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翎感覺自己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中,一輪孤月高懸在大地之上。
冷清的光輝灑滿人間。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無垠的大地上奔跑,披散的長發以及飄逸的裙擺隨風搖動。
他伸出自己的雙手,企圖去抓去那道白色的影子,卻怎么也抓不到。
“不要!不要走!”
樂翎囈語一句,身體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在半空中揮舞。
猛然驚醒,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還在原先的那個石洞當中。
石洞里生起一團篝火,在暖黃色的火焰照耀下,黑暗、逼仄的洞穴頓時生出些許溫暖。
他正躺在當初安置清兒的那張石床之上,身體里面受傷時的那種劇痛感也消失了。
樂翎知道自己中毒了。
只是沒有想到這次抹在刺客刀鋒上面的毒藥這么霸道,還沒有等到他將清兒的事情安頓好,毒素便已經發作了。
誰幫他解的毒?難道是清兒?清兒人呢?
樂翎驚慌地環顧四周。
便看見一道白色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孤寂地端坐于石洞門口。
石洞外,月華悉數傾瀉下來,籠罩在女子的周身。
這樣的背影,無疑與樂翎方才的夢境重合在一起。
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那樣一個夢了。
因為他從心底里清楚,女子從始至終都不屬于他,她就像是一個美好的幻影,觸之即碎。
不管他們這些世俗之人如何苦苦哀求,她都不會愿意為他們多停留片刻。
樂翎搖搖頭,將這種荒唐的想法從腦海中驅散。
他穩了穩心神,問道:
“清兒妹妹,你怎么坐到那里去了?夜里風大,當心著涼了。
我體內的毒素是你解的嗎?真是沒有想到,清兒妹妹還會解毒……”
女子卻沒有回答他,偏過頭,盯著他,平常溫潤的眼眸中如今像是捧著一團冰雪,臉上亦無一絲一毫的表情。
“本宮應該如何稱呼你?半路落難的‘樂玲’?樂玲的孿生哥哥‘樂翎’?亦或是越國的祁王世子‘越翎’?
本宮是不是應該感謝你昏迷過去了呢?否則,本宮到現在都不知道你一直在騙我……”
樂翎瞳孔微縮,劇烈跳動的心臟漏了一拍,既為女子轉過身后不染塵埃的氣質,又為她口中冰冷的話語。
她……知道了?
不!她怎么會知道了呢?
樂翎簡直不敢想象女子知道所有事情真相的后果。
他勉強鎮定了心神,強行勾出一抹笑容。
“清……清兒妹妹,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啊?”
晏清眼眸中盡是失望。
“越翎,你到現在還要狡辯。
那名追殺你的男子身穿蟒袍,自稱姓‘越’,越國又無皇子誕生,那必然是越國的世子了,從他對你的忌憚來看,你在越國的地位必然與他相當。
現在正值越皇遴選皇位繼承人,你不是越國的世子,又是什么?我在被他挾持時,只是不清楚你是哪一座王府的世子罷了。
枉我還以為玲兒是不滿于家族的聯姻,才從越國逃到了云國,直到……我在為你療傷時,看到了你后背上面的傷口……
兩天前的夜晚,我進玲兒房間探望,玲兒沒有來得及穿衣服,她后背傷口的形狀就與你的一模一樣。
越翎,你,還有什么要狡辯的嗎?”
原來竟然是這樣嗎……
樂翎苦笑一聲。
他哪里是沒有來得及穿衣服啊。
他是故意將后背上面的傷口露出來博取佳人的同情。
這個計策在當時確實奏效了,沒想到,現在反倒變成了對準自己的利劍。
他應該為女子的敏銳感到欣慰嗎?
畢竟,這就是他喜歡上她的原因之一……
“清兒,你聽我說,我……”
樂翎下意識就想起身,但是他卻忘記了,他此刻重傷未愈,身體根本就沒有力氣。
一聲悶哼,便栽倒在了石床的下面。
幸好石床下面還有一些雜草的緩沖,就算如此,他亦是狼狽異常,發絲、衣服上都沾滿了泥土。
晏清面上涌現些許不忍之色,頓時就想起身去攙扶他,最后不知道想起些什么,咬了咬自己的唇瓣,譏誚道:
“沒有想到聞名天下的祁王世子也會有這么狼狽的一面,你當初欺騙本宮的時候,有想過這一刻嗎?
早知道你自始至終都在欺騙本宮,在發現你中毒的時候,本宮說什么都不會浪費了一顆靈丹妙藥去救你,就讓你那樣毒發身亡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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