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小丫頭大概是覺得“道歉”這一艱難的任務已經完成,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輕松活潑起來,甚至步子走加快了不少。

  蘇青鸞雖然還有些擔心,但是想到松伯的態度比較輕松隨意,又覺得所謂的“手抄孤本”不可能就這么好巧不巧被她碰到,于是暫時放下心。

  姐妹二人回家之后,恰好碰到楊氏在灶房做飯。

  蘇青鸞讓妹妹在院子里自己玩耍,自己去了灶房,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夠幫上忙的。

  “阿娘,你在做什么?”見楊氏在看著管常用的醋壇子發愁,蘇青鸞好奇道。

  “哦,醋用完了,只剩下底子,要買也是明日去鎮子上,開市以后再買了。可是少了醋總覺得味道不對。”

  蘇青鸞想了想,從旁邊架子最底層的一個角落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壇子:“阿娘,試試這個。”

  “這是……?”楊氏好奇地揭開那封口聞了聞:也是陳醋。但是同尋常的陳醋似乎有著微妙的不同——味道更加柔和不沖鼻子,而且隱約還透著一股淡淡的果香。

  蘇清理笑瞇瞇地把罐口沖著有光線的地方讓楊氏看過來:卻原來,里面有東西泡著,只不過已經被陳醋腌漬上了顏色,看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

  蘇青鸞笑瞇瞇道:“這里面是我在山上采的野果子,洗凈了泡在醋里,時間長了,醋就更加具有風味!”

  今天楊氏正好用空了陳醋罐子,她便把這一罐子泡了野果子的醋拿來用了。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這般用野果子浸泡過的陳醋,吸收了野果的清香和酸甜,變得更加柔和,同時還去除了釀造陳醋過程中那種隱隱的酸苦的味道,讓剩下的“果醋”更加美味,加入拌菜,使得那些菜肴都別具風味。

  蘇雪雁小朋友聽說了這陳醋如何改良之后,不由得感嘆:“阿姐最近怎么總是采野果呢?”

  蘇玄鶴接過話茬:“大概是想把所有的果子都摘回來吃吧?”

  “……”蘇青鸞無語地瞪了弟弟一眼,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弟弟隨便的一句話戳中了她的心事。

  現在已經漸漸入秋,再用不了幾個月,就要迎來寒冬。

  蘇青鸞之前那個想要幫助所有花溪村鄉親一起度過凜冬的想法并不是開玩笑,也不是一時上頭。

  她的思路很簡單,花溪村這里并不算是極度嚴寒的北國,真正的凜冽寒冬不過兩三個月。每年都有挨不過冬天的村人,不過絕大多數卻不是因為凍死而是沒有充足的食物而被餓死。

  蘇青鸞向村民們打聽過這里冬天是怎樣一副光景。

  花溪村貫穿整個村莊的唯一一條小河算不上太過奔涌歡騰,因此每年入冬的時候就會進入枯水期,并且和面上結出可以承受尋常成年人站立的冰層。

  也因此,冬季抓捕魚蝦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至于指望其他天上飛的地上跑地,在一望無際的雪色天地中,恐怕也是杯水車薪了。

  再加上秋季糧食收成,未曾進庫就要繳納半數左右的租子,沒有什么存下的糧食,又不能獲得額外的食物,這兩樣共同導致很多原本就家境拮據的村人冬天攝入食物不足被活活餓死。

  也因此,蘇青鸞想著至少要讓村民能夠獲得足夠的食物,這種情況就能改善很多。

  花溪村就這么大,人就這么多,想要在村子里面再開發什么飲食種類,是十分困難的一件事。

  更何況,就算他們有食物,也很難長時間保存。

  不過好在樂豐縣是交通要道的必經之路,若是可以讓大家多擁有一些鹽巴糖分,多多腌漬食物作為儲備糧,那么大家冬天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然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到底如何才能讓花溪村的鄉親們一起賺錢買儲備糧呢?

  蘇青鸞可為此傷透了腦筋。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著,蘇青鸞便想著適合花溪村整個村子的“生意”風格。

  想來想去,她想的睡著了。

  第二天照常去集市賣下水湯。

  最近幾天時間以來,早晚的天氣愈發寒涼,然而靠近中午的時候,太陽仍舊十分毒辣。于是蘇家不得不干脆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忍受著衣料的厚重。

  尤其是下水湯熱氣一熏蒸,蘇青鸞都感覺自己和爹娘仿佛在蒸桑拿,簡直不要太酸爽。

  自從對面賣炊餅的席娘子得了蘇青鸞的提示,改良了炊餅的方子,生意愈發好了起來。她也不忘記投桃報李,每次又客人光顧她的攤位,就指了指對面蘇家的下水湯:“您要不要來一碗對面的那個湯,聽說配著我這炊餅,能夠香掉舌頭!”

  于是在席娘子不遺余力地“推銷”之下,也在蘇家下水湯本身的影響力蝦,蘇家的下水湯變成了這樂豐縣獨一無二的特色小吃——畢竟在其余地方,這下水就是必須丟棄的污穢之物,怎么可以入口呢?

  這下水攤子梁掌柜曾經來過兩次。第一次尚且是自己來的,第二次竟然是給許遠威帶一份下水湯回去。

  蘇青鸞曾經打趣他們道:“我說梁叔,您二位一位是鴻福樓的掌柜,一位是掌廚,怎地可憐兮兮跑到我這里來吃下水湯?”

  “哎,珍饈美味怎么比得上這一碗市井煙火氣!”梁掌柜半開玩笑地說道。

  其實別看梁掌柜有閑心開玩笑,其實他卻是暗暗松了一口氣:下水湯雖然說起來市井百態之人都忍不住過來嘗試,但是畢竟登不了大雅之堂,不適合“鴻福樓”這樣大規模的酒樓的菜系特點,永遠只能是路邊攤。

  但是蘇青鸞顯然就像是當初她說的那樣,并沒有去開一個大酒樓的打算,似乎就這樣支一個小路邊攤就好了。

  蘇青鸞明白梁掌柜的顧慮,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如果我想要開酒樓,食材必然不可能是下水,鴻福樓同蘇家的路子完全不一樣,倒是不用擔心客人不足夠用。”說到最后,俏皮地沖著梁掌柜眨眨眼睛。

  梁掌柜來看看,蘇青鸞倒是不出意料,不過倒是有一個大大出乎預料的客人,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就已經來過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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