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寒雙手背負身后,他緊盯著面前一群江南巡捕,幽深的目光在眾人面上徘徊。
片刻,他未回頭,卻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向明智縣主的尸體,嗓音冰冷:“你們身為江南地帶的巡捕,保護縣主是你們的職業,可眼下縣主慘死,你們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南蘊聞聲,久久沒說話。
如今的朝代與她認知中的不太一樣,這里的女子生來不受限制。
是以,明智縣主雖是女子,卻也可以同當地的官員一般,護佑當地百姓。
然,江南巡捕皆是在明智縣主手底下行事,換句話說就是自己主子慘死,可他們的神色,未免也太正常了些。
南蘊盯著其中一個巡捕,對方的神色格外正常,絲毫沒有因為縣主慘死而露出什么別的神色,仿佛就像是死的不是縣主,而是什么陌生人一般。
北涼寒敏銳發覺這一點,當即一個一個開始拷問。
還未到半柱香的時間,其中一個巡捕眼神不停滴流轉,看著就不對勁。
南蘊暗中失意元一警惕,然而,還不等元一偷偷上前,那人就想要逃跑。
“站住!”
北涼寒在對方逃跑時,第一時間抓住了他。
他將巡捕一腳踩在地上,追上來的元一等護衛抓住巡捕雙手,并將他反手扣住。
追上來的楊儀賓通紅著眼睛瞪著巡捕,他他神情激動:“你們都是替縣主行事的人,怎么如今縣主不幸去了,你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沒有也就罷了,偏生你還不打自招似的想要逃跑,你這不是擺明了說與縣主的死有關系嗎!”
楊儀賓痛苦萬分,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何手底下的人會有這種反應,他對妻子又為何會被人暴虐至死。
南蘊來的較慢一些,來到北涼寒身邊后,待看見巡捕已經被抓住時,驀然松了口氣。
“你現在已經被我們抓住,究竟是誰對縣主做了這些事,亦或是你們為何會背叛縣主此事,我們都會一一調查清楚。”
說罷,南蘊話鋒一轉,走到了巡捕跟前,冷眸緊盯著他:“當你若是自己先說了,說不定我們還可以留你一條性命,但你若是不說,我等也不介意讓你體會體會我等的手段。”
此人會在剛才逃跑,便說明心思并不沉穩。
南蘊此番話的意思,全是為了詐他,從而好讓對方自己說出一切。
果不其然,正同南蘊所想的一樣,巡捕很快便經不住心中恐慌,一股腦把北涼寒等人想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楊儀賓聽著巡捕口中幾個陌生的名諱與事情,他不能接受般抓住巡捕的衣領,咬牙切齒逼問:“即便如你所說這般,可縣主始終都是無辜的,你們又為何要害縣主!”
聞聲,南蘊無聲嘆了口氣。
這件事情中,最可憐的莫過于明智縣主了。
生前是威風且受人尊敬的縣主,死時卻是那種慘死還被虐待的方式。
生前與死后完全是兩種極致,身為明智縣主的丈夫,也難怪楊儀賓會這般情緒不穩。
試問,換做哪個丈夫看見自己的妻子因為這種方法而死亡,又有幾個還能做到心平氣和的。
北涼寒看著楊儀賓抽打巡捕的動作,等了片刻,待對方情緒發泄后,他微微抬手:“你們幾個護送儀賓去府邸休息。”
對護衛吩咐后,他抬眸與楊儀賓對視,直言道:“縣主府尚且還不安全,背后之人很有可能會再次前來,這些日子楊儀賓便小住本王在江南的宅院吧。”
楊儀賓沒有異議,帶著對巡捕滿心憎恨離開。
周圍隱蔽小路,并沒有什么人來,而且附近也沒住人。
南蘊發現這一點后,冷眼瞪著被楊儀賓打腫臉的巡捕,譏諷彎唇:“你倒是會逃跑,還知道往這種沒什么人的地方跑。”
若是此人跑到繁華一些的地界,恐怕這件事又要藏不住了。
再則,此人若真的去了其他地方,只怕他們一時半會還抓不住。
她瞥了瞥周圍除了自己人就沒其他人的地方,又抬頭看向北涼寒,不由道:“就直接在這里再拷問拷問他吧。”
早些知道事情,才能快速做出決定。
北涼寒應聲,開始拷問此人。
料想,還沒多說幾句,此人便猛地咬住自己舌頭。
“快,制止他,他要咬舌自盡!”南蘊銳利發現,忙出聲制止。
北涼寒眼疾手快,抬手便掐住了巡捕下巴,他微瞇漆黑的眸,猛然一扯。
“啊……”
巡捕發出痛呼聲,再想說話時,竟是發現自己的下巴被卸了。
“如此,看你要如何自盡。”
北涼寒冷眼盯著他,他此生審問過的人甚多,在他面前想要自盡的人也不在少數,但從來沒有一個人成功過。
南蘊暗中松了口氣,此人好不容易抓住,若是不多審問一些有用的信息,他們再想抓住其他人可就難了。
但眼下,此人顯然不會說什么,更何況下巴都已經被卸了,他就算是想要交代一切也說不出話來。
南蘊思索幾秒,不由抓住北涼寒的袖子:“不如這樣,我們將他餓上幾天,屆時在饑餓與酷刑下,我就不信他還不老實。”
沒有哪個人經得起酷刑的拷打,又何況這個巡捕本就心不穩,能做出逃跑舉動的人,又怎會守口如瓶。
眼下他不說,無非是覺得沒有生存的可能。
但若是他們給他留性命的活路,此人在求生的本能下,不可能還憋住一切。
北涼寒對于南蘊說的話,從不會有異議。
當即,護衛狠厲打暈巡捕,將人帶回府邸關入大佬。
一眨眼,三日過去。
事實正如南蘊一開始想的那般,巡捕本就不甘愿死,餓了三日后,又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房中,不等第四日到來,留主動說出了一切。
牢房內,北涼寒和南蘊站在一起,巡捕則被綁在十字架上,二人聽著他說明一切。
“我們也是被逼的!我們若是不聽從那位大人物的話去追殺你,我等就會死于非命!”
巡捕說到最后,神色無比激烈。
無形中,也將這件事說的明明白白。
南蘊面色冷然,柳眉緊皺。
她沒想到,暗中竟然有大人物想要自己死。
她自己本就是王妃了,而比她更大的有權有勢之人,在整個國家中,又有幾人呢。
幾乎是瞬間,北涼寒與南蘊腦海中都浮現了一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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