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珍珠瞧瞧一左一右長腿伸展著像副對聯般的七條和八條，又看看正對著她一臉期待的六條，還有懷里歪著腦袋眼睛忽閃忽閃的九條，默了默。
“我跟娘說做好吃的呢！”六條忽悠幾個弟弟。
只帶他，娘說不定還會考慮考慮，要是幾個弟弟都說要去，那就不知道行不行了。這樣，他先去，給幾個弟弟們漲漲經驗......
“好吃的，什么好吃的？”八條耳朵一動，笑咧開了。一般六條哥哥說的好吃的，那肯定是更好吃的了！
“什么什么？”九條開心地摟上他娘的胳膊。
“吃鴨子。晚上殺兩只鴨子吃。鴨翅、鴨掌、鴨脖放灶火里煨著，鴨肉炒著吃。”成珍珠指著柴房里他爹和王老爺子一大早買回來的鴨子道。
“鴨子，九條喜歡！煨一煨，老香了！”九條頗有經驗道。
六條見他娘替他遮掩，幾個弟弟也被他忽悠偏了，覺得好像去看大哥哥這事兒還有商量的余地，眼睛燈兒般亮。
成珍珠收回指鴨子的手，看了六條一眼，繼續道，“娘本來打算等國慶后去看看你們幾個哥哥。你們要是想去的話......”
“娘，我想去！”七條馬上出聲，語氣里染上幾分愉悅。
“我也要我也要！”九條兩只手都舉起來，感覺快到嘴的鴨子都沒這么香了！
成珍珠就知道幾個條條會是這個答案，“如果你們如果要去的話，那就是國慶假過去了，到時得請幾天假。”
“那就國慶節去！”六條聽他娘現在這話茬兒，感覺余地大大的有！
“嗯，國慶，去！”八條又想去外面見見世面了。
“但是呢，時間緊，咱們只能夠去一個城市。你們二哥哥在的A市離咱們近，如果過去，可以多待兩天，不用請好幾天假。
你們大哥哥在的B市遠一點，如果過去，得多請幾天假，咱們需要提前預習幾天的功課，你們三哥哥那最遠，如果去，最好把書本也帶上。”成珍珠給幾個條條分析著。
“那肯定是去大哥哥那里了！那里還有個大大的哥哥呢！大大的哥哥照顧咱大哥哥，咱們要去好好感謝！”六條不假思索道。
“去三哥哥那里。”七條覺得他跟三條哥哥最好，沒什么猶豫地就投了帝都一票。
九條是隨便的，反正跟著娘就行。然后八條在他六條哥哥和親哥哥里猶豫了一陣，選擇了他二條哥哥，誰也不得罪。
八條的理由也很充分，A市那里小虎子哥哥也在呢，可以一下子看兩個哥哥，不虧......
“反正你們幾兄弟先商量吧。商量好了跟我說，我早點買票。”成珍珠把選擇題拋給幾兄弟，加入到她爹娘幾位老人的老年牌局中去了。
最后不知幾兄弟咋商量的，都目標一致表示先去看大哥哥，等下次有機會再去看其他的哥哥。
成珍珠還好奇六條怎么說服七條、八條、九條的呢，直到看到六條接下來兩個周末都支著攤子給幾個弟弟做燒烤吃，才明白了六條為此付出的代價。
也不能說是代價吧，反正六條把著串兒也挺高興的......
“珍珠，那這趟你們都過去啊？”臨行前，趙芳蕊看著幾個高興收拾行李的外孫兒，心里很是不舍。往年就二閨女一個人去，這一下全走了，剩他們幾個老頭老太太，多不得勁兒？
“嗯，也就幾天。我們先去一趟B市就回來。然后我再去看看二條、三條他們。”成珍珠看出她娘的不舍，笑著道，“娘，到時等我回來，帶著你們上帝都玩去。”
嗯？！說到這個，成富貴可就來精神了！他退休了，現在已經過上含孫弄怡的好日子，但要說愿望也是有的。他想去看看天安門，看看偉人，看看升國旗，親眼看看那電視里出現的那些場景。
王雄天聽著也忍不住有些向往，只是到時成老兄他們去，幾個孩子他得留下來看著......
成珍珠說著又看向王老爺子，“王叔，到時您也一起去。幾個孩子我請玉梅姐幫忙多看顧一下。”
他也去嗎......“誒誒！”王雄天愣了半晌，被他成老兄拍了兩下，反應過來，有些高興地應下，眼眶不自覺地就濕了。
其實一直住在這邊不想挪窩，除了因為孫子，也因為喜歡這里的溫馨和熱鬧，不想總是一個老頭兒孤零零的。這是他的私心......
是成侄女給了他這個老頭子一份體面。他們家能遇上成同志真是修來的福氣啊！
“去帝都不是挺好的事嗎？咋還哭上了？”成富貴瞅瞅老友道。
“我就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王雄天抬起袖子抹了抹，說是先回房間收拾東西去。
成富貴一看，不甘落后，竟也收拾東西去了。
“急啥急啥，都還早著呢？！珍珠這都還沒出發的，等她回來，起碼也是一個禮拜之后的事......”趙芳蕊見喊也喊不住，想了想，到她衣柜里挑衣服去了。
......
成珍珠看著三位老人，不由得想起一句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她家現在這是有三寶。
“娘，娘，娘，你看我這條衣服帥不得啦？”九條從衣柜里鉆出來，抱來了一套繡著熊貓的外套。
“娘，我到時候穿這套，你覺得怎么樣？”六條也來征詢意見。
七條和八條兩個親兄弟則在互相試衣服，看對方穿得好不好看。要是好看，那穿在自己身上，也就差不多是這么個效果了......
得！好多寶啊！老寶，小寶的。成珍珠給了條條們一個“帥氣極了”的眼神，回房間隨便挑了幾件衣服。反正她覺得她的衣服都挺漂亮的......
出發前一天，六條把他最近存下來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打算給他大哥哥買個禮物啥的，然后大大哥哥照顧哥哥，也必須買一份！
唉，可惜只剩二十五塊了。本來應該更多的。暑假干活，他得了娘的三十塊呢！就是沒管住嘴，也沒管住腿，往學校小賣部多跑了幾次后，他就手上這點點了......
“八條，你還有多少錢？”
撥弄撥弄后，六條目光落到了正背著他數錢的八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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