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屁孩兒懂什么，這叫情調。”
金九從水中撈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花瓣上還殘存著淡淡的花香味，八月，正是花開得茂盛的時候。
“你跟小紅姐能有情調？”他林硯也算是飽讀話本子的，沒吃過豬肉，總歸還是看過豬跑的，“小紅姐可比你大兩歲。”
“那又如何？”金九解開衣服，赤條條的鉆進水里。
“可是你堂堂金家少爺，小紅姐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現實可不比話本子，你們是沒有結果的。”
林家不比金家，若是換做他看上丫鬟，他想娶回家，娘肯定是會同意的。
但金家卻是正兒八經的高門大戶。
怎么可能會同意讓一個丫鬟進門？
林硯結合自己看話本子的經驗，心里斷定，小紅姐跟金九，倆人根本沒戲。
金九卻不同意他這種說法，“你瞧好了，等放榜之后，我若榜上有名，我就跟我爹去提，我要娶小紅姐。”
“你爹能同意才有鬼了！”
“我爹的想法不重要。”
大不了，屁股再被打開花一次，問題不大。
林硯卻沒他那么樂觀，“你爹或許對你沒辦法，但對小紅姐呢？你爹一個手指頭，都能把人小紅姐捏死！”
“林硯，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有人欺負我的人，我難道不知道反抗？大不了離家出走，跟小紅姐私奔，遠走高飛唄。”
“你可拉到吧，你要是敢跑，你爹能直接打斷你的腿，你信不信。”
金九略微思索一番被爹打斷腿的可能性，可能性相當大！
不由得感嘆出聲，“哎……我跟小紅姐，就是一對苦命鴛鴦啊。”
“你跟小紅姐，進行到哪一步了？”林硯問。
平日里，金九都是跟他在一塊兒的。
他以前也沒看出這倆人有什么苗頭，咋就這么突然，兩人看對眼了呢？
金九有些不太好意思，“還沒進行到哪一步，八字還沒一撇呢，但是我能感覺到，小紅姐肯定是對我有想法的。”
平日里，小紅姐會特意給他多添一點飯。
把好吃的菜擺在他面前。
連他的衣裳，都另外用香薰過。
這可不就是對他有想法嗎？
“都八字還沒一撇，我當你們還真怎么著了呢。”
“你先洗著吧，我去找小紅姐說道說道去。”
金九一聽，立馬扯住他的衣服，“你跟小紅姐說啥去？”
“就看看小紅姐對你是啥意思。”
“那有啥好說的，感情的事情，得靠自己。”雖然他跟小紅姐之間，才只是擦出了一點點感情的小火苗，但他相信，只要他努力一點兒，這火苗遲早會變成燎原大火。
“你想多了，我可不會幫你追小紅姐，我就是有點好奇罷了。”
林硯從灶房里出來的時候，看見小紅姐正把他的已經餿掉的衣裳捏著鼻子丟進木盆里，準備清洗呢。
“小紅姐！”
林硯突然蹦到她面前。
小紅差點被她嚇得摔個狗吃屎，幸虧她一只手抵在水井邊緣，才沒讓自己摔倒。
她拍了拍胸口，“四少爺，你差點把我嚇死了。”
“嘿嘿，小紅姐，我就是有點事情想問問你。”林硯一邊說，一邊沒忘用水桶從井里打水。
“什么事？”小紅在林硯的臟衣服上用胰子前前后后都抹了一遍。
“你喜歡金九不？”
小紅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咳咳，四少爺，你可別胡說八道，金少爺可是大少爺，我就是個丫鬟罷了。”
“那就是不喜歡咯？金九要是知道你不喜歡他，得傷心死了，他可是把你跟他的未來都打算好了。”林硯感嘆道。
小紅賣力搓洗衣裳的手一頓，她沒想到金少爺竟然已經想了那么多了，“他……是怎么想的？”
林硯一臉玩味，“他怎么想的，得取決于小紅姐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小紅害羞的臉蛋通紅，“我沒怎么想，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哎，四少爺，你也知道的，我只是一個丫鬟，即使對金少爺有想法，哪有如何呢？”她這種身份，在大戶人家，頂天了也只能當個通房丫頭，連侍妾都做不上。
她縱使想出花兒來，那又能如何呢？
“又不是我想，就一定有用，難不成金少爺還真能把我娶回家？我啊，只想再多攢些錢，到時候再找個能帶著我娘的男人，最好是無父無母的那種。這樣，對方肯定就不會嫌棄我還要帶著我娘了。”
小紅一邊說，一邊搓洗著衣裳。
她認真想過了，娘就她這么一個女兒。
她是絕對不能拋下娘，把自己嫁出去的。
身后，突然響起金九的聲音，他頭發還濕漉漉的滴著水，身上的衣服也穿得亂七八糟，袖子都濕了一大塊。
可想而知，他剛才是多么著急。
“我怎么就不能把你娶回家了？便是我爹娘不同意，我也會求著他們同意，我金家家大業大，莊子無數，你若不放心你娘，我便將她安置在離咱們近一些的莊子上，找些丫鬟伺候著，保證她能長命百歲！”
小紅被他的一番話給嚇到了。
“金，金少爺……”
“小紅姐，我若是有半句虛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金九一沖動，就上前握住了小紅的手。
小紅連忙抽出，往后退了一步，“金少爺，自重。”
金九也知是自己操之過急了，“抱歉，我就是有點心急。”
蘇秀禾聽到院中的動靜，便走出來問：“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吵起來了？”
她眼神看過三人，又在小紅和金九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這倆孩子，怎么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林硯直接道：“娘，大事不好了！金九他要拐走咱家的小紅姐！”
“啥？”蘇秀禾被林硯這話搞得有些懵。
金九要拐走小紅？
難不成，他是覺得小紅工作能力強，想請小紅去他家干活去？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金家家大業大，確實是比她這兒強。
要是小紅也愿意，她倒是不會強行把人留下來。
畢竟去金家干活，也許以后還能混個管事婆子當當。
蘇秀禾拍了拍金九的肩膀，“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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