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正好在老宅這邊，爺爺突然身體不適，身上疼痛難忍，等不及去請秦醫生上門，我便帶著爺爺去了醫院一趟。”
厲景行說著就皺起了眉頭，語氣深沉。
江眠眠一顆心不由懸起，轉頭盯著厲景行，急切的問：“檢查了嗎？結果是什么？”
厲景行抿了口唇：“醫生讓爺爺想開點，放寬心......”
“混......”
“球”字沒能說出口，厲敬堯就瞄到了站在離門不遠處的顧嶼。
他虎目微瞪。
心道，顧家這小子追得這么緊？！
連眠眠到他這里來也要跟著......
兩人是一起來的，所以臭小子給眠眠打電話時，顧家小子就在？
厲敬堯心念一轉。
雖然他很看好顧家這小子，可再看好也不是自己家的。
他更希望眠眠跟他那逆孫在一起。
于是老爺子閉上了嘴巴。
厲景行斜了眼顧嶼，暗哼，倒不想他的出現反倒“幫”了他一把。
繼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看開些。”
江眠眠懵了，巴掌大的小臉慘白，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只覺得心頭窒痛得厲害，說不出話來。
醫生的話暗含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可，怎么會......
太爺爺看上去明明那么硬朗，哪里像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樣子？
厲敬堯看著江眠眠也不出聲，就一個勁兒的掉眼淚，心口也發酸，不忍，更多的是憐惜和寬慰。
他沒白疼這個小丫頭這么些年。
厲景行看了眼哭得悲慟的江眠眠，然后便轉開了目光不再看。
江眠眠默默流了好一陣的眼淚，無論厲敬堯如何安慰她，她都不說話。
厲敬堯沒轍，只能暗暗的瞪厲景行撒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眠眠猛地轉頭，一下撲到厲敬堯懷里：“太爺爺，不會的，一定是弄錯了......您別怕，我這就跟四爺說，讓四爺帶您去溪山醫院再檢查一遍......”
她聲音隱忍不住的戰栗，顫啞得不成樣子。
嘴上勸慰著厲敬堯別怕，實際上她自己怕得要命。
厲敬堯身體太好了，江眠眠從來沒想過他會生病，而且是不治之癥......
想到這個病可能會將他奪走，江眠眠便怕得不行。
厲敬堯渾濁的眼睛紅了，伸手輕拍她抖個不停的背脊，笑道：“傻孩子，太爺爺不怕，太爺爺活到這把年紀是賺了。”
“不夠！您得一直陪著我，您要長命百歲。”
江眠眠抱厲敬堯抱得很緊，狠狠搖頭道。
厲敬堯也跟著流了淚。
這孩子，太招人疼了！
......
良久。
江眠眠仍是抱著厲敬堯不撒手。
厲敬堯似是也徹底入了戲，沉浸在自己即將撒手人寰的哀嘆里。
厲景行抽.動嘴角，到底是看不下去了，開口道：“醫生說，爺爺現在的身體情緒不宜起伏太大，尤其不能憂思，不然會加劇病情。”
江眠眠一僵。
厲敬堯瞪厲景行。
厲景行一臉的刀槍不入。
厲敬堯哼了哼，拍拍江眠眠的背，慈愛道：“別聽他的，太爺爺沒那么脆弱。”
以前老爺子這話她是信的。
但現在，老爺子在她眼里已然成了紙糊的，輕輕一戳便能戳漏。
江眠眠收拾了下心情，從他身上起來。
一雙眼睛哭得紅腫了，鼻尖和嘴唇四周亦是紅紅的，她拉著厲敬堯的手，道：“太爺爺，我等下給四爺打電話，讓他安排去溪山醫院檢查。下午我陪著你去。”
厲敬堯看向厲景行。
厲景行也看著他。
厲敬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