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景的事情秦月誰都沒有講,張三叔也不是多嘴的人。

  在這件事上,盡管他一如既往沉默寡言,但卻時常來她家轉一轉,每次都要去看看陸云景。

  對于張三叔的關心,秦月感到窩心。

  那之后的兩三天,飛鳥營便又來人了,同來的還有鄒昊。

  “我們又見面了,秦娘子。”鄒昊很高興。

  新宅子有了待客廳,倒是不用將人安排在院子里了。

  大寶作為長子,自是要同秦月一起待客的。

  秦月也有心讓大寶成長起來,近來許多事都將他帶在身邊。

  這一次興許是看到這么多將士,大寶忍不住后退兩步,躲在她的身后。

  秦月笑吟吟看向鄒昊,問道:“傷都好了?”

  鄒昊一展折扇,輕搖兩下,青袍冠衣,面若冠玉,倒是風流倜儻。

  “托秦娘子的福,僅僅留下一點傷疤。”

  傷早就好了,在秦月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活蹦亂跳,如今過去大半年,就只留下淡淡的疤痕而已。

  這讓鄒昊對秦娘子的醫術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這次鄒昊和飛鳥營過來,不是單純來看看的.

  闕賊鐵騎不愧是驍勇善戰之輩,上一次‘鼠群戰’之后,對方很快便有了應對之法,甚至以此為誘餌,迅速找出弓箭手隊所在的位置,完成以此反殺!

  飛鳥營連續吃了兩次敗仗,雖然都不是大規模戰役,但仍舊造成三分之一的傷亡。

  他們手中強弩的數量不多,對方以多隊少人的方式游走戰斗,強弩的作用發揮不到一半。

  “所以你們這一次來?”秦月問道。

  鄒昊苦笑一聲,“是來求助秦娘子的,邊線總是被闕賊鐵騎騷擾,雖然每次沖突不大,可這么消磨下去,不等人數被消耗掉,士氣先要消磨光了。”

  士氣沒了,距離大敗也就不遠了。

  袁都尉倒是曾經想過找到秦月,奈何即便是薛同仁和李顯貴都不知曉去哪里找她,其余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至于血狼營!

  袁都尉提起來就生氣,他們的意思是,秦月既然沒有告訴旁人,便是不想被旁人打擾,他們自然也不能告訴旁人。

  這個‘旁人’不用說,就是指的他們飛鳥營!

  結果好巧不巧,不過是隨口答應了一個鄉紳參加慶軍宴,居然就找到了秦娘子。

  袁都尉簡直樂開花。

  至于鄒昊,最近半年一直在飛鳥營,雖然沒有秦娘子可以觀摩,卻一直觀摩薛軍醫和李軍醫。

  秦月聽了鄒昊的話,露出一抹苦笑,“用兵打仗非我所長,更何況,我并無實戰經驗,皆是理論,不敢拿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

  沒有實戰經驗這一點,鄒昊一早便看出來了,但是秦月所謂的理論之言卻也不實,她所言理論皆能落到實處,絕不是紙上談兵。

  秦月知道邊關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除非大規模戰役,否則友軍之間也沒辦法互相支持。

  眾人一邊喝茶一邊交談,茶水沒了以后,大寶都會幫忙續茶,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卻始終低著頭。

  秦月開始并未覺得如何,很快便覺得疑惑起來。

  大寶見到生人從不發憷,向來大大方方,今日這是怎么了?

  雖然疑惑,但秦月并未說什么,只是從他手中接過茶壺。

  隨即她注意到鄒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大寶身上,心中一動。

  鄒昊下意識伸手想要拉住往回走的大寶,被秦月擋了一下,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他面對秦月疑惑的眼神,訕訕一笑,目光下意識又落到大寶的背影上,嘴里問道:“秦娘子,那孩子是……”

  “我家長子。”

  鄒昊露出驚訝之色,“秦娘子這個年紀……已經有這么大的孩子了嗎?”

  秦月并未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微微一笑。

  鄒昊見狀摸了摸鼻子,目光再一次看向大寶消失的地方。

  這個孩子……怎么看起來這么眼熟!

  他肯定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可是他從未來過這個地方,又怎么會覺得這個孩子似曾相識?

  之后的說話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絞盡腦汁會想到底是哪里見過那個孩子,卻始終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讓他抓心撓肺。

  秦月沒有當時給予答復,也沒有打算跟著他們去飛鳥營,只是讓這些人給她一些時間想一想。

  鄒昊等人離開之后,秦月并未尋大寶,而是走進東屋,將今天的事情同陸云景說了。

  陸云景沉思片刻,點點頭,“明日他們再來的時候,你告訴他們這般做。”

  秦月聽聞連連點頭,她并非對此一竅不通,一聽便知道他的計策非常妙。

  幾乎可以肯定,陸云景以前帶兵打過仗!

