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

    顧嶼渾身是血的站在房間里,陰鷙的目光緩緩掃過躲得遠遠的,驚恐警惕盯著他,仿佛他是什么殺人狂魔的一幫人。

    眼梢隨意帶過地板上儼然已經暈死過去的“老大”,冰冷狠戾的視線定格在褲襠下一片濕漉的男人身上。

    男人貼著墻壁,臉白得不像話,不斷惶恐的搖著頭,嘴里喃喃說著什么。

    驀地。

    顧嶼抬步,朝他走去。

    “......不,不要,不要過來......”男人瘋狂搖頭,想跑。

    可他沒有力氣,他知道他是想要自己的命,“我不想死,我不想......”

    顧嶼站在他面前,俊朗的臉上只剩麻木。

    殘涼得仿佛一具軀殼。

    他沒有猶豫,抬起手臂。

    男人看著他淌血的手上那柄冰涼的利刃,猛翻白眼,幾乎要當場嚇死。

    “阿嶼!”

    穩沉凜然的男音從門口擲來。

    顧嶼舉起的手臂一頓。

    下一瞬,他眼底掠過狠絕,就要落下手臂。

    但是這次,他沒能成功。

    小臂叫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

    顧嶼陰狠的盯著嚇尿的男人,整個人似陷入了一種魔怔。

    手臂肌肉凸.起,他仍不放棄的用下壓下手臂。

    這些人渣,該死!

    顧平錚見他這般,瞳孔輕縮。

    知曉他此刻定聽不進什么,便不再與他廢話。

    將他手里緊拽的利器截過的同時,他抬腳將面前的男人踹飛!

    男人哀嚎一聲,倒在地上沒了反應。

    房間里的其他人,頓時面如死灰!

    顧嶼看著倒在地上不動彈的男人,染血的眼眸動了動。

    他抬起頭,看向顧平錚,幾秒后,他叫了聲:“......小叔。”

    顧平錚見他總算有反應了。

    不在管他,松開他,就要朝已然將江眠眠抱進懷里的厲靳深走去:“靳深,眠眠怎么樣?”

    聲線緊沉,不難聽出關切。

    厲靳深面色沉黑如羅剎,幽寒如子夜的眸子緊盯著綿軟無力靠在他胸膛的江眠眠。

    江眠眠意識是清醒的,可周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甚至連強撐著眼皮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她知道,跟方才那些人給她喝的東西有關。

    她望著厲靳深難看的臉,想說點什么,可蠕動了半天唇,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沒有人知道厲靳深此刻的心情。

    滔天的怒意在他胸腔盤旋,心尖卻密密麻麻的疼著,疼得他想立刻宰了這群渣滓!

    但他只能隱忍。

    因為目前最要緊的并非處理這些人,而是明顯不對勁兒的江眠眠!

    厲靳深沒有回答顧平錚的話,道:“這些人,一個都不能少!”

    傅行川咬牙:“包在我身上!”

    厲靳深抱著江眠眠朝門口走。

    顧平錚抬起的腳步頓下。

    顧平錚幾人都盯著抱著江眠眠離開的厲靳深,唯有顧嶼注意到了將徐長寧打橫抱起的蕭正卿。

    蕭正卿面色陰翳,難看程度不減厲靳深的。

    他沉沉凝著懷里虛軟至極的女孩兒,優越的下頜線冷硬的繃著,聲線清冽:“別怕。”

    徐長寧長長的睫毛顫了下,便安心讓自己靠在了他胸膛。

    隨即,蕭正卿沒對顧平錚和傅行川說什么,抱著徐長寧離開。

    大約是蕭正卿那句安撫的“別怕”,顧嶼抿著薄唇,若有所思的看著,并未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