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伯看著蘇青鸞的樣子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蘇青鸞滿腦袋問號:她應該沒有說什么奇怪的話吧?難道剛才自己一不小心說了什么外語?不應該啊?

  不等蘇青鸞說什么,松伯便搖搖頭:“正相反,我從來沒有見過在東家面前如此……不客氣的小娘子。”

  蘇青鸞秒懂:其他的小姑娘大概是田杏兒那種嬌羞或者文靜的畫風。

  ……那還真是抱歉啊,她畫風十分詭異,蘇青鸞在心中無情吐槽:大概是她雖然有一個小娘子的外殼,卻已經是一顆并不那么年輕的心的原因吧。

  “那么我現在需要表現的嬌羞一些么?”這下子換成蘇青鸞皮笑肉不笑了:果然是一家不出兩種人,原本她認為松伯是憨厚的性格,這么看也是有那么點兒惡劣的性子的。

  沐行之搖搖頭,笑容變得有些無奈:“還是不用了。”隨即又轉身看向松伯,讓他去準備大氅和施針用的工具。

  蘇青鸞一愣:“你要出去?”

  沐行之看向她的目光立刻變得詭異起來:“難道不是青鸞你上門來請我去幫忙?”

  蘇青鸞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她傻了!

  隨即,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補充道:“止血藥什么的多拿一些吧!雖然我估計你應該不擅長婦人生產相關的治療,不過其實我也只是為了防止出現大出血什么的,才過來請你去幫忙的。”

  其實她也不是沒有在來的時候考慮過回春堂那邊的郎中。不過看著外面厚厚的積雪,蘇青鸞打消了這個想法。

  先不說積雪的山路多么難走,處處都有可能滑落造成意外的跌傷;單就是即便現在這個時候去了回春堂,能不能在城門關閉之前回來都是問題——畢竟平素去沐行之那邊快走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今天她可是走了半個時辰。

  最重要的是,回春堂的郎中也未必一定比沐行之的醫術要高明,若是耽誤時間,孫桂香那邊真的有了什么三長兩短,蘇青鸞覺得有點兒得不償失——更何況,如果真是那樣,根本就沒有“得”只有“失”了。

  沐行之看了一眼蘇青鸞,似乎對于她這一位云英未嫁,也從未曾在他這邊借出什么醫術的“失憶”人士知道婦人生產可能面臨哪些危險這種理論上不應該知道知識的事情見怪不怪了。

  而蘇青鸞已經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可疑的點也不是一個兩個,她現在即便暴露這些本不應該掌握的事情,也不在乎了。

  一個是情況的確有些緊急,另一個則是蘇青鸞知道沐行之沒有想要把她“驅邪”的打算,當然也不可能知道她的真正來歷,于是就本著“反正你也猜不著”的想法,各種放飛自我了。

  要說沐行之真的十分“敬業”了,即便沒有真的不良于行,在這種死冷寒天的時候,還要坐著風一吹就冰涼的輪椅出行。

  而且松伯也是仍舊如履平地一般不疾不徐推著輪椅。

  蘇青鸞看著沐行之裹在厚厚的大氅里面,領子周圍都是一圈兒毛茸茸的皮草,湊到他近旁小聲吐槽道:“你說你,好好的做什么‘不良于行’的人設?現在搞得這么麻煩!”

  然而沐行之的重點完全跑偏:“何為人設?”

  “你可以理解為‘人物設定’,比如你這種,想要扮演一個和你不同的人物,就要給他設定一些同你自己完全不同的行為習慣和特點之類的,比如原本的你是用腿走路,現在坐輪椅便是‘人物設定’啦。”

  聽著蘇青鸞的解釋,沐行之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這輪椅確實另有緣由。”

  蘇青鸞好奇地看過去,沐行之卻沒有再解釋什么的意思。蘇青鸞見狀便不再問了——按照她的經驗,這種情況下即便是追問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于是她干脆不做無用功。

  來的時候蘇青鸞已經走得十分艱難,但是回去的時候,因為有了沐行之這位輪椅人士,而且松伯作為一個“噗通的鄉野漢子”自然不能用任何武力推動輪椅,所以一行人堪稱龜速移動。

  蘇青鸞在前面盡量清理著一些小樹枝或者太過狹窄的過道,讓沐行之的輪椅可以勉強通過。

  這可是個大工程,蘇青鸞一會兒就累得氣喘吁吁。

  實在是清理不動的,蘇青鸞干脆停在原地喘著粗氣,沒好氣地瞪著沐行之,那眼神很明白:你不弄個這么笨重的輪椅,不就沒有這么麻煩的事情了嗎?

  沐行之看著她氣喘如牛的樣子,語氣平和地解釋道:“其實這種事只要交給松伯便好了。”

  蘇青鸞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難道不知道嗎?我不過是為了加快一點兒速度而已!”

  還要維持人設,還要加快速度,雖然蘇青鸞知道自己能力十分有限,不過還是盡力讓前進的路更加通順一點兒——畢竟人家是過來幫助自己的,原本可以不必跑這一趟的!

  雖然中間有著各種奇奇怪怪的磕絆,不過松伯推著輪椅終于還是到了蘇家的院子里——畢竟蘇青鸞不清楚現在李家那邊的情況,不方便貿貿然讓沐行之過去,好在兩家也不遠,過去即便推著輪椅也不過一刻鐘的時間。

  沐行之的到來讓蘇家除了蘇青鸞之外的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甚至包括平時最淡定的蘇廣福。

  楊氏連忙把沐行之讓進前廳——而且因為蘇家沒有便于輪椅進出的斜坡,這個輪椅是松伯、楊氏和蘇廣福三人一起在輪椅到達門口的時候抬進去的。

  蘇青鸞看著不由得嘴角抽搐:真的好想讓輪椅上那個不動如山的家伙趕快起來啊!

  楊氏端上熱茶和蘇青鸞之前制作的茶點,蘇廣福看向大女兒,少有的嚴肅:“沐先生身體單薄,你怎么能如此輕率地讓人家在這種天氣來跑一趟?”

  “無妨,”沐行之微笑著擺擺手,“蘇娘子也是擔心那位李夫人有什么萬一,求我若是情況危急,來幫助一二。”

  蘇青鸞也連忙點頭:“雪這么大,回春堂那邊實在指望不上,上次就是沐先生治好了妹妹,要說花溪村誰的醫術高明,沐先生自然當仁不讓的!”蘇青鸞適時給沐行之戴了一頂高帽。

  雖然這也是實話實說。

  原本楊氏和蘇廣福覺得,無緣無故把沐行之大老遠叫來,實在是有些冒失,但是等到下午的時候,他們才后怕地覺得,女兒十分有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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