  秦月沒有再多問什么,講大寶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陸云景聽后沉默,隨即輕輕嘆了口氣,對秦月說道:“你可信我?”

  “信。”秦月道。

  陸云景唇角一彎,“有些事情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并非不信你,告訴你反而會讓你有心理負擔,給你帶來麻煩。”

  秦月點頭,“好。”

  見她如此干脆,陸云景笑了。

  秦月就是秦月,和一般女子都不同,她通透的很。

  第二日鄒昊又來了,原本他沒必要來的,卻還是想再見一面那個孩子,興許能夠想起來。

  可惜這一次他沒見到大寶,倒是秦月的計策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

  “秦娘子還說不懂用兵之道,這計策堪稱絕妙!”

  鄒昊興沖沖帶人走了。

  秦月無奈搖頭,這種計策,若是沒有用過兵的人是想不到的,只有熟練用兵,熟知各個兵種,了解敵方弱點,才能想出來。

  秦月不由地開始對陸云景的身份感到好奇。

  隨著四小只的長大,秦月看出他們的骨相有些差距。

  雖然她沒有追問陸云景,但是想知道的時候,她也不會干等著。

  于是便取了一點四小只的血液進行簡單的化驗,居然得出一個驚人的結果。

  “這么復雜的嗎!”

  秦月一臉呆滯。

  四小只中,只有雙胞胎是親兄弟,其余的都沒有血緣關系!

  所以……

  秦月的目光看向東屋。

  要取陸云景的血液自然很方便,借著治療的便利,她順利拿到陸云景的血液,這一化驗,更是讓她驚訝。

  陸云景根本不是四小只的父親!

  秦月徹底無語了……

  原主這是嫁入一個什么人家!

  秦月對陸云景的身份有了無限遐想,只可惜她知道的事情太少了,若是知道的多一些,興許能夠猜出個大概。

  這件事秦月沒有聲張,權當不知道,該如何生活便繼續如何生活。

  夏天已經接近末尾,以前的荒地早就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金燦燦的天地。

  每當看到這片天地,秦月的心情就大好!

  華夏村民們的心情自然也好,這都是他們一點一點掙出來的,而且秦月說,等到收成之后,還會給各家分糧食當做福利。

  哪怕不是給自己家種田,村民們依然充滿干勁。

  即便華夏村再小,但是他們結實的紅磚房還是在周圍村子傳開了,因為特別的紅磚房,如今很多人都知道有華夏村的存在。

  更是有一些外來戶了解之后慕名而來。

  半年多的時間,華夏村又增加了五戶居民,全部都是外來戶。

  秦月對于這些新入職的員工一個個都進行了面談,告訴他們華夏村的規矩。

  入職了自然要干活,自然要簽署協議,有縣衙的大印,這協議就具備法律效力。

  這些外來戶知道不需要繳納年奉,只要老老實實種地,不僅有銀子拿,還有糧食分,大多數人都很安分。

  即便是有些喜歡嚼舌根子的媳婦婆子,被華夏村的氛圍感染,也少了許多口舌之爭。

  新入職員工雖然管分配房子,但是紅磚房不是說蓋就能蓋起來的。

  更何況,秦月也沒有那個本事給所有新入職員工分配房子。

  若是因為這個外來戶蜂擁而至,她不破產也得累死,故而她新加入一條規定。

  加入華夏村自行蓋房,兩年內做出突出貢獻,半價紅磚房一套。

  作為一個資本家……啊不,作為一個村的里正,秦月覺得她這些條件不僅能夠激勵外來戶,還能限制一些想要空手套白狼的家伙。

  至于突出貢獻是什么,還不是她說了算?

  很快華夏村出現一棟棟泥土混草桿的房子,雖然簡單,卻也住的踏實。

  后來的這些外來戶對那些紅磚房羨慕的很,尤其是進去‘參觀’之后,更是極為向往,干活都開始搶著干。

  氛圍有了,內部良性競爭也應該拉動起來。

  將村子當做公司來管,目前來看還算是正確且順利,之后如何,秦月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大家都是第一次。

  飛鳥營回去之后連續兩次勝仗,盡管規模不大,但是勝在鼓舞人心。

  那之后鄒昊時常過來,卻是再也沒見過大寶,其余三小只他不覺眼熟。

  對于紅磚房,鄒昊也非常感興趣,一直追問秦月是如何蓋成的。

  當得知是血狼營幫忙蓋上的,鄒昊頓時有些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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