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姜沒有嘲諷的意思，她是認真的。
慕嫣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有什么偏執型人格啊，躁郁癥之類的。
不過她確定這話說出來慕嫣真能跟她拼命。
“慕總監。”
謝煊沉聲開口，他一出聲，慕嫣就冷靜了下來，將心里所有的憤怒和嫉恨都壓了下去。
可慕嫣緊緊攥著的手骨節都泛白了。
慕清姜此刻倒是沒再出聲，免得刺激了慕嫣。
“進來。”
謝煊再次開口，慕嫣都說了公事，他自然不能將人攆走。
慕清姜也沒有真要留下來聽的意思，剛剛故意那么說就是想著慕嫣非要鬧，氣氣她。
如今這樣……
畢竟工作也聊完了，她看向謝煊，“我先走了，回見。”
謝煊立刻道：“我送你。”
話音剛落，慕嫣的臉上再次露出嫉妒之色。
不容置疑，謝煊拉著慕清姜的手腕往電梯的方向走去，離開慕嫣的視線，他才低聲說：“多謝。”
慕清姜無語，“一切為了合作。”
她不回頭的進了電梯。
她剛下樓，就接到一個電話，慕清安。
她想也不想的掛斷了電話。
這人除了罵她，只會罵她。
可下一秒，電話再次打來，一連三個，慕清姜忍著拉黑的沖動接起電話。
下意識的將電話拿的離耳朵遠了一點。
“清姜，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這還是慕清安嗎？
慕清姜都愣了一瞬，她擰緊眉頭，“說。”
-
醫院。
晏長安的速度極快，早上才剛跟宋宜書說定了要離婚的事。
下午就有人將離婚協議書送了過來。
這效率，直接讓宋宜書一顆死了的心死得不能再死。
“夫……宋小姐。”助理改掉稱呼，“晏總說只要您簽字，他會給你三千萬。”
“他呢？”
宋宜書木木的看著助理，沒有眼淚，沒有悲傷，就好像不再有情緒的傀儡一般。
助理心里有些不忍，卻還是道：“晏總在公司。”
她默默的翻了翻離婚協議書。
在最后一頁上，屬于他的位置上寫著龍飛鳳舞的“晏長安”三個大字。
他早就簽了。
就在這時，助理又遞過來一支筆。
宋宜書拿著筆，手都輕輕顫抖著，她沒有，沒有勇氣簽這個字。
她的手撫過“晏長安”三個字，好似撫過他的臉頰一般，繾綣又不舍。
簽離婚協議書他都不來嗎？
在他心里，慕清姜就那么好嗎？
比她好百倍，千倍。
啪。
宋宜書的筆從她手中滑落，在病床上翻滾直到落在地上，她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他來，我就簽。”
助理擰眉，表情有些無奈，他就知道這件事沒這么容易。
身為晏總的助理，吩咐法務部那邊擬離婚協議書不是一兩次了，每次都簽不成。
夫人對晏總還是……
“夫人，您簽了吧。”助理輕聲勸道。
宋宜書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躺下，若不是她還有呼吸，當真宛若死去一般。
助理無奈，知道夫人也是倔強脾氣，只得轉身去給晏長安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助理將事情簡單描述，電話那端的晏長安冷笑一聲，“好，我現在就過來。”
助理立刻轉告宋宜書。
宋宜書卻連一個回應都沒有。
半個小時后。
助理的電話響起，緊接著晏長安不容置喙的聲音傳來，“立刻回來，跟我出國。”
助理愣了下，“醫院這邊……”
“我不想重復第二遍。”晏長安的聲音冰冷無情，助理不敢多想，“是。”
掛斷電話，助理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宋宜書，低聲說：“夫人，公司有事，我得走了。”
他想拿起離婚協議書，可頓了頓，又放了回去，轉身匆匆離開。
他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人走了進來，腳步從容，正是慕清姜。
沒錯。
慕清安讓她幫的忙正是來醫院看著宋宜書。
宋宜書流產的事，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慕清安本想親自陪的，可公司那邊有急事。
他負責的項目因為他這段時間的疏忽出了紕漏，慕邱發了火，讓他立刻滾過去。
慕清安只得打起了慕清姜的主意。
聽到腳步聲，宋宜書沒睜眼，可熟悉的那一抹梔子花的香味涌入鼻尖，卻讓她心酸又難堪。
她甚至想著，如果慕清姜還像以前那樣對她冷嘲熱諷就好了。
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怨恨慕清姜。
可……
最近的慕清姜并沒有做錯什么，甚至還幾次幫了她。
她不知道該怎么怨恨。
她緊閉著眼，不愿睜開，思緒翻涌的她甚至沒有注意到，因為慕清姜的到來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
慕清姜并未出聲，哪怕她看出宋宜書醒著。
她將裝雞湯的保溫盒輕輕的放在床邊，坐在了陪護沙發上。
宋宜書等了好久，想了好多，卻沒聽到一點慕清姜的聲音。
如果不是梔子花的香味若有似無的傳入她鼻腔，她甚至都覺得慕清姜已經離開。
終于，宋宜書睜開了雙眼，朝慕清姜看去——
她很安靜。
手里抱著一個平板，坐在沙發上看的認真。
下午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她身上，愈發顯得這一幕如詩如畫。
宋宜書一下看的有些呆了，為慕清姜的美貌驚艷。
她真的，真的很好看。
宋宜書羨慕的同時還有那么點委屈，如果能長的和慕清姜一樣好看，長安會喜歡她嗎？
“醒了。”
慕清姜清越的嗓音響起，她清澈的好似琉璃一般的眸子看了過來。
“慕清安說你午飯沒吃多少，我帶了點雞湯。”
說話間，慕清姜已經起身，拿起保溫盒撐開病床上的飯桌，“你吃點吧。”
宋宜書剛想開口，慕清姜直接就是一個道德綁架，“你也不想慕清安為此怪我吧。”
對宋宜書這樣的性子，道德綁架那是一綁一個準。
就……
樂山大佛見了她都得讓位。
果不其然。
宋宜書抿抿唇，輕輕的恩了一聲。
打開飯盒，雞湯的香味彌漫開來，令人食指大動。
可宋宜書喝的面無表情，她現在就是吃山珍海味，都嘗不出任何味道。
看著她喝了一半的湯，慕清姜才滿意的收了飯盒，對她道：“你忙你的，不用理我。”
她拿著平板繼續看，卻是叫宋宜書愣了。
她，她不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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