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洞穴中寂靜無聲。
唯有火焰燃燒枯枝,發出的“噼啪”聲。
過了良久,晏清才說道:
“越大哥,這或許是我最后一次這樣叫你了……
有時候,我覺得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是那么近,我們一起遭遇刺殺,能以性命相互托付。
有時候,我又覺得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是那么遠,我終究還是不知道你的過去,你內心的想法……”
不,不是這樣的……
樂翎心中無聲吶喊。
他們之間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談及,他想告訴她,他的過去。
他想告訴她,他并不叫“越翎”,“越”這個姓氏,他從來沒有承認過。
在他心底深處,他始終是添香樓里面那個寂寂無名的“樂翎”。
但是當他的視線觸及對方的一雙眸子后,口中什么話語都說不出了。
佳人澄澈如水的眸子中盛滿了悲傷,宛若星星在流淚。
“第一次,你在我面前解釋你會重傷昏迷,是因為被父母兄弟逼迫,逃出家門,我毫不猶豫相信。
第二次,你在我面前解釋,你男扮女裝,目的是為了躲避越乾的追殺,我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選擇相信。
現在,你又跟我說,芊兒雖然教唆你傷害我,但是你卻并沒有那個心思。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嘴巴里面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你在越乾手里救了我一次,我亦用解毒的藥丸救了你一命,一命抵一命,我想我們的關系大概止步于此吧。
越世子,今后保重,后會無期。”
樂翎面白如紙,手腳僵硬,木著臉從牙縫中哆哆嗦嗦蹦出幾個字。
“清……清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后會無期?你難道真的這么殘冷嗎?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欺騙你,更不應該聽了云芊芊的教唆,不懷好意接近你。
我求求你,你看看我,好不好,清兒……”
楚硯瞇了瞇眼睛,十分堅決地站在他和晏清的中間,還有閑心理了理袖口。
然后緩緩道:
“越翎,你難道聽不懂人話嗎?清兒都說不想見到你了,你還賴在這里干什么?
天大地大,難道只有這一個洞穴才是你的容身之處嗎?”
可不就是這樣嗎?
沒有了清兒,天大地大,哪里又是他的容身之處呢?
樂翎心中下意識想道,眉眼中戾氣橫生。
“楚硯,你閃開,這是我和清兒之間的事情,用不著你插話!”
楚硯亦冷笑一聲,哼道:
“我不閃開,你能拿我怎么辦?用你那不堪一擊的身體和我拼命嗎?怕就怕你有來無回!”
晏清躲在楚硯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對他搖搖頭,
“子謙,別和他吵了,既然越世子喜歡這個洞穴,我們讓給他就好了,我出來這么久,姑姑應該很著急了,我們回去吧。”
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沒有對樂翎的任何留戀。
晏清的所作所為不知道哪一點取悅了楚硯,他眼帶笑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好,就聽清清的,既然越世子喜歡這個洞穴,我們就把這個洞穴讓給他好了,我們回家。”
聲音低沉悅耳,令人耳朵癢癢的。
與之相對比的是,樂翎的神情卻忽的頹然下來。
他和楚硯都清楚的知道,他們雙方都互相奈何不了對方,只有女子的態度才能決定一切。
他和楚硯就像是站在了天平的兩端,女子站在了天平的中間。
當女子選擇走向對方后,他也就徹底迎來了敗局。
看著兩人走出洞穴,樂翎終于堅持不住,身子在空中搖晃,緩緩地跪在了地上。
他對著晏清的背影,嘴唇翕動,想說些什么,卻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這都是他自作自受不是嗎?
或許,一開始充滿了欺騙的相遇已經注定了是這個結局。
可是,老天爺為什么要這么殘冷,如果他的世界里面不曾照進過一束月光,他本來可以忍受黑暗……
樂翎用力握起地上的一把碎石,碎石頃刻間便化作了粉末,從他的指縫間漏下。
他看著空中紛紛揚揚的碎屑,臉上面無表情。
“楚硯,你以為你就這樣贏了嗎?你以為你能笑到最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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