寒。

    傅行川的話一出,他一個眼神都沒給他,走到病房邊,盯著病床上狀態莫名有些慘兮兮的江眠眠看了幾秒,聲音清清淺淺的:“林正青看來是想提前退休了。”

    林正青,溪山醫院的院長。

    江眠眠還沒明白蕭正卿這話的意思,一道儒雅清和的嗓音從門口拂來:“你要開除林院長?正好,我打算建個醫院,院長一職,不介意我聘請林院長吧?”

    蕭正卿神色不變:“隨你。”

    江眠眠:“......!”

    傅行川:“......”

    顧平錚:“......”

    江眠眠反應過來,蕭正卿是真打算開除林院長,急道:“蕭叔,你別聽傅叔瞎說,我已經好了,你別遷怒林院長。”

    林院長剛才還帶著主任親自查房來了,聽他們的對話,因為她,院長和主任昨晚就來了,到這會兒還沒離開。

    要是因為她被開除,她罪孽可就大了。

    傅行川漠漠的看著蕭正卿那一本正經,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暗罵這狗可真是條古董狗,死板得很,玩笑都聽不出來?

    顧平錚搖頭笑了笑:“我坦白,我胡謅的。顧氏暫時沒有往醫藥方面發展的計劃。林院長還是留在溪山醫院坐鎮吧。”

    蕭正卿只看著江眠眠:“林正青辦事不力,開除他是他應得的,你不用為此歉疚。”

    傅行川抽了抽嘴角。

    顧平錚按了下眉角。

    一直沒什么反應的厲靳深也在這時抬頭看了他一眼。

    江眠眠急死。

    心知自己要是不說出個為什么哭的理由來,林院長怕是真要被冤走了。

    心一橫道:“蕭叔,真的跟林院長沒關系,我,我哭是,是因為粥太難喝了,我沒胃口,四爺......四爺非逼著我喝,我,我才哭的。”

    話一說完,江眠眠臉就變色了,通紅通紅的。

    二十歲了江眠眠,還因為被逼喝粥而哭鼻子。

    你獨一份。

    你了不起!

    江眠眠低著頭,甚至都不好意思去看蕭正卿他們的反應。

    丟人丟到天邊去了!

    厲靳深盯了江眠眠一眼。

    結果換來小丫頭一記兇巴巴的瞪視。

    仿似在說:都怪你!

    厲靳深一臉沉著,唯有眼角掠過一抹溫色。

    雖然難為情,但這個小插曲總算是掀過了。

    江眠眠松了口氣,一直處在忐忑驚惶的心暖了暖,因為蕭正卿幾人的關心。

    驀地。

    蕭正卿對著厲靳深道:“你被下藥了?”

    江眠眠剛落下的心,一瞬又回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