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綠的葡萄藤下面,男子端坐在石桌之上,表情嚴肅地批閱著奏章。
金黃的陽光,透過葡萄葉的空隙,漏下來,灑在男子的周身,為他披上的一層淡淡的光暈。
他面容俊美但是冷峻,渾身凝聚著絲絲揮之不去的冷意。
整個人像皚皚冰山上的一棵雪松。
“子謙,原來你在這里……”
如玉碎一般,透徹的聲音在院子中響起。
聽見這道呼喊后,男子身上的冷意很快消散不見,悉數化作了柔和。
他嘴角帶笑,回過頭,正要與晏清打招呼。
卻瞥見了晏清身后站著的司徒白,與半斤。
嘴角的笑容一下子拉了下來,眉頭也深深皺起。
是了,他怎么忘記了。
司徒白這個礙眼的家伙也在,還是他親自請進宮的。
這樣一想,心里更悶了。
楚硯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袖,不咸不淡地諷刺道:
“哦,孤都忘記了,原來司徒神醫還在啊……
給病人看完病,不是應該速速退下嗎?怎么還一直打擾著主人家的團聚啊?”
司徒白亦不陰不陽地回敬道:
“某人是不是忘記給我安排住處了?
不然我就住在這承乾宮,也是可以的,萬一,病人有什么三長兩短,也好就近救治。”
開什么玩笑?
楚硯冷笑一聲。
承乾宮作為皇帝的寢宮,自然不是一座小小宮殿,而是一整座宮殿群。
里面的殿堂,院落當然也很多。
但是他怎么可能,把這個看起來就不懷好意的司徒白,安排在清清身邊。
楚硯想都沒想,隨手招呼了一個小太監,吩咐道:
“把司徒神醫帶到紫霞宮好好安置,切不可怠慢了他們。
他們可是進宮為皇宮娘娘治病的貴客。”
著重在“皇后娘娘”四個字上面,強調了一下。
司徒白的臉色果然難看了起來。
但是他又不能反駁對方。
萬一惹惱了對方,讓女子在宮里的處境變得困難了,怎么辦?
他實在是對自己先前,把仇人當恩人的行為產生了后悔。
若是,再因為自己的莽撞,將女子再一步推進深淵,他真的只能以死謝罪了。
想到這里,司徒白收斂了心神,垂下眼皮。
規規矩矩地說道:
“那么……皇后娘娘,我就先退下了,明天再來為您看病……”
殊不知,他這樣的行為才是最異常的。
一向無拘無束的神醫,突然在一名柔弱的女子面前,收起了所有的棱角。
要說里面沒有貓膩,誰信啊。
晏清差點就維持不住臉上平和的神情。
要不是仔細打量了一下司徒白,確實沒什么問題,她還真會以為對方是故意這樣說。
就為了讓楚硯誤會她。
好在,晏清心臟是極其強大的。
在這種場面下,都能勾起一抹無知無覺的笑容,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好的,司徒神醫,那就勞煩你了。
還有半斤小弟弟,一路上舟車勞頓,辛苦了,御膳房有很多好吃的,你待會讓那些宮人呈上來,就說是我的命令……”
聽得半斤又要眼淚汪汪。
嗚嗚嗚,云姐姐真好,自己生著病,陷進皇宮里面,都不忘關心我~
司徒白則是不爽地“嗤”了一聲,敲了敲半斤的腦袋。
“走了!”
待司徒白和半斤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門口,空氣中凝滯的氛圍,似乎才緩緩流動起來。
晏清已經做好了,會被楚硯詰問的準備。
不過,她也不怕。
心里,已經有一、二、三、四、五個備選方案了。
沒想到,楚硯卻只是從身后環繞住了她,將下巴抵在她蓬松柔軟的發頂。
沉沉說道:
“清清,我餓了,你中午想吃什么?”
哦豁,這是要逃避到底了嗎?
倒是省得我解釋了。
晏清心中想道,轉過身子,回抱住楚硯,將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漸漸失序。
嘴角勾起一抹恬淡的笑容,但是,細看之前,又妖冶無比。
“子謙,我都可以,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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