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臭不可聞的糞車就停在偏門入口處。
下人們提著糞桶,交給收糞工,把這些糞桶里的東西全都倒進糞車內。
一切看起來都井然有序,并沒有任何疑點。
“小月,你看可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歐陽月將這些下人的臉孔逐一看了一遍,每一張臉都是熟面孔,而且也都在早上院中見過。
她朝著蘇秀禾搖搖頭。
“那那位收糞工,你可眼熟?”
歐陽月也看向那名收糞工,收糞工也是以前的那名收糞工。
“是以前的那個。”
“那就奇怪了,問題到底出現在哪里呢。”蘇秀禾看向那輛停放在側門邊上的糞車,那糞車的車廂格外的大,里面看起來可以容納不少糞水。
甚至還能裝一個人都綽綽有余。
對了,裝人!
但是那糞車臭不可聞,人若是蹲在糞車里面,怕是要被直接臭暈過去。
應該沒有正常人能夠忍受得了這樣的臭味。
她們站在離糞車稍稍有些遠的地方,都能聞到那股刺鼻的味道。
收糞工的臉上更是蒙了一塊厚厚的布。
不過看那收糞工緊皺的眉頭都可以推測出來,那塊布應該也阻擋不了多少臭氣,那臭氣還是不停的往鼻腔中鉆。
這些提著糞桶的下人們,也無一不是皺著眉頭,有些甚至還在干嘔。
一桶一桶的糞水被倒進糞車內。
按照蘇秀禾的推斷,這糞車至少可以裝上四五百斤。
可是再倒了不到五六桶糞水,那收糞工突然停下了動作。
“已經裝滿了,我先回去一趟,一會兒再來收!”
說著,那收糞工便爬上糞車,坐在上頭,就在他手里的鞭子快要打到驢子的屁股上時,蘇秀禾喊住了他。
“你這糞車怎么這么快就裝滿了?”
那收糞工笑著說:“這位夫人,我這糞車可不只是收你們一家的糞,這附近的糞我都收,這不是湊巧了嗎,以前每次都能收好幾家,今兒個前兩家的糞多了幾桶,這就不夠裝了。”
他這套說辭倒是一點兒漏洞都找不到。
“夫人,那我能走了不?”
“著什么急?”蘇秀禾從地上撿了根棍子,往糞車內探去。
那掏糞工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夫人,您這是要干嘛?”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這糞車好像哪里不對勁,我看看。”
掏糞工的額角躺下幾滴汗珠,“夫人,這糞車有什么好看的,里面都是大糞,我怕會污了夫人您的眼睛。”
“我都不怕污了自己的眼睛,你怕什么?”
掏糞工的神色變得愈發緊張。
越是這樣,蘇秀禾就越覺得事情不對勁。
她將木棍探進去,四處戳了戳,底下的確是一塊木板。
隨后,她將木棍拔出來。
周圍的下人看到這一幕,都紛紛竊竊私語。
“這神醫是怎么回事,她為什么要看大糞?”
“難不成這大糞里頭還有給咱老爺治病的良方?”
“不能吧,我活這么大,還從來都沒聽說過大糞還能用來治病的。”
“你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這個法子,興許人家神醫就是劍走偏鋒,就是不一樣呢?”
“我是病到要用大糞來當藥吃,我寧愿死了我也不吃大糞。”
“等到你真的重病纏身,就不一定了,活著比死了強。”
這些下人們誰都沒離開,都站在那兒看著。
蘇秀禾看了下木棍被糞水泡濕的高度,又在外圍和糞車做了一個比較。
糞車內部的深度和外部的高度相差了很多。
于是,她將目光集中到了糞車的底部,那掏糞工越發緊張。
“夫人,您到底在看什么?”
蘇秀禾笑著說:“你這么緊張作甚?難不成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
掏糞工的汗不停的往下滑落,明明現在外面已經很冷了,他的額頭上卻布滿了汗珠,“夫人,我就是一個掏糞工,我能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
“那你急什么?我再看看。”蘇秀禾繞著糞車走了一圈,又用手敲了敲這糞車底部。
這糞車底部的空間傳出來的聲音格外的空,就好像里面有一個非常大的空間似的。
那掏糞工終于沒辦法再淡定下去,“我還有急事,你快閃開!”
掏糞工立刻爬上了糞車,剛要走。
歐陽月一個健步沖了過來,將那掏糞工直接按在地上!
“你跑什么?”
蘇秀禾被歐陽月這英姿颯爽的氣勢給驚艷到了。
掏糞工被她死死的壓在地上,想要掙扎,卻怎么都掙扎不開。
明明對方看起來就是一個弱質女流,沒想到力氣竟然這么大!
“放過我吧,我就是一個掏糞工而已,你們跟我過不去干嘛呀?”
“你僅僅只是一個掏糞工嗎?”蘇秀禾在掏糞工的面前蹲了下來。
掏糞工想到那一百兩銀子,只要有了這筆銀子,他就可以娶上媳婦,不用再干這低賤的活計了,想到這里,他還是一口咬定,“對,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掏糞工,這兒的老爺夫人們都認識我。”
“你既然是普普通通的掏糞工,那你怕什么?”
“我,我……”掏糞工吞吞吐吐的,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歐陽月厲喝道:“還不快說!”
隨后,加深手上的力道。
掏糞工感覺自己的手都要快被歐陽月給折斷了!
“我真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掏糞工,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不殺你,但是你到現在還不老實交代!”
“我……我……”
要是交代出來的話,那一百兩銀子就沒了!
可是要是不交代,他怕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兒。
蘇秀禾見他仍然不說,果斷從懷里摸出一個金錠,在手里掂量著,對于窮苦人家來說,金錢是極具誘惑力的。
所以,當她拿出那枚金錠之后,掏糞工的眼睛瞬間亮了!
“想不想要這枚金子?”
掏糞工想都沒想就直接點頭說:“想要。”
“想要的話,你得拿出一點誠意來。”
“我該怎么做?”
蘇秀禾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那輛糞車上,“糞車里裝了什么?”
掏糞工不假思索的說:“大糞啊。”
“除了大糞呢?”
“除了大糞……”掏糞工想了想,這糞車里面除了裝糞,還能裝什么?
“我知道了,還有尿!”
“……”蘇秀禾將金子重新塞了回去,“你再好好想想吧。”
“我說,我說,糞車里還有,還有……還有我真的不知道,夫人,要不您給個提醒?”
蘇秀禾都無奈了,“你糞車底下是空的,里面裝了什么?”
掏糞工猶豫了很久,然后才低聲說:“夫人,這事咱們走遠點再說,您看成不成?”
“小月,你先把人松開吧。”
歐陽月聽話的把掏糞工放開。
隨后,蘇秀禾將歐陽月拉到一旁耳語了幾句,“你在府里看著歐陽晨,我去去就來。”
“我知道了,神醫您放心。”
交代完這件事后,蘇秀禾便讓掏糞工將糞車拉走。
她則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